[其实我会对歌剧产生兴趣,一切都得归功於我的阿骂,不然在我同辈的朋友中,都没有对歌剧有所研究,西方的有了解,但东方的就……。
第一次见识到歌剧是在我小时候,阿骂带我去参加庙会,那时的我仍对歌剧一知半解,看完了华丽欢腾的舞龙舞狮表演後,便有人在架起的高台上唱戏,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容,怪腔怪调的念白与演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曲演毕,演员便自台上丢糖果给观众……那时,是我对歌剧产生兴趣的起源。
接着,我便常常到庙会观看或观看相关的电视节目,并且随着歌剧中的演员,手舞足蹈,效仿他们的动作、语调,揣摩他们的心情。]
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三太子神明和舞龙舞狮随着音乐一起舞动,瞬间便炒热庙会的气氛,让人不自觉的想跟着舞动。
在炎热的天气中,小乐音绑着低低的双马尾,看着热闹的庙会表演,眼神中充满着新奇。
「小音,你先在这里等,阿骂要去买香。」奶奶在一旁叮嘱着小乐音,她看表演看得入神,只是点了点头,眼神还是在庙会的表演中流转,半点不移,认真的神态让奶奶不禁莞尔。
奶奶跟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支冰棒,将冰棒交给小乐音。
「又来这里拜拜呀!」杂货店的阿姨很热情的跟奶奶聊天。
「是呀!今天刚好碰上庙会,这麽热闹!」
「那是你孙女?」
「嘿呀!对了,我要去买香,先拜托你顾一下。」
「没问题,都这麽熟了!」
「乖乖待在这里喔,有什麽问题可以找阿姨。」奶奶再次叮嘱她。
小乐音吃着冰棒,点了点头,眼神还是直盯着表演。了解孙女一时半刻大概不会转移注意力,对杂货店的阿姨笑了笑,便离开去买香和金纸。
奶奶很快就回到小乐音身旁,因为表演仍未结束,所以小乐音有点不太想迈开步伐离开。
在奶奶的劝说与利诱之下,在又赢得了一支冰棒的约定後,她便被带去庙里面拜拜。
宫庙里面空间很大,具体有多大小乐音是不知道,毕竟在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在她的眼中,不论是什麽东西,对她而言都巨大无比。唯一的记忆就是宫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在里头绕来绕去,绕到不知道东南西北……只要看到有神明尊像的地方,便是一套标准动作──跪下、举香、晃两下……等待奶奶传唤起身。
「我们为什麽要绕来绕去?」她不是很理解,明明就可以一层一层拜或以最短的路线行走,为何要费力的绕来绕去?
「因为每个地方都有规矩,这里要按照顺序拜……不用怕!跟着阿骂走。」
其实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那时候没有耐心去做自己没兴趣的事物,所以试图想用最快的方式结束这个活动。
那时,在她小小的世界中,还不明白什麽是规矩,只知道规矩真是个讨人厌的东西。
因为规矩,总得多想一些、多考虑很多事情,所以非得费力的绕来绕去,最後才会发现……其实有更单纯简单的方法。当成长为大人的时候,最先被锻链出来的,就是因规矩而被磨练出的耐性。
当终於被奶奶折腾完後,小乐音如愿以偿得到一支冰棒,在愉快地吃着冰棒的同时,她慢慢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要再多要一支……
奶奶牵着小乐音的手,将她带到一个地方坐着,那里有一排排的木头长椅,前方架着一个高高的竹木舞台。
慢慢地,椅子全都被坐满了,小乐音感觉到似乎有什麽事情即将发生……
按耐不住的小乐音,吃着冰棒,拉了拉奶奶的手,偏着头,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前面那是甚麽?」
原本奶奶面带着兴奋的笑容,专注的看着前方舞台,因为小乐音的举止,她才将视线转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孙女的茫然。
「喔,这是歌仔戏啦!」
「歌仔戏是什麽?」小乐音开启了好奇宝宝的模式。
「就是等一下会有人会在舞台上表演。」
一阵吸引人的巨大声响自舞台传来,吸引了小乐音的眼神,她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下去,专心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人涂抹着浓厚的妆容,身穿着奇怪的服装(在她长大後才知道那是古装),动作十分夸张,又是念白、又是歌唱,那吊着嗓子的声音,让小乐音感到新奇──怎麽有人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
表演结束後,所有剧中出现的人齐聚一堂,朝着舞台下的观众洒下糖果……
「有糖果!」小乐音愉快的迅速窜到舞台前方,灵活的身手成功避开其他大人,捡到了不少糖果。
她献宝似的,将糖果跟奶奶分享,「你看!我捡到了好多!」
「好、好、好。」奶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为什麽他们要丢糖果?」
「因为这是祂们给的祝福呀!」
小乐音不太懂奶奶的意思,也一点都不知道歌仔戏是什麽,并且心中默默地将歌仔戏与糖果画上等号。在之後,更频繁的接触了歌仔戏,也更正了错误的知识,但也许在那时候,对於歌唱与戏剧的迷恋种子早已悄悄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