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饭店的床上,打开电视就看到这条新闻。
电视画面上是我稍早在机场接受的访问。
「怎麽会想要回来?」一个记者,在我拖着行李箱的时候在我身旁疾走追问。
「人嘛,无论成功失败,总是会想回家的。」我微微一笑。
「回国之後有想要跟哪个经纪公司签约吗?」她继续问,把麦克风凑到我脸旁。
听到这里,我的笑容幅度更大。
「想好了,但不是跟公司签约。」
丢下这句话,我走到机场外,搭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探听到了秦暖在哪家医院工作後,我决定在饭店大睡几天,调好时差,再去找他。
他这家伙,还真的争气地当上了医生,还去美国进修了一番,早我几个月回国。
梳洗完的我,倒在床上,浅笑着想,到时候第一句话要跟他说什麽才好?
…
回国後第三天下午,我穿着白色的碎花雪纺衬衫、卡其色的紧身裤,打理好自己,拦了计程车就往秦暖的医院去。
冷气扑在我身上,有些冷,但并不影响我自信的步伐。
「不好意思,请问秦医师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带着标准的笑容询问柜台的小姐。
「你是王艺!那个舞蹈家,对不对?」柜台小姐惊诧的看着我,眼中冒出粉丝的粉红色泡泡。
「我女儿超喜欢你的欸!你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她急急忙忙找了纸跟笔递给我。
粉丝要求签名我通常来者不拒,我一边签名,又开口「那,秦医师的办公室在哪里呢?」「上去三楼,右转第六间。可是…你有登记吗?」她愣了一下,面有难色地看我。
我微笑递出之前秦暖跟我的对话纪录,他说来了就拿这纪录给小姐看就行了。
柜台小姐颤抖着点点头,等我说了声谢谢,她抱着有我签名的纸又跳又叫。
所以我才这麽喜欢粉丝,一直都这麽可爱。
上了三楼,我一眼就看到穿着白色大褂的秦暖。
他正在和护理师讲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走近了点,在三公尺以外的距离停下来,靠着墙等他发现我。
而他还没说完,眸光一扫,看见了我,嘴角公式化的冰冷逐渐消失,挂回我最熟悉的那个笑容。
「秦医师…?」护理师注意到秦暖的不专心,抬头跟着看到我。
我看着这个护理师的脸,感到熟悉。
左思右想,终於在记忆中拼回一张脸,完整的一张脸。
柳诗。
没想到一直跟着秦暖到了医疗体系。
秦暖看着我,没说话,依旧是漫不经心又戏谑的笑。
而我缓缓走近他「Onedayyouwillknow,howfaryougo.AndIbelieve,thatdayiscoming.」
是当年他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然後在他面前站定,绽出微笑「Thatday,istaday.」(今天,就是那天)
柳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暖,大概是一头雾水又不敢插话,转身就走了。
秦暖的笑意不减反增,伸出手顺了顺我的浏海「个性一点都没变。」
时间带走了他脸上最後一丝稚嫩,五官深邃不少,眉眼间溢满英气、和此时此刻的笑容。
可我知道,他也没变。
依旧还是当年那个会故意损我、却又透彻我的家伙;依旧还是当年那个会用琴音陪伴我的人。
「如约而至,二十四岁。」我伸出手,而他和我交握「越老越有魅力的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