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丫鬟的傲夫 — (第一章-1)殺人如兒戲

尘尘无尽黑沙的战场上,来回无数人马交错着,不管是敌是友无不是洒热血、抛头颅保家卫国,可唯独沙场中心处,身着月牙袍的男人却不这麽想。

不起波澜如深潭般的双眸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从他的行为上看得出他乐在其中,杀人。

他单手付背、体态直昂望着前方朝他袭来的敌兵,无畏地轻挑嘴角。刹那,敌兵便在他面前矮了一截趴俯在地。

站在领兵台上主导此战的邵永,脸色铁青看着这般景色。「虽然他能助我军胜率更高,可是他不仅不留个全屍,还斩了对方双腿、双手让他们在那哀号遍野,他还能笑得这麽开心,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此战在捷,望将军留心战役便好,镇六爷的喜好就庸管了。」副统领阿拓克说。

邵永抽搐着嘴角,额上青筋暴露,怒言「我才不想管呢,但你没看见我军将士也同样怕他怕得要死阿。」

阿拓克望着沙场上不禁无言。尽管自己在边外纵横沙场多年,也练就不畏砍杀的恐惧,但一碰到这杀人毫无怜悯之心的六皇子,就连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他们都不禁感到咋舌与冷颤。

在遍布敌我军之间,一名敌军从邵琰後头接近。他尚未发现身後有人,可就在那长矛要刺进他背脊时,瞬时一道光芒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刷过那名敌人眼前,下一秒长矛断截,敌兵眉毛以上的毛发、骨骼像切西瓜般被剖开,活生生噗通噗通跳的脑生动在眼前跳动着。动作未停,手上的剑俐落直插进脑颅里头,顿时那名敌军七孔流血呕出无数鲜血,死了。

望着从头到尾一步都不曾移动过的镇六爷,他嘴角灿烂得让人起无数疙瘩,自身却没发现那笑容跟他手边行为是多麽不搭调。

「天爷,谁快来把他带走吧。」

众人皆是无奈,现在任谁也没办法要那麽乐在其中的男人离开这里,除非王上下旨召回,抑或将这场仗打赢凯旋归乡,否则他们大概得一直跟他相处在一块。

「报!」忽然一名传令兵拿着锦棋朝他们跑来。

邵永脸色不佳的看着那名传令兵说:「什麽事?」

「太宫有手信要转交镇六爷。」

闻声,站在他们一旁不远处的凤翊转移视线看来。邵永心里不得不佩服这沈默寡言的护卫,竟能稳坐如山看着邵琰在场上所有一举一动,而毫无任何不适。

朝他使眼道:「你是要叫他过来,还是直接把信函拿给他。」

凤翊一接手密函便脚尖一颠就往那密麻的人海之中穿梭,很快就到邵琰身边。

「为什麽他的衣衫总是这麽乾净?明明他一直毫不厌倦的杀人,可为什麽血迹就是不会沾到他身上?」邵永深感疑惑。

「或许您直接询问镇六爷比较快得到答案。」接着邵永撇嘴,一脸摆明就是绝对不会去问这找死的问题。

不一会凤翊便回到他们面前。

「他说什麽?」

「六爷说什麽有事等他办完事再说。」他一字不漏表达。

「办完事?」邵永刻意提高音量。「敢情他大爷有什麽事来着?不过就是在那忘我挥着那把软剑虐杀别人而已,这算正事?」

「六爷的意思就是如此,再去问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撇嘴望向天色。「在过几个时辰便落日了,下令强逐逼他们撤退,无聊的拖延战再打也是徒劳无功,接着派使者去劝降吧。」

阿拓克随即示意士兵鸣鼓变化战略,准备回大帐後商议派使者人选。可就在入夜之後,没经过通报的邵琰便擅自进入邵永营帐,打断他们商议之事。

「现在是天地反了是不是?进我主帐也不通报一声,在这我可是主帅!」冷怒睇着他,从腰间抽出剑,直眉怒眼笔直朝向他。

阿拓克眼情况不对便上前挡住,「将军,镇六爷兴许有急事禀告。」

闻言,他想也不想直骂粗话说:「管他紧不紧急,这里是军中可不是皇城让他来去自如!」一把推开阿拓克直接冲向前。

可没想到剑都抵在颈上,眼前人却只是一脸肃然递出手上信函,毫不畏死。

「三哥想坏事吗?」冷若如冰的语调,加上平淡如一滩死水的眼眸望着邵永。

「怎麽?你是要来指责我坏你杀人兴致吗!」紧握手上的剑并未放下。

「太宫下令有事差办,调六弟离开军营。」

「太宫要你办事又不是要我办事。」

他不答,只是悠悠弹指将颈上的剑身弹离一寸,接着人影已在帐幔前,望着无星夜空:「也该是腻了。」

「腻了?」他满脸疑惑。

再者他们之间的对话哪里能牵扯到腻了这二字?

「三哥也明白这里的战况再拖延,无利也无趣。」

了解话中之意後,邵永亦不讳言:「我早有意派使者去劝降,就在你还没闯进来之前已经在派选使者了。」

「劝降?」他皱起眉心。

那副不甚苟同模样让邵永以为会错意。「怎麽?你既然腻了也还想继续打?」

「三天之後收营回城。」语毕,他环手付背离开营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需过度揣测便明白邵琰话意,随意将剑收入鞘朝阿拓克与凤翊道:「我应该高兴他连夜潜入对方阵营杀死主帅,省了劝降这程序吗?」

两人无语,但凤翊心里十分明白,六爷始终是依太宫所属行事而非自我一心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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