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追逐晨光的女孩 — 第四章

清晰的身影,熟悉的场景,我置身在教室中,环顾四周不见人影,我慌张的起身。就在我感到惊疑的下一秒,四周出现了同学们,我安心的坐下。

场景迅速转变,变成了下课时的教室里,吵杂的声音环绕於耳,但我却感觉那声音十分遥远,彷佛从世界抽离一般。

眼前站着的两个女生,我记得,是我十分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开学第一天,便成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做什麽事都形影不离,感情好得令人称羡,情谊绝不输亲姐妹。

四周再次转换,这时的我站在她们身旁,看着她们有说有笑,而我脸上也挂着笑容,但却是僵硬的。她们的话题,她们的默契,她们的言语,已不再如以往一样是我能理解的,也不再是我能融入的。我清楚了解这一点,但我却拒绝去相信,宁可欺骗自己,骗自己只是短暂的,不久後我们又能回到如以前一样的无话不谈。

这一次,我走在走廊上,看见迎面而来的她们,我堆起笑容,并挥手和她们打招呼。不料,她们却视若无睹的从我身旁经过,完全忽略了我。我转过身望着她们的背影,脸上尽是错愕。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早已不受控的落下,此时,我才真正从自我的催眠中醒来,体认到我已不再是昔日的三人帮里的一员。早在几个月前,她们便把我视为多余的存在,只有我还不要脸的坚信她们绝不会抛下我。我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多想,她们并没有刻意疏远我。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们确实离开了我。

景色再度转变,我孤独的坐在座位上,桌上摊开一本自修书,认真的念书。同时,两抹身影经过,其中一人顺手把我放在桌边的笔袋拨掉,里面的笔散了一地,那两人却继续交谈,甚至还转过身笑着看我狼狈的跪在地上捡拾文具,眼神里满是嘲讽与戏谑。

那一刻,我觉得我心里某个地方碎了,无法修补、无法挽回、无法再容纳任何事物,就只能任由它空缺。从此,它变成我心田里的一块禁地,没有人能进入,甚至连我都封闭了它的入口……

我猛然惊醒,「原来只是梦……」

坐起身,才发现我流了一身冷汗,呼吸微促。那场景、那身影、那真实感,彷佛我再次经历,历历在目、真真切切,令我无法呼吸的痛,再度侵蚀我的心。

虽然,那只是梦。

眼前出现的不再是那两个女生,这次是我国中时期,最要好的闺蜜。她不像那两人一样表里不一,她是个很单纯的人,天真无邪心地善良。至少我是这麽认为……

和刚才一样,场景转换,她一样黏着我,但我们身边却多了一个人。我还记得,当时她因为被原本的朋友抛弃,所以来找我们,因此我们接受了她的加入。

视野变换至我走进教室,原本和我约好要我教她题目的闺蜜,被她拉着四处跑。经过我身旁时,连一眼也不看,就这样拉着闺蜜到处乱跑。

这一次,我坐在座位上看书,前面的同学传来一封信。打开一看,是闺蜜写的。她要我不要多想,没有其他意思,她不会抛下我,她是这麽说的。

毕业前一天,我看见闺蜜来找我时,脸上满是歉意,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而我却心生厌恶,转头就走。她抓住我的手,我转身面对她,当着她的面甩开她的手。她的泪水如瀑布般滚落,我笑着看她,只说了一句:「如果你再了解我一点,你就会知道原因。」

「啊!!!」我再次坐起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不想再次被遗弃,不想再次重蹈覆辙,一样的结局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我开始感到恐惧害怕,开始感到厌恶,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躺回床上,伸手抓住闹钟,瞄一眼时间。我懒洋洋的继续躺,望着天花板发呆,回想着那一幕幕,都像是针一般,刮着我的心。

我的过去,不堪回首。我的现在,不敢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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