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耍得团团转的某人心想如此好捉弄的哥哥到底哪里找呢?
看向摀着肚子的冯茜茜,心道果然是兄妹。
低下头吸了口果汁,没人发现她的嘴角悄悄抿出一个笑意。
……
如上题,江馨到底去哪儿了?
在祺少头脑混乱之际,一名艳丽美人拨开人群朝他们方向走来,注意到美人隐含风雨欲来的脸色,芮忆开始同情起祺少,记得印象中馨姊越气越隐晦的脾性,唔,目测这次怒气值有望可破新高。
芮忆同冯茜茜咬耳朵,“你哥估计死定了。”
“哎呀,他哪次不死定了?馨姊受了这麽多年的气都忍下去了,这次八成也是我哥去求个饶就没事了。”冯茜茜感叹:“真的,馨姊对我哥都不算真爱的话那什麽才是呢?”
芮忆摸了摸下巴,“不是,我瞧这次事态有点儿大啊。”
气势汹汹的江馨踩着高跟哒哒哒走到褚奕祺身边,为防人溜走,她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姿态亲密地依靠旁边僵硬的男人,脸上笑容满面向芮忆道贺,脚下却狠狠踩着褚奕祺的鞋子,不仅踩,使劲儿踩,还碾,使劲儿碾。
无视面如菜色却硬撑没事的祺少,对於两人脚下的战场芮忆聪明的装眼瞎,她说:“馨姊刚才去哪儿了?你不在祺少一直拉着我们东拉西扯,你也知道他说话就是那样,说到我和茜茜已经没法儿继续聊了。”同一阵线的冯茜茜则点头如捣蒜,用行动支持芮忆。
褚奕祺瞪大眼,满眼不敢置信,喂喂他说话哪样了?臭ㄚ头说清楚啊!而且拉着她东拉西扯的不是他好不!冯茜茜也是,作为亲人她竟然坑自家兄长……震惊了三秒钟,他终於明白物以类聚这个概念,还有芮忆胡诌他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今天也见识过了,真真令他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他摇头表示对这两人深感心灰意冷……
才怪。
两个死没良心的!
褚奕祺有气难出,有苦难言,但碍於江馨在旁,现在最好还是乖乖闭嘴。
江馨仍笑着,双眼斜睨正冒冷汗的男人:“呵呵,我刚才去哪儿少爷没说吗?”冯茜茜摇头,那锐利的眼眸已经射出无数小刀子。
原来在芮忆上台领奖的空档褚奕祺被朋友拉走聊了一会儿,顺手连带来不及拒绝陪同的江馨,然而後者本就没和他的朋友圈打熟,他们聊得高兴时也只是在一旁陪着笑,何况也没有兴趣加入对话,就这样被晾在旁边。之後她不过是离开一分钟去拿一杯冷饮,回来时却没再看到褚奕祺的人影,擅自被拉走加入一个陌生对话已经让她有点不快,再加上独自留在原地被抛弃的感觉噌噌噌地让她的怒气渐渐升起,最後想回去找芮忆她们时竟被褚奕祺的朋友叫住说了不知多久的话,最後的最後脸上强撑着的微笑早已挂不住,在看到某人欢快无忧的脸上没有丝毫忧虑愧疚的当下她的怒火已经位在临界点。
“不好意思两位,我和少爷有事先离开。”看着江馨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芮忆不禁无奈想祺少脑子到底是怎麽运转的,拉着人不问一声,走人也不吭一声,江馨又不是他的物品。
目睹两人隐没在人群中,她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兴许是夜晚令人变得感性,她方才有那麽几秒同情江馨。
至於为何同情,她却没有细想。
04
走出会馆,蒋珩坐上车,示意司机开车。
车缓缓驶离,而後平稳地在夜晚道路上奔驰。
车内静谧,蒋珩坐在後座闭目养神,脸庞被外头的霓虹照得明明灭灭,忽然,闯入他休息室与方才在宴会厅里唱歌的女子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睁开眼,望向车窗外。
芮忆。
一想起她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以及某些复杂的感觉便在心底悄然滋生蔓延,他敛眉,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不过细细深思依然得不出解答。
微微降下车窗,风噪在耳边清晰放大,阵阵热风往缝里灌入,吹散了他额前垂下的发丝。
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他拿出一看,是爷爷蒋铮的电话。
升上车窗将风噪与热风隔绝在外,蒋珩接起电话,“爷爷。”
耳边传来低沉浑厚又沧桑的声音,“阿珩,你还在公司?”
“没有,我正在回家路上。”
蒋铮语带关心地叮嘱他:“晚上路黑,你让司机小心开车,开慢点儿啊。”
“嗯,倒是这个点爷爷还没睡,您打来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那头笑了声,“摸的真清,我的确有事要和你说,这周假日我帮你约了老顾孙女,公司先搁着,你俩就去约会吧。”
约会,爷爷说的还真是直白。
蒋珩正想找藉口拒绝:“假日安排了要和几位外企高层开视频会议,所以不……”还未说完车子猛地紧急刹车,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整个人也因惯性向前倾了倾,後被安全带扯了回去。
他皱眉,“怎麽回事?”
司机小陈的声音有些紧张後怕:“有人……”他指着前方:“就是我开得好好的,快要经过路口转角时一个人突然从旁边人行道上冲到前面,我一急之下就赶紧踩了刹车……”一顿,连忙道:“蒋先生你有没有怎麽样?”
“我没事。”又说,“有撞到人吗?”
小陈摇头:“没有,这个我很肯定,我绝对没有撞到他。”他看的一清二楚,在车子隔了一些距离停下时那人同时倒下。
说着松了口气,接着开始怀疑:“该不会是碰瓷吧?”
“下去看看。”蒋珩冷静吩咐。
小陈点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询问那距离车前盖不到十米倒下的人。
车停在路旁,蒋珩坐在车里观察外头的情况,想起电话,他拿起还未挂断的手机,里头传来蒋铮的大嗓音:“……喂?喂?阿珩,发生什麽事了?我听到很大一声刹车声,怎麽回事?”
蒋珩回道:“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我让司机下去看了。”
蒋铮急忙紧张问他有没有怎麽样,他说:“没事,爷爷您别担心。”又说,“我等等就回去,有什麽事回去再说,先挂了。”
叩叩。
转头看向窗外,蒋珩降下车窗,小陈说:“我检查了下,除了手掌破皮出了点血,其余地方都完好无伤,还有我看到他手中拿着酒瓶,应该是醉糊涂了才跑到马路上。”又说,“现在该怎麽处理他?”
蒋珩还未开口,就见倒在车前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的脸此时迷茫的扭头四望,一副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在那儿的样子。
“送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小陈一愣:“这样好吗?如果那人清醒以後反过来要钱的话……”蒋珩声音平淡打断他:“那就送警局。”
很快,小陈转念一想,想起他们还有行车记录仪啊,又想到蒋珩的身分地位区区一个酒醉闹事的人哪里会搞不定。
担忧的小陈马上一点儿就不担心了。
随後他走向酒醉男人并说明来意,没料对方不领情,即使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也不忘摇手拒绝去医院处理伤口,小陈正无奈劝着,当他打算走回车旁询问蒋珩的意思时,一个打扮随意休闲且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走来和他说了些什麽。
突然出现的人令小陈心生怀疑,再看到对方胸前挂着的相机时疑心更甚,刚发生意外就立马出现,这也未免凑巧。
男子见小陈一脸“你俩肯定是同伙”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我不认识他,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照片。”
醉酒男子此刻又坐到地上喝起手中未完的酒,两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上,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上表情就像个痴呆老人似的,只差说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麽”。
小陈问什麽照片,男子给他看相机里的照片,又指了指自己是从人行道上那头走过来:“是这样的,我是个摄影师,刚刚在这附近拍城市夜晚的景色,拍的时候正巧拍到一个人跑到马路上,後来就在不远处观察你们这边的情形,不过看到你们有些争执的样子就来了。”想说他的照片可能会派得上用场。
小陈一怔,似乎不太相信他,最後他比了个等一下的手势,走回车旁问问蒋珩。
小陈向蒋珩转述完,“……虽然说的话挺像样,但哪有这麽刚好,说不定两人真是同伙,只是做案手法比较高明而已……”
蒋珩抬眼朝车前方的两人看去,淡声道:“静观其变,现在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院。”
小陈点头,既然蒋先生发话了,那就姑且信了那个相机男吧。
他和相机男说:“那你和我一起把这个喝醉的人送到医院去吧,他手蹭破皮流血了。”
相机男有注意到他的手,点了点头,说了声行。
小陈问他叫什麽名字,他说:“芮道康。”
小陈又问他那坐在地上大咧咧喝酒的人名字,芮道康一脸疑惑:“我怎麽知道,我又不认识他。”小陈拍了拍额头,啊了声,“糊涂了我,呵呵,别介意啊。”
芮道康耸肩,看出他不相信自己,也没说什麽。
马路上车来车往。
之後两人联手将地上的人拉起来,想当然遭到了甩手拒绝,醉酒男直嚷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嚷得小陈心道简直跟只鹦鹉有得一拚。
这男的醉得倒是挺像的。
鼻端充斥着难闻的酒味,小陈也有些不耐烦了,双手使劲道:“快起来,只不过是去个医院处理手而已,一个汉子怕啥啊,还有你这样坐在马路上会妨碍车辆通行,你就不怕被撞死吗?”
事实证明,对一个喝茫到理智不清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双方较劲似的,谁也不让谁,处於全身乱动的醉酒男被两大男人硬生生拉起,手上仍握着手酒,然而谁又能预料到一个血光之灾下秒便降临在好心帮忙的某人身上。
小陈目睹了醉酒男的酒瓶不小心往芮道康的头上挥去,酒瓶是硬的,芮道康的额头也是硬的,硬碰硬的结果就是……芮道康的额头流血了。
若非後者躲得快,砸的可就不是额头了。
小陈:“……”咦,怎麽画风一下就变了?他们不是同伙吗,怎麽自相残杀了?
芮道康一摸额头上的血,神态淡定,下一秒,他抬手一掌劈了罪魁祸首的後颈,动作那叫个快狠准,“一开始这样就不用花这麽多力气了。”
小陈:“……”看着头一歪昏过去的人,好吧,他现在开始相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