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季盃赛事就在诚凛夺得冠军後落下帷幕,依心中却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她:她想跟辰也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那份自责感在她心底徘徊不去,她那时不该这麽狠,演技好到差点连自己也骗过了。
她恨他吗?不,只是一见到他,就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为了让自己不继续耽溺其中,只好自欺欺人。她要事不在乎,手段也不会如此激烈,就是因为曾经被伤得太深,无法接受,才想让他体会心碎的感觉。
然而,绿间、冰室、实渊,甚至是国中的莳友,哪一个不为她心碎?如果他们都要报复的话,自己可能早就因为心理创伤而自杀了吧。
赤司见她皱眉不语,轻声问她:「有心事吗?」
依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说了出口:「辰也哥,喔不,我是说冰室。」
赤司搂着她的肩,缓缓说道:「当我还是第二个赤司时,我的确很嫉妒,毕竟你和冰室相处这麽长一段时间,说实话,」他突然轻笑一下「如果是我,很难保证会不会旧情复燃呢。」
依的声音闷闷的:「喔,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赤司继续说:「那时候,你为了消除我的疑忌,你重重伤了冰室的心,对吧?明明知道他这三年都在等你,你还是说出了决绝的话。那不是你,依。你是为了我而伤了他。黑子他们把我带回来之後,我想了这件事,我觉得,你要不要去见见冰室啊?」
依心中愧疚无比,她没有告诉赤司,其实她不只是因为要消除他的疑虑,更是意欲重重报复。但是她事後也後悔万分。他们从小就是公认的郎才女貌、青梅竹马,冰室温和而安田活泼,记得当年两人当小伴郎和小伴娘的时候,所有人都说:
「现在当伴郎和伴娘,以後这一对就是新郎新娘。」
依那时候还笑着说:「辰也哥,你要我当你的新娘子吗?」
辰也温柔地笑了:「当然啊!除了依以外,我不要任何人当我的新娘子。」
然而,时过境迁,昔日之情,不知从何时起,一滴滴如河水般流逝、一缕缕似轻烟般飘散,走得悄无声息、走得不复回头。蓦然惊觉,早已无法挽回。
赤司彷佛早就猜到她在想什麽,搂着她的手臂一紧,似是怕一放开,她就会不见。他缓缓问道:「依,假如你和冰室没有分开,你有可能会喜欢上我吗?」
依握住他的手:「征君,如果我没有和他分开,我可能就不会遇见你;既然遇见了你,我就会一心一意对你;我不喜欢藕断丝连。不管以前如何,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我喜欢上你之前,确实一直惦记着辰也,然而,我发现,你才是那个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很庆幸,老天让我遇见你,而非让我沉溺於过往。」
赤司亲了她额头:「是,我也一样。你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会一辈子守着你、陪着你的。反正绿间那家伙这麽有耐心,就让他一直等下去吧!」
依瞪他一眼:「你...」
赤司直接吻了她,像是在说:难不成要把你让给他?
辰也烤了个苹果派和肉桂卷:那是他们在美国最爱吃的点心,特别是依:她喜欢各式各样的派和塔,不,应该说,她喜欢所有的甜食,有次她因为一个人吃了各四分之一个大苹果派、樱桃派、起司蛋糕和黑森林蛋糕而被处罚一星期不能吃甜食。这可折磨她了,只要一天没有吃到巧克力,她就浑身不自在;辰也心疼她,就偷偷把巧克力饼乾和棉花糖陷的小蛋糕装在书袋里给她。好险没有被发现。
想到此处,辰也心中一酸:她看赤司的眼神,跟之前自己的这麽相似,有期待、喜悦、崇拜、温柔、还有爱。
这时门铃响起,依来了。她美丽的长发紮成马尾,脸颊冻得红通通的,格外明艳。辰也帮她把外套、包包挂好:「我烤了苹果派和肉桂卷,你快去吃吧。」
依坐了下来,脸上天真的笑容与从前并无二致:「谢谢,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被妈罚,一星期不能吃零食,你还是每天给我拿不同的来。巧克力花生夹心酥、Oreo、连冰淇淋都有。」
辰也心中一暖:「原来你都还记得啊。」
依漫不经心地说:「也只是记得而已。」
辰也说道:「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依认认真真看进他眼睛:「原谅?我又没有生气,谈何原谅?我明白了,赤司才是那个对我最好的人。」
她口气软了下来:「辰也哥,我只想要你一直当我的辰也哥,好吗?」
辰也叹了口气:「...好...」
情断缘存,这声「辰也哥」,终究会让依叫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