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告白。」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司令台上,明明是上课时间可是你却一个人在那里哭,当时我想着那个人也是翘课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可是你却突然转过头,眼睛红得像核桃一样肿,当下本来想离开的心情瞬间消失,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
「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做什麽,身上也只剩下一张乾巴巴的面纸,所以只能默默看你又转回去哭。」
「直到不晓得过了多久後你突然跳下司令台,我整个吓一大跳欸还以为你是哭到跌倒吗?结果你就跑远了。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星期後的朝会上,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十二班的同学,你自信地从校长手中接过第一名的奖状,那时候我就心想,这个人跟当时哭得凄惨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第三次见面才是我们真正认识的开始,在楼梯间你撞到我时起初我以为你认不出我却没想到反而是你先叫了我的名字。」
「我必须很老梗的说,我觉得我们的命运就像是老天爷特地安排一样,我们常常在校园里巧遇,走廊上也好、教室也好、甚至在饮水机前也能遇见,在几次相处过後我发现你是一个很勇於挑战又有趣的人。」
「明明不敢吃辣却因为朋友的鼓励而愿意尝试;明明自己很怕毛毛虫可是却因为不想让小朋友害怕所以很勇敢地徒手抓起,而且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的脑袋剖开来一探究竟,到底为什麽里头有那麽多老大叔才会讲的黄色笑话,还有一堆奇怪却有用的鬼点子。」
「越想知道,我就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觉得我大概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吧,『好朋友』这个词,我想我可能已经没办法接受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不只是朋友,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于取最後一个字落下後脸上是挂着招牌笑脸的,眼前从头到尾都专注倾听的女孩没有先前女主角们的眼眶泛泪,而是露出比于取还更加灿烂的美丽笑容。
「好。」
她一把抢过麦克风,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布般大声朗道,在全场热烈的掌声欢呼之下,两人紧紧的相拥彼此,就像是一对甜如糖蜜般的恋人。
汪恩派睁大杏眸,望着大萤幕中手牵着手一起走下舞台最後消失在人潮中的两人。
于取这家伙什麽时候藏了这个天大的秘密,有喜欢的人还不讲,太不够义气了吧。汪恩派点开通讯软体,对于取发送了一个赌气般的贴图。
于取有一个很特殊的习惯,他回讯息的时间快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平常在群组中于取总是第一个回覆的,甚至更夸张的是每次传讯息给他他也都是在十分钟以内回覆,夸张到没有一次例外。不过这次汪恩派等了足足二十分钟始终没有显示已读。
人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她心想。
倒是郑希奈上个厕所是上到美国去了吗?
既不久前的于取之後都已经有两组情侣档告白完毕手牵手走下台了。
汪恩派双手撑着下巴,百般无趣地望向趁着中场休息时间扯着有些走音嗓子正高歌一曲的主持人。
又过了几分钟,正当汪恩派准备点开聊天室问问她到底跑去哪儿时,郑希奈就默默出现了。
「去那麽久,拉肚子喔?」汪恩派偏过头,打趣问道。
「人太多所以排了一下队。」
郑希奈回答,视线却直直地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蓝天。汪恩派喔了声,目光下移,注意到她手中对折的房屋传单。
郑希奈在路上只要看见有人在发传单或面纸一定都会收下,有些人也许会认为拿了也没用反而占位置或是因为赶时间而装作没看见似的掠过,不过她则是会收下甚至还仔细地将内容看得仔仔细细。
「每个人都是为了生活而拚了命,如果我拿了一张,也许对方就能减少一点点辛苦。」她曾经这麽说过。
汪恩派也因为时常看见郑希奈这个暖心的举动,受到了影响,每每经过必会接下。
「走吧。」
短暂的沉默片刻後,郑希奈蓦地站起身。
「你不是还要去买笔记本……」郑希奈猛地打断汪恩派的话语,然後露出一张苦笑:「不要了,突然好累喔。」
离开前,身後忽地响起一阵热闹欢呼,汪恩派回头一看,无数的爱心气球漫天飞舞飘向天空。半晌,她们踏过了遍地黄昏的斑马线,走进了公车站。
因为正值尖峰时段所以公车站早已排满了乘客,因此她们决定搭乘後一班次的公车。
不久後,原本要搭乘的公车驶来,排成长串的乘客们依序上车,而候车亭只剩下她们两人。
汪恩派发现郑希奈似乎真的累了,从离开广场後她们的交谈不超过五句。上了公车後,郑希奈就立刻倒在汪恩派的肩上闭眼酣睡,车辆摇摇晃晃像一首走调的催眠曲,窗外的橘色夕阳像是散落一地的安眠药,不过汪恩派却一点儿也没有想睡的感觉。
直到即将到站,汪恩派轻轻晃动肩头试图叫醒熟睡的人儿,但却余光发现她白嫩的掌心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月牙般的痕印。
隔日中午,大夥儿聚在学生餐厅一同享用完午餐後,于取用着像是宣布自己的终身大事般隆重且正式的语气向大家公布自己已经脱鲁的消息。
五个人有五种不同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