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李果湘和乐恬讨论出来,既然当面和母亲谈会惹她生气,就用写的好了,於是她将字条和资料摆在餐桌上,隔天早上,资料明显被移了位置,她不禁乐观的想,父母亲肯定看过了。
也许别人会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像一家人,李果湘心里也明白她不曾直接体会来自父母的温暖,但是从她有记忆以来,当她对父母产生埋怨时,她身边总有温柔的玛拉跟她说,父母亲在为这个家打拚,她才能吃好睡好,才可以去上学,於是她非常尊敬父母亲。
玛拉教会她宽容、知足和找乐子,玛拉和那一套她最爱的玩偶DVD,构成她在国小时全部的快乐回忆,这些美好的部分,让她後来得以独自生活,得以撑过升上国中後仍要面对的旧同学⋯⋯
「果、湘——啊——」
李果湘回过神,就见乐恬手里握着叉子,像在喂宝宝吃饭那样等待她开口。
她咬下那块蛋糕,乐恬知道果湘刚刚是恍神了,「想到什麽了吗?」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着昨晚乐恬带回来的蛋糕,非常惬意,那是因为距离迟到时间还有很久很久。
「嗯⋯⋯以前的事。」她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切着蛋糕,但是乐恬听到之後,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更何况是果湘的心,他伸出手将果湘的头压上他的肩膀,虽然没什麽肉好靠,但是高度刚刚好。
乐恬知道,果湘之所以会这麽坚强,是因为她有一颗非常非常善良、而且宽容的心,那些不好的回忆能一一被她消化,但那并不代表,她回想起来时能毫无情绪,她依然会感到难受。
他想着想着,整个人不知不觉就把果湘包住了,她窝在他的怀里,顿时觉得自己正被防护罩给保护着。
是呀,乐恬就是她的防护罩,接纳她的全部并抵挡掉外界的攻击,甚至让周遭的人,也开始接纳她。
「不要心疼,因为我有你。」她抬起头来用发丝搔痒他的下巴,乐恬弯起嘴角,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感到温暖。
他用脸颊蹭了蹭果湘的额头,「我最——喜欢你了。」甜腻的语调就在李果湘耳边,她感到心脏碰碰地跳个不停,她听过的无数次的喜欢,都是乐恬对她说的呢。
「我也是。」
她宠溺的摸摸他握着叉子的手。
***
考完段考的那一天,李果湘随着乐恬来到他打工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儿来,而一见到餐厅,她便知道乐恬形容得有多麽好。
玻璃搭上简约的黑色窗框,以为会是间很制式化的餐厅,但是一推开门,便能看见一盏一盏悬在吧台上方的橘黄色灯光,每一盏的灯丝都有着不同的型状,配上绿色的攀藤植物,就像一座点着灯的小岛。
而服务生就像海鸥,叼着美食,穿梭在每一艘小船之中。
李果湘停在门口,一双眼忙碌的左看看右看看,她喜欢摆在角落的木制书架,喜欢米色的椅垫,连厕所的指示图都喜欢。
她兴奋的偏过头,对上乐恬好看的微笑。
「快去当海鸥吧。」一句话就逗得乐恬哈哈大笑,他推着果湘来到他服务的区块,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李果湘像极了来到游乐园的孩子,窝在椅子上却一刻都静不下来。
从他们推开门的那一刻,每一位员工都注意到了,但仍是守在岗位上并偷偷的观察,乐恬朝着女孩说了几句话之後,便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通往休息室的暗门。
才推开一条小缝隙,他就被挤到旁边。
「欸欸欸欸!那是你的女朋友吗?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麽忽然带她来?主厨大姐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乐恬看着贝瑀和贝愉嘴巴一刻都停不下来,趁着她们讨论的过程溜进休息室,迅速换好衣服。
她们俩因为名字太相似,店长每次叫人时都要说:「贝瑀——三声的瑀——」,後来嫌麻烦,就直接叫她们三声和两声,起初两个女孩还有点不开心,但後来也就习惯了。
「好了,三声和两声,店长就坐在角落喔,小心他发飙。」乐恬摆出大哥哥姿态,而身为大学生的她们当然不领情,也一个一个插起腰。
「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不然、我就要把那桌画进自己的区域里!」
乐恬一秒气势大减,双手合十拜托姐姐们让他当果湘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