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璇。」
他将头转过来,直直注视着她:「你真的了解我们所有人吗?」
「我当然——」了解。她这话最後的两个字竟怎麽也说不出口。
她真的了解他们其他七人吗?
大家自从陆续结婚後,感情日渐稀薄,彼此之间开始隔着一道隐形的墙,过去的八人无话不说,但是自从毕业後,步入职场,直到各自结婚,八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每年除了定时的聚会外,根本不太会私下约,更不会谈论任何过於私人的话题。
那是一种微妙的默契,也是一种八人都不说破的平衡。
他们不愿意再让双方踏进自己的领域一步,也不愿意进入他人的。
杜泉注视她的眼神,深邃却又悲伤,「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美美也有。」
所以呢?她想问,当然大家都有秘密,可是这又如何?
「而那些秘密,或许就是逼美美走上绝路的原因。」
「……为什麽?」她颤抖着问,「你为什麽要这样说?你为什麽要认为我们里面就有逼死美美的人?」
他踩下油门,让车子离开停等红灯的白线後。
她紧盯着对方,试图想从他的举动看出隐藏在他内心的秘密。
杜泉在社团中,是最成熟冷静的存在,相较之下,身为社长的萧恒达就显得热血许多,也因此常常搞不清楚状况而做下古怪的决定,例如大学时,他一听说有流星雨也不先查哪一天有流星雨,就说当天晚上夜冲去看流星雨。
还好有杜泉始终在後头拉着萧恒达,才不会让整个社团都陪这个鲁莽的社长做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
又或者被学校女生封为校草的刘凯威,他太爱表现出锋头,且男女关系十分混乱,若不是杜泉不时帮他收拾残局,恐怕他们社团的教室早就被那些曾被他甩掉的女孩子给弄惨了。
亦或是总是绷着一张臭脸的叶隼兰,曾被杨品璇笑说是不是全世界都欠他一百万,不然他干嘛看到谁都是臭脸。每每他因为这张臭脸与人结怨时,还要靠杜泉帮他说话,不然叶隼兰系上一些必修课的教授也因为他那面无表情的脸,误会他,而多次想把他死当。
「那你又为什麽相信我们里面没有害死美美的凶手?」
杜泉这反问,来得毫无预兆,他本以为她会因此顿住,去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我相信大家。」
面对她的回答,他愣了半晌,最後边将时速从六十公里提升到七十公里,边大笑着。
没想到他会突然大笑的杨品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到了。」
只见他的车缓缓停下,这里是捷运站口。
「恒达那边我会帮你说谎,所以你放心吧。」他发现她没有任何动作,「你不下车?」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你觉得我们里面有害死美美的凶手。」
车内光线有些昏暗,她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宛若两把火光燃烧着。
他诧异地看着她。
而後者似乎是打定主意,对方不回答她,她就不下车。
良久,他才缓缓说:「我不能告诉你为什麽。」
「为什麽?」她不悦的抗议。
他莞尔,摇着头,看似无奈地说:「因为你是我们里面最纯净的,我不忍心你被那些脏污污染。」我想美美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不愿跟你说的。最後这两句话他没说出口。
之後不等她开口,他迳自帮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吧!你再继续待在我车上,到时候被认识你的人看到误会了,我可是不会帮你说话的。」
她还是想抗议,但是对方明显已经下达逐客令了,她再怎麽不识相也知道这时候以退为进,下次再趁胜追击才是明智的决定,因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
「今天谢谢你了。」
「没什麽。」他透过副驾驶座放下一半的车窗回答她,「记得注意一下那个何健佑。」
「嗯?」已经转身要走的她又停下脚步。
他将刚亮起的手机讯息关掉,这才发现她还没走,「我感觉他是认真要查这件事的,而且他似乎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