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一到现场就把早上吃的所有餐点都吐出来,雷斌一看她这种反常的状态,很快就想起几天前遇见的那位外国小姐。
联合区综合医院外的花圃很快就拉起了封锁线,初估死者是跳楼自杀身亡,後来调查发现死者是一名外国籍的女子,而且还是多年前偷渡来到国内的通缉犯,在国内待过几家酒店,是名陪酒小姐也从事性交易。
郑郁吐完之後,完全不敢看那具大体,就算已经盖上白布,她还是连瞧一眼都不敢。
「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太习惯,加油吧。生死由命,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别太放在心上了。」雷斌後来这麽对郑郁说。
郑郁知道雷斌是出於想安慰自己的好意,但她对於那女子的笑容始终无法忘怀。说不出是内疚还是同情女子最後的结局竟是如此,即使只有一面之缘,郑郁仍然感到痛心。无法帮助别人有时候是无能为力,有些人可以很容易看开自己爱莫能助的事,但是郑郁却是属於第二种,无论如何都是先遣责自己能力不足的那种人。
只是郑郁似乎想得太简单了,以为那天若是鸡婆一点开导她,或是要求检查她的证件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一个人会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与动力,通常都是每天陷在走不出去的困境里循环着,而这不是一个陌生人就可以解救可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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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不愉快,使郑郁几乎要到达极限,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听自己的人,连最亲近的少杰,现在也无法跟他倾诉,因为他就是她烦恼的其中之一。直到今天下班,一辆停在警局前的计程车,才让郑郁终於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奶奶?」
「亲爱的孙女,想死你了。」
郑郁的奶奶下车,一摘下太阳眼镜便冲上前亲了亲郑郁的面颊和她拥抱在一起,郑郁欢喜的心情也不低於奶奶。而警局里的人见郑郁与一个相同发色的老妇人相拥在一起,便开始讨论起来。原来郑郁的发色是遗传到她英国人的奶奶,三年前与她爷爷一同搬回英国定居并且开了间小餐厅。从小,郑郁的父母就很忙,因为他父亲是机长,常常出国,母亲则是日本桌球国家队的教练团之一,也很少待在国内,所以她与小自己两岁的弟弟-郑宗,几乎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感情自然是比父母还深。
两人寒暄了几句,郑郁问起奶奶为何突然回来,奶奶回答,因为听说自己的孙女被人求婚而烦恼不已,但无奈父母又太忙没法解救,所以就搭了最早的飞机过来帮帮可爱的孙女了。
「奶奶。」
郑郁再次唤道并抱紧了奶奶,虽然没有说出感谢,但眼前的奶奶已经感觉到自己孙女的撒娇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