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柏言,陪我去吃点心。」放学的钟声才刚打响,蒲竺荟就立刻伸手拍了甄柏言。
甄柏言看了蒲竺荟一眼,思考了几秒才说:「嗯,吃什麽?」
「你想……」蒲竺荟的「吃什麽」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先杀出房安品这个程咬金,说自己对今天他们开会的内容还有些不懂,要甄柏言先为她讲解,不要理蒲竺荟。
「呦,我还以为我们房大副班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原来也有不懂的啊。」出现的真是时候,蒲竺荟正愁没人可以骂来发泄,没想到就自己送上门了。
「怎麽?蒲竺荟你就什麽都懂?我和甄柏言这麽辛苦,不就是为了班上的班游吗?你要是很懂,就换你来执行,如果不懂,就闭上你这张嘴吧!」
蒲竺荟气定神闲的打量着房安品,然後微笑着说:「我不是很懂啦,副班长过奖了其实,我不过就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还有表里不一的人罢了。」
房安品被激怒了,抓着蒲竺荟的手肘问的大声,「你什麽意思?你说谁仗势欺人、狐假虎威、表里不一了?」
「心知肚明,怎麽?不敢承认?」
房安品加重手下的力道,弄得蒲竺荟吃痛,但在气头上,又是这麽要强的个性,她怎麽可能投降?
甄柏言见状,当机立断的将蒲竺荟的手肘和房安品分开,并牵着蒲竺荟的手腕对房安品说:「在我这里,蒲竺荟有特权,谁我都可以不理,但她不行,你有问题请去找班导,我们走了。」
说完,甄柏言就帮蒲竺荟把东西迅速收拾进书包,也收拾好自己的後,拉着蒲竺荟的手一同出了教室。
最後,他们既不是吃芋圆冰也不是吃烤番薯,而是去吃烧仙草。
「手过来。」趁着烧仙草还没上来的空档,甄柏言伸手跟蒲竺荟要她的手。
蒲竺荟不给,反倒把被房安品掐痛了的手藏到背後,「没什麽好看,不用看。」
「好,」甄柏言也不强迫她,就直接切入重点:「那你今天发生了什麽事?」
蒲竺荟耸耸肩,笑笑的说:「没什麽啊。」
「喔,那就好。」虽然表面上这麽回应,但甄柏言还是知道她有事,并思索着该怎麽套她的话。
知甄柏言者蒲竺荟也,反之亦然。
所以蒲竺荟当然猜得出来甄柏言只是假装相信她,实际上一定在想要怎麽套她的话,所以她藉着烧仙草怎麽那麽久了还没来的理由要甄柏言去问问。
而听到蒲竺荟要自己去问一下後的甄柏言这麽说:「今天人多,老板慢一点也是应该的,你有必要那麽不贴心去催吗?」
「唉呀,吃饭皇帝大没听说吗?」
「你这不是吃饭,是吃点心。」
「有差别吗?」蒲竺荟不以为然,「对我来说只要是吃的就跟皇帝一样大,你有意见?」
「你……」
就在他们斗嘴斗到快吵起来时,烧仙草的店家来帮忙上菜了。
幸好蒲竺荟很给食物面子,见了烧仙草,也就不和甄柏言继续吵。
他们俩吃了好半晌,蒲竺荟还是开口了,「那个,我今天跟学长的女友见面了,倒厨余的时候。」
甄柏言舀烧仙草的手一顿,接着听蒲竺荟继续说。
「是一个感觉很率性潇洒的人,人也很不错,和学长一起帮我把厨余丢了。」
「所以……」甄柏言问得很小心,「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吗?」
蒲竺荟愣了愣,很认真思考了一阵,然後摇摇头,「好像也不是,虽然我喜欢学长,理应对学长他女友有敌意,但是没办法,她人真的还不错,至少没有房安品那样心机。」
「那是为什麽?」
蒲竺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倒是我觉得学长怪怪的,他陪我拎着厨余桶回去後,居然很惊讶的问我我跟你没有在交往吗。」
人家流行的是喷饭,但这话却听得让甄柏言差点喷了烧仙草,「你不会胡乱说话吧,要是你乱讲的东西传到Jane那里去,我就……」
「就怎样?」蒲竺荟瞪甄柏言一眼,「你才别胡思乱想,我跟你啊,不、可、能!就是全世界都没人了,我也不跟你这个讨人厌的。」
听完这番话,甄柏言气得跳脚,「彼此彼此,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你又丑、又差,脾气又这麽不可理喻,简直横行霸道!」
「啧,」蒲竺荟拿起碗里的汤匙作势要打过去,「甄柏言,我还没说你既难看又没长处,还一点也不绅士,除此之外还爱计较,你倒开始说我的不是了?」
「怎样?我讲的是事实,你那是污蔑!」
「不怎样!我也是陈述事实!」
「怎样!」
「……」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不得不引来其他客人还有店家的侧目,在发现自己失仪了之後,他们才收手,继续安静吃东西。
吃着吃着,蒲竺荟还是不甘心的抬头对甄柏言说:「都你害的。」
甄柏言也不继续跟她嚷嚷,毕竟这不是适合的地方,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後会有期,何须逞一时之快。
吃饱喝足之後,他们出了烧仙草店,行驶途中,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
但甄柏言还是想知道究竟蒲竺荟说了什麽,所以打破沉默,「欸,好啦,其实我就只是想知道你跟林杰雁说了什麽而已,没其他意思。」
「……」没说话,蒲竺荟只睨了他一眼。
见蒲竺荟大小姐还不高兴,甄柏言挤眉弄眼的又补充,「我的错我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蒲竺荟刹车,觉得甄柏言的样子颇好笑,很快的便消气,还跟他玩了起来,「那,拖下去仗毙算了。」
「皇上,您舍得让您的左右臂就这麽死的不明不白吗?起码您得告诉我您跟林杰雁大人密谈了什麽,我才得以含笑九泉哪。」
甄柏言的这番话弄得蒲竺荟哭笑不得,直骂他胡说八道。
「好啦,不玩了。」
「好吧,」蒲竺荟妥协,「也没说什麽,看他问的那麽认真,我也不好意思浇他冷水,我只好回他说我考虑看看,也没说其他的什麽,你放心吧。」
「你考虑什麽呀,」甄柏言蹙眉,「你别拉着我当障眼法,大家都看的出来也知道,我们不合、也不可能。」
蒲竺荟也是迫不得已的无奈,「我也没办法啊,如果我不这样说,难道要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他吗?」
「对啊,」甄柏言斩钉截铁,「知道喜欢了就快追了啊!」
蒲竺荟无言,骂他只会说些风凉话,「他有女朋友了!我不能、也不可以!」
「那就等他们分手啊,而且法律又没有规定有女友的人不能抢。」
蒲竺荟翻翻白眼、摇摇头,「我看,最不可理喻的,其实是你吧,讲这是什麽话啊?如果今天换成是Jane有男友了,你会这麽做吗?」
「……」甄柏言也不知所措。
蒲竺荟知道甄柏言是不想她不开心,才会跟她讲这些,可她还是语重心长的说:「不是有句话这麽说的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与之在一起,而是要帮助他得到幸福快乐。」
甄柏言叹气的摇摇头,「你只顾着人家幸福快乐,那你在那之後的痛哭流涕谁负责?要那麽自虐吗?」
蒲竺荟冷静地想了下,得到的答案是不晓得。
因为,她知道绝对不可以依着甄柏言的话做,却又觉得他讲的也很有道理,毕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麽大气、潇洒。
但无论如何,在慎重的考虑後,蒲竺荟决定──
「反正我绝对不能当抢别人幸福的人,甄柏言你也是,我会把你看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