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前未婚夫单独共处一室,那是更不好。
黄裳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麽霉运,内朝议会的阁老们一个个都抱病或有事早退了,如今就剩他跟霍德昱,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共理政事,八角宫灯的烛光下,显得他的脸柔和如玉。
夜已经深了,霍德昱却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黄裳心里恹恹,想赶他走,又舍不得赶他走,踌躇着没开口,旁边的内侍们犹豫间交换好几眼,最後还是福实的徒弟机灵,拱手上前。
「陛下,丽美人方才派人来报,说亲自做了一盏荔枝羹给陛下。」
黄裳不吭声,霍德昱笔尖一顿,从奏摺中抬起头来。
如果黄裳答应了,便表示今晚要去丽美人宫殿就寝,如果不答应,那盏荔枝羹就会被送到书房来。
似乎是普通的妃嫔问候,却是不着痕迹的提醒黄裳该休息了,黄裳看了那小内侍一眼,果然是福实的徒弟,多少习得一点本事。
黄裳并没有很想去,去了少不了一番身体力行的运动,可是她也不想留在这里跟霍德昱面对面,心里钻钻酸酸的令人难忍。
「好,朕便去……」小皇帝才要站起身,霍德昱更快一步。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不解,想求陛下解惑。」
他很恭敬,拱手而立,黄裳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半抬起来的屁股又坐回去。
「大司马请说。」
霍德昱却没答,只淡淡道:「这件事攸关义父隐私,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福实的徒弟当下就皱起眉来,往前一步,却被黄裳给拦了。
「你们都出去吧!」
福实的徒弟不是很赞同,皱起眉来。
在他看来,霍德昱虽为卫曾义子,可是也不过初入官场,大司马这职位似乎很高,但也不过虚设,才上任第一天的新官就对皇帝提出这种要求,简直胆大妄为。
可是黄裳都开口了,他只能欠身告退,退出去时还担忧而戒备的瞪了霍德昱一眼。
「陛下,小的就在门外,您有事唤一声便成。」
门扉关上,一室安静无声。
「大司马,你有什麽话尽可说了。」
霍德昱抬起头来,黄裳觉得他的神情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霍德昱的右手食指伸到鼻梁上又摸个空,但黄裳知道为什麽,原先霍德昱是有戴眼镜的,每当思考或遇到什麽重要事情,他就会无意识去推眼镜。
然後他说。
「黄裳。」
八角宫灯的烛火静静燃烧着,安静到几乎能听见灯芯嘶嘶吸着灯油的声音。
黄裳愣了一下。
「嗯,朕在等大司马说。」
「你是黄裳。」
黄裳这会嗅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来了。
霍德昱的眼神亮的出奇,那一点也不像臣子看见皇帝时恭顺的神态,反而像是……像是以前霍德昱看着自己的表情。
没可能吧?
黄裳乾笑两声。
「朕自然是皇上,大司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朕的身分吗?」
霍德昱却没管黄裳的辩解,迳直走上前,绕过桌子,在黄裳越瞪越圆的眼睛中双手撑在扶手上,把缩成一团的小皇帝围困其中,俯身下来。
「你怎麽变成这样了,黄裳?难道以为变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
黄裳一下风中凌乱。
就算这是一部小说也不带这样的,老天爷,不是应该要一段虐恋生死狗血恋快接近结局才发现身分吗?这一开始就发现了,後面剧情怎麽演?
「咳咳,朕不知道你在说谁,大司马好糊涂。」黄裳咳了两声,心虚地想要以袖掩嘴,伸到嘴边的左手却蓦地被人捏住送到眼前。
「你在工作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养成咬手指的恶习。」霍德昱徐缓说道,俊朗严肃的脸逆光而显得暗沉,只有一双眼像暗夜中的狼闪烁着,黄裳从没看过他这样,吓得更往後缩,垂在身侧的右手摸到了椅侧冰凉的汉白玉。
「你还特别喜欢咬拇指跟无名指,会顺着指节中段咬到前端,又跳回来咬末端。我注意了很久,本来想等结婚後慢慢让你改掉,便一直没说。」
小皇帝缩缩脖子,又硬气起来,双手抽出猛一推──可恶没推开。
「大司马,朕看你是糊涂了,朕喜欢咬指甲关你何事,你凭这一点随意论断朕是别人,那是侮辱朕与元家祖先,今天看在卫丞相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尽速回去,朕可以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
黄裳义正严词的驳斥,手却放在霍德昱胸膛上不动。
啊啊!霍德昱的味道,霍德昱的胸肌。
黄裳绝对不是色女,但碰到霍德昱就容易肉体冲动,以前是这样,现在……
小皇帝面色一僵,感觉自己身下那根总是当机的器官逐渐抬头。
不是吧?他以前是女的对霍德昱饥渴就算了,现在是男的也对他饥渴?
黄裳很想哭──
霍德昱自然不知道这些,只盯着黄裳不紧不慢的道:「你知道我为何怕水?」
「朕怎麽会知道,大司马,朕告诉你,你太无礼,朕要喊人了……来……」
说时迟那时快,黄裳觉得眼前一黑,嘴上一片温软,反抗的双手被人抓住压在椅背上,连同他自己,被迫仰着头接受亲吻。
这是阔别三年的亲吻,几乎在瞬间就忘乎所以的投入,霍德昱轻轻一嘬小皇帝的嫩唇,小皇帝就有如那嗷嗷待哺的小鸟儿张开嘴来任他探舌而入,吸吮交缠间颊边都微微凹陷,小皇帝僵直的十指也跟着扣紧。
身体觉得越来越热而紧绷,投入的黄裳蓦地睁开眼,剧烈挣扎别开头。
「不──」
再这样下去,会……会……
黄裳往下一瞄,袍子已经挡不住高高鼓起。
欲哭无泪。
这肉体是哪招,难道小皇帝原本就是个喜爱男人胜过女人的身子?
霍德昱没注意到,只是抵着黄裳额头喘息,那带着一点嘶哑的喘息声性感无比。
「还敢说你不是她?」
黄裳只能以沉默回击,霍德昱低头往小皇帝的耳垂一吮,小皇帝立刻又嘤嘤踢着腿挣扎起来。
浑蛋啊!不要撩拨了,小龙根都快……快那啥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来的吗?」霍德昱说,那声音却显得有点悲伤。
「你只给我留了那样的留言就死去了,飞机坠毁海上,屍骨无存,我甚至想祭拜你都没有地方可以去,於是我搭船出海,去你最後失事地点,总想能打捞到一点你的遗物,海上骤起风浪,船沉了,而我醒来就在这里。」
黄裳悟了。
所以他才会变得怕水,被水灭顶无法呼吸的痛苦一直停留在他的记忆里。而自己还一脚把他踢下水去。
「……对不起。」
她道歉,也是默认了。
霍德昱的视线却移向别的地方,像是意料中又失望。
「你真的变成男人了?」
「嘿嘿,如假包换,没想到吧!我们以前的开玩笑竟然成真了……你干嘛?」
「确认一下。」
大司马的手灵活从袍摆下钻进去,小皇帝反抗不能,只能感觉到他剥开里裤,直取中心,然後轻轻一握,小皇帝跟着背脊一僵,羞愧的无法看大司马抽出的手,大手上还有着白色黏糊不明液体。
黄裳偏头发出羞窘的呻吟。
很好,重逢之後秒被认出,现在还要加一条,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