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听得正巧送糕点来的禾梅一阵发噱,偏偏季凌春的脸色还没完全好,她想笑也不能在老虎胡上拔毛,只好匆匆放下东西退出去,要知道,季凌春连她面子也不顾的时候可是很吓人的。
季凌春挑眉看怀中的小人儿说得煞有其事也是忍俊不禁,但他要她把规矩记好,自然不会那麽轻易放过她。
「那样太轻了些。」
陶花落忍不住吞吞口水。
惨了,她是真心觉得季凌春对自己没那麽大的占有慾才会那麽放肆的,现在可好了,因为她跑出去没报备,他就吓得丫鬟哭了,这种无形的责备,像是下人弄丢主人宝贝才有的,这麽想来,她现在不就等於是他身边养的一只小猫了吗?
不能怪陶花落把自己譬喻为动物,她是真心觉得像季凌春这种一看就是百人斩阶级的把妹达人,不对,他不用把,眼睛飘到哪个女人身上,那女人就手到擒来了,还不用开口说话的,像他这种等级的男人,绝对看不上她这个又没胸又没长相的小丫头。
所以呀,她还是先考虑好目前的处境好了,虽说被当做玩具很愁人,但这种大雪天的国家,凭她一个人是没办法出国的,所以,她暂时就好好当季凌春的小猫吧。
季凌春也不急着催她,他晓得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什麽,她不急着开口,他反倒找了空,压下心里那突来的愤怒。
回想起适才回到内室没见到她的那种惊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无形中将这丫头放在心上了,那以为她不见的骇然令他难得的发了火,要不是禾梅刚好过来止住了他欲发飙的暴怒,指不定这会儿有多少丫鬟被他给打了。
看着怀中还没想好的小人儿,他忍不住低首埋入她的颈边冷静冷静自己。
鼻间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似乎安抚了他的燥怒不少,心情平静了下来,他倒有机会吃起小人儿的小豆腐了,大掌抚摸着她的背从上往下,回到暖炕上见着她眯起眼的表情,他懒懒的笑了。
「怎麽啦,又要指责公子爷吃你的豆腐。」他可没忘他把手搁到她身前时,她一闪而逝的懊恼。
「公子爷,你觉得我今年看起来几岁呀?」她对小孩子的体型没什麽概念,还是问问这个一直都在看「小人」的季凌春好了。
季凌春摸着下巴想了想,「至少也满十二了。」
「十二……」低首看了看,再抬头就是眯起眼,「也就是说,奴婢再三年就及笄了。」嗯咳,她要不要现在讲清楚呀?可是他貌似还没完全气消耶。
季凌春挑眉睇她,觉得她接下来要讲的话自己可能不爱听,但是……
「所以?」
她目光游移了一会儿,终於下定决心说:「我等到及笄时想要离────」
「哎呀,这个糕点可不能放呀,小花落怎麽还没吃呢?」禾梅不知哪跑出来的,大惊小怪的问。
被打断的陶花落,再见季凌春没啥表情的脸庞终於没勇气了,缩了缩肩膀她一副可怜的模样看向禾梅,「禾梅姊,公子爷不准我吃。」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不准吃了?」
对於陶花落被禾梅打断的最後一字很敏感的猜到了,但她没再说他就不提起,只是想想自己对她可能还不够好,要不然一个孤儿想离开他去哪儿?
「快吃快吃,冷掉就不好吃了。」禾梅笑咪咪的端起盘子递到炕边的小桌。
陶花落见状也只好乖乖地吃糕点,心里虽介意禾梅似乎是故意打断自己的,但依照禾梅比较懂季凌春的情况下,她还是先暂停这个话题吧。
季凌春望着那吃得不亦乐乎的陶花落没移开视线地说:「我看秋宣的赌约换个人好了。」
「嗯?」禾梅听了抬头看季凌春,偏偏後者很专注望着那背对自己的小人儿,她思忖了一会儿,「也好,秋宣目前的心境不适合当老师。」
老师?陶花落翻白眼,就那样冲动的性子怎麽当老师?
「秋宣是教什麽的呀?」她一直以为秋宣是伶人耶,敢情那麽小的孩子也要当老师喔。
「你觉得秋宣教了你什麽吗?」季凌春手指忍不住去抚摸她裸露在发外的耳垂,得到她缩肩的闪躲,他不悦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嗯……他教会我看见他要离他远一点才不会受伤。」
看见陶花落一脸正经的说着,听得禾梅忍不住替秋宣难过了。好极了,小丫头怕是记仇了,唉,秋宣,你好自为之。
「呵,经过今天看他还敢不敢再对你动手动脚。」浅浅的笑容里有不易察觉的心思,禾梅见到了却觉得很复杂。
「不过……秋宣的轻功是不是很好?我可以学吗?」
「学来做什麽?」学来逃离他的身边吗?季凌春冷了脸,声音也跟着沉了。
只听声音,陶花落就知道身後的男人又生气了,她在心里叹口气:她只是家猫一只,真的不需要负起哄人的责任吧。
叹气归叹气,花落还是乖乖转过身,扬起甜甜地笑容对那果然冷起脸庞的季凌春说:「这样他再想欺负我,我就可以跑了呀。」她只是说说而已,真要学也是会吓破胆子的。
「他再欺负你,我就整死他,看他还敢不敢。」
季凌春这话说的很轻,似宠溺的哄似宣誓的认真,听得陶花落心里上下起伏不停。
不要认真,不要认真,季凌春只是在哄她闹着玩的………
「做什麽这样看我?」季凌春审视小丫头脸红的模样笑了,慢慢低首与她的脸只有一拳之隔时停下问。
怦怦!怦怦!花落移不开的眼,无可避免地对上季凌春深邃的眼瞳,她看不见里头有什麽,只知道那双眼像会把人吸进去一般,惊得她伸手推他──
「公子爷,奴婢想出去走走。」
季凌春得到自己要的自然会收敛一些,他噙着笑同意後靠回软枕闭眼。
花落匆匆下炕,头也不回地跑走,门关了,季凌春才面无表情地睁眼,看见的就是禾梅上炕来并且衣衫半解。
「你做什麽?」懒洋洋的音调没有高低起伏,就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不对劲。
禾梅就这着裸露酥胸半边,噙着笑意看他俊美的脸。
「季凌春,我有时候也会爬上你的炕与你翻云覆雨的,那时候的你可从没问过我做什麽,怎麽,来了一个陶花落,你的心就坠了?那位长年高高在上、自傲非凡任何女人都不入心的季凌春……也有今天?」手指抚上他厚实的胸膛,微勾的唇露出粉红的舌尖轻舔唇角,勾引人的方式十足十的做完,只是……
「禾梅,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爬上我身上都只是为了泄慾,而我之所以不拒绝,是晓得你绝对不会爱上我,我倒是好奇你此时作戏给谁看呢?」大掌放在她纤细的腰身上,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或是惊慌,唇角微勾显示他此时的笑意极真。
白嫩的指尖滑进他微敞开的衣衫里,在那结实诱人的胸膛上游移挑逗。
「季凌春,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了?」
「嗤,你这只狗真是忠心呀,时不时要提醒我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我到时候进宫时可要好好帮你说好话了,不过,我纳闷的是,我帮你说好话,你的主人愿意让你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吗?」极尽讽刺的话与嗤笑听得令人难堪,但禾梅却完全没变动脸上任何表情。
「季凌春,这招对那些名门淑女们或许有用,我可是个没脸的人,为了我的主人,我什麽都肯做,哪怕……是要与你这个身子比妓女还肮脏的男人行房也可以的。」禾梅笑容满面地回敬,神情里除了空洞还是无情。
「那个臭丫头倒是挖到宝了,像你这麽忠心的狗要去哪里找呢……」
门被打开,陶花落一进到内室就见眼前的绮妮之景,那浑身的寒意都因此融化了。
「花落呀,你回来了呀!」像是故意这麽说的,说话的同时,那傲人双乳还贴上季凌春的胸膛,看得陶花落瞪大眼。
她看禾梅直盯着自己看,季凌春却冷着脸不看自己,脑袋想了想,竟是走到外室,而在同时间季凌春见她离开就要去追,身上的禾梅却用足了内力压着他,正想对他说话却见花落又回来了,不但回来还拉了一把锦杌过来大刺刺地坐在原地,手中还捧了一把花生。
「你们继续,不用理我。」花落说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任何难过或是哭音,听得禾梅傻眼,季凌春笑了出来。
「花、花落,你知道我们在干嘛吗?」禾梅有些不确定的问。
陶花落点点头,「知道呀,真人版的春宫图嘛,我还没看过真人版的啊,你们快继续呀,我想看。」花落说得异常真诚,那笑容扩大着盯得禾梅浑身不对劲,而季凌春抓到话里的重点回头瞪她。
「你什麽时候看过书上的春宫图?」这丫头,真是个活宝,禾梅还以为她会因此哭着跑出去,或者从此躲他躲得远远的?哼!他要的人,躲得远远的他也要抓回来,怎麽可能同意她躲。
缩了缩肩膀,陶花落眼神游移回答:「以前看的。」呿,古代春宫图多不真实又画得难看,现代的A片她都看到不想看了,这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禾梅眨眨眼睛,她是彻底被花落给打败了,忿忿地起身拉好衣衫,经过花落身边,忍不住捏了她的脸颊一把才出去。
花落很委屈的摀着脸,要哭不哭的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打扰禾梅姊的好事了呀?不对呀,禾梅姊明明喜欢女人的,怎麽可能真的骑上去……」
因为那句「骑上去」让室内温度瞬间降下来,陶花落还没发现危险逼近搓着手臂喃喃:「奇怪,地龙不烧了吗?」
「很冷是吧,我马上让你热起来!」
一把被季凌春抱起来,花落又听见自己的小心肝怦怦跳了,赶紧抵住他欲贴来的胸膛,但她忘了那衣襟早就敞开了,这一抵,直接贴上他温热的肌肤,吓得她整个人僵住。
也没想到她会那麽大胆的季凌春一怔,低头看她却见她眼神散涣似乎昏了,忍不住啐她一声:「就你这样还想扑倒男人,省省吧你。」
季凌春说什麽花落是听不见了,因为她就像个情荳初开的小姑娘羞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