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
玉倚欢依着出宫路线行,却始终没见到桓轩,这个时刻她也不能出宫了,纵然心急也只能回到庆欢阁等待明日。
一晚反覆清醒,最终无眠。
约莫是辰时,玉倚欢立刻乘车出宫,到了清平居附近的酒楼後,便命车夫在此地等候,不得随行,而後她绕了几条小径,才去到清平居。
守门人见是她後立刻放行,玉倚欢虽有疑惑却很快释然,他俩之间的事大抵也只有玉斟知晓。
一入内即见到满面焦急地管家,玉倚欢上前询问方知桓轩回府後又立刻独自出府,一人御马往着东方前去。她当下立刻决定与管家借匹马,向着管家指示的放向行去。
「你答应我会听我的解释的。」玉倚欢低声呢喃。
身着裙装并不方便骑马,一路上几次险些落地,可玉倚欢未曾减速,哪怕胯下早已震得酸痛,大腿内侧也摩擦得有些疼痛,可她仍一路疾驰。
待看到荷花池畔那道令她魂牵梦萦的身影,她才急急拉住马,松口手里的缰绳,忍着疼痛,小心翼翼的下马。
她赌对了!桓郎果真在这里。
桓轩虽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有人来了。空气中飘来一股熟悉的淡香:幽兰香,是他独门调制的香料,世上唯有他和欢欢有。
是她阿。
转身欲走却被拉住,还未开口,身後便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若是以往,他必心疼不已的迅速拥住她安慰,可如今心里只余冰冷,也许有一小角还为她而痛吧?
也许。
「昨日你是不是有来庆欢阁?」玉倚欢压抑着哭意说道,声音不复以往清冷,颇有几分软糯。
闻言,桓轩却不急着回答,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下扫视了玉倚欢一回,方冷着声应道:「不只去了,还听见了真相。哼!果然是玉氏女,如此擅长作戏。只是,怎麽不乾脆骗到底?莫非是良心不安了?竟还邀我前去听真相,哦!我忘了玉氏人是没有良心的,所以,你叫我去的原因是什麽?」
玉倚欢的面上血色尽失,与开口辩解却感到十分无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首迎向桓轩满含嘲讽、不耐的双眼,她用力握紧拳头,暗暗吸了几口气,言:「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无论你相不相信,那真的不是我写的。至於你听到的那些话,我原本只当倪漪在说些疯话,因此不理会,不想竟让你误会了我」语毕,桓轩依旧没什麽回应,她又幽幽开口,言:「我和你说说那日为什麽我会在水中」
玉倚欢也不等桓轩回应,自己说起了原因。
那一日她扮作宫女,随着出外采买的车子出宫,想要去燕氏以往的府邸看看,不想,途中却被歹人看上,意图行不轨之事,她死命的逃亡,瞧见了荷花池,便想着要学话本里的人叼根芦苇在口中,潜入水中躲藏,不想,芦苇没找到,歹人缺追上了,是故,她只好直接躲到水里,因为不明歹人是否已离去,她只好一直藏着,最终没了气,险些死在荷花池里。
两人相顾无语,桓轩的眼神已不再如方才一般冷得吓人,可他心头仍带着疑惑,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人?这可是刚刚受封的清平公主,说着:愿承此名能助玉朝四海清平的玉倚欢。
玉倚欢看着他不作声,心有些冷,欲张口道别,身旁却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
「今日,我就是来取你俩的狗命的!」
众黑衣人手里的刀直指桓轩,桓轩唇角微勾,自腰上系的小荷包里取出一颗黑丸,向天空一抛,一阵黑烟向上散去。
一个黑衣人向桓轩刺来,桓轩偏首避开他一刀,抬手便往黑衣人胸口送去一掌,夺去黑衣人手中的刀後,他将玉倚欢护在身後。
「若不想死就好好躲在我身後。」
桓轩声音依然冷淡,可听在玉倚欢心里,却极为温暖,危险时刻他还是会把自己护在身後,这样就足够了,就算再也不能赖在他怀里撒娇,就算再也不能把他当靠山去为所欲为,就算……就算他再也不爱自己,也没有关系了。
只要她爱他就好。
桓轩与数位黑衣人交战着,身後还躲着一个姑娘,实是有些力不从心,纵然他身手了得,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几道伤,最严重的伤在左肩,一道从肩头划到左前胸,所幸没有很深,死不了。
那里在混战,一旁却有个人匿在树後,伺机而动,他抓到了一个空隙,即刻上前,抬手便要刺向桓轩的心口,不想,只剩一个手臂的距离,却有一人替桓轩挡去。
玉倚欢见了那刀刺过来,未曾多想便挺身替桓轩挡刀,那刀深深刺入她的肩头,穿过了骨肉,刀头割破了桓轩前胸的衣裳。
此时桓轩之人赶到,黑衣人只觉不妙,欲逃却逃不掉。他们被尽数包围住,而刺了玉倚欢一刀的黑衣人已倒在地上。
桓轩眼里闪过一丝嗜血,艳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哀痛,好看的唇吐出残酷的话:「留一个活口,其余人等杀无赦。」
不待众人反应,桓轩抱着玉倚欢,在手下的保护下离开。
「桓郎,欢欢好痛」玉倚欢眼里已含泪,她咬着下唇不发出呻吟。
肩膀上在流血,很痛,像是被几千颗石头集中攻击一个地方一样,那把刀还在她的肩上,似是害怕拿出来後会失血更快。
「痛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我带你去找谢博,你别怕」他柔声说道,努力安慰着怀中小人儿的情绪。
桓轩神色复杂,似是在想:为何她要替我挡刀?莫非真的是我误会了她?
「桓郎,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玉倚欢说完这句後,双眼一阖,晕了过去,全身瘫在桓轩怀里。
桓轩见此心中更加不安,当即加快脚下的速度,上马急速奔向谢博的私宅。桓轩所御之马乃宝马玉雪流芳,没过多久,谢博的私宅便到了。
「师兄,你快救欢欢,她受重伤了!」
谢博见了这情况,忍不住苦笑。
「带过来吧。颐忽,准备东西。」谢博走在前头,在一旁的颐忽转身下去准备,而桓轩则是抱着玉倚欢跟在谢博身後。
桓轩将寓意欢交给谢博和颐忽後,便在外头等候,纵然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漏半分,一旁有人要上前替他处理伤口,他却不愿离开。
屏退众人後,独剩他一人候在门外。
他低声呢喃着︰「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听你解释。欢欢,以後我再不疑你,有任何事一定先听过你解释,所以你要好起来,绝对不要这样离我而去」
欢欢都能以命救自己了,这样的情意,是真的吧?
-------作者的话
这更结束还有一更,我会尽快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