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念走出寺庙,青衣立马走上前来,疑问道:「小姐您不是不信佛吗?」
顾时念笑道:「本是不信,後来想开了,心中有个慰藉也好。」
青衣看着顾时念眼中晦暗不明,在顾时念转过头来後,又恢复成了刚才的表情,彷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看着青衣古怪的神情,顾时念说道:「青衣你怎麽了,快走吧!」青衣略带歉意的朝顾时念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将军府
顾时念拿起一些纸,伏案执笔而写,一手簪花小楷赏心悦目,清衣好奇的问道:「小姐您写什麽呢?」
顾时念答道:「写请柬,设席宴请闺阁小姐。」
青衣看了看信,问道:「小姐这是为何,您平日足不出户,并无与人交好,恐怕无人赴宴啊!」
顾时念静静的看向青衣说道:「我心中自有打算。」
青衣自知多嘴便安静的退下了。
只留下顾时念一人在静静的思考。
百花宴当日。众小姐们心中虽是疑惑,碍於将军府的颜面,也全都应邀赴宴了。当日花团锦簇,丝竹之声不绝於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倒也热闹。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热闹不假,但相较於常日却是生疏了许多。
几位婢女将佳肴端上了桌,山珍海味琳琅满目,顾时念也在四处张望,默默的将女子们与前世对上了号,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才能不再听命於人,这是顾时念前世了解到的道理。
此时一位红衣少女起身说道:「难得您今日有此雅兴,听闻您以一曲如梦令闻名天下,不如今日便舞一曲,让我们一饱眼福可好?」话语中的针对之意任谁都心知肚明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红衣少女又转头看向顾时念,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数秒後,顾时念笑应道,自然是愿意,难得大家今日如此尽兴,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是‧‧‧‧‧‧
一位绿衣女子看向顾时念开口道:「有话不妨直说。」
顾时念看了绿衣女子一眼说道:「那我便直说了,常听他人说起,萧姑娘的琴音更是一绝,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听上一曲呢?也为大家祝祝兴……可好?」红唇微微勾起,檀口轻启,淡淡的说着,却又不容拒绝。
「您可…莫要推辞啊!」顾时念又添了一句,眸中带着清冷的寒意,唇角似笑非笑,宛若傲视众生的神,高不可攀。
红衣女子答道:「愿意,但如果你跳的不如我的琴音好,那这第一才女的名头可就归我了。」话语中满是骄傲。
顾时念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微微躬身道:「那我便献丑了。」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柔柔的月光洒下,顾时念长发垂肩,鬓旁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却又有着淡梅傲然枝头那份高傲宛若水墨画中最浓重的一笔淡雅中不失气韵。身着浅蓝色的衣裙,肩上披着白色的翠水薄烟轻纱,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下摆绣着一排蓝色的花纹,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银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百合,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以金线绣成的腰带,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舞态轻盈似仙子凌波,婀娜曼妙,只见她轻起朱唇,轻丽动人的歌喉宛若莺啼燕语,声韵婉转迂回,足尖轻轻几点,接着翩翩起舞,舞技绝妙,一袭蓝衣褪去了三分妖娆,增添一分柔情。
一曲完毕,只见众人都还没回过神,呆愣在原地,而此时不知是谁带头拍了拍手,而後掌声雷动,宛若潮水经久不息。
而後众人纷纷看向红衣女子。
只见红衣女子微微福身,婉婉落座。轻抚摸着琴身,纤细白皙的玉指轻扬,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缓缓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美亦美,无奈珠玉在前,难免黯然失色。
红衣女子输了也不恼,笑了笑说道:「珠玉在前,自惭形秽。」
此举让顾时念也高看了她几分。
宴会在一片和乐融融中结束。
顾时念达到了她的目的,便吩咐几位婢女收拾一下。
而此时宴会中的红衣女子笑吟吟的朝顾时念走来说道:「今日是我输了,你的舞跳得很好,不如你教我你的舞,我教你我的琴,可好?」女子面容骄傲,不像请求,反到像是命令。
顾时念看向红衣女子想起了她的名字,并与前世对上了号。
孟晚,生於名门望族,是定国公的老来女,性子娇纵,敢爱敢恨,倒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女子。
敢爱敢恨,便是前世孟晚的未婚夫与他人在一起,她就退了男子的婚,从此不再来往,要知道那时女子退男子的婚,可是一件大事,且放言今生不再嫁人,这件事轰动了一时,还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後的闲谈。
顾时念想想自己也笑出了声,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女子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