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你找我?」
在画像消失没多久後,邓不利多的房间又再度被敲开,进来的是一名头发凌乱、却英气逼人的绿眼少年。
「哈利。」邓不利多转向他,湛蓝的眼眸直直盯着眼前在不久前失去父母的少年,「你想复仇吗?」
「当然!」绿眼中燃起明亮的火焰,他恨恨道:「我一定会手刃他!何况预言……」
「不,跟预言无关。」邓不利多打断他,「我不希望你受到预言的任何影响,我希望一切选择都出自你的个人意志。」
「是的!亲手杀了他就是我的个人意志!」哈利大声说。
「那很好。」邓不利多放下心,「刚刚妖师来了使者,他们同意出手,但是需要巫族的人一起前往……我想,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跟妖师一起讨伐伏地魔吗?」哈利有些疑惑,随即警觉道:「但我想亲手杀了他,我想亲自动手。」
「妖师不会跟你抢这个差事。」邓不利多摇头,「杀掉伏地魔对妖师来说并不困难,麻烦的地方在於,情报的回收。」
「巫族掌握了独特的元力使用方式,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方式若是流出到鬼族,那麽白色种族恐怕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我们巫族虽然侍奉妖师,但是在各种历史势力的角力下已经解除了种族责任,作为一支特立於世的存在。」哈利反驳道,「就算是妖师这一边,我也不觉得需要操心白色种族的存续问题。」
邓不利多微微一笑,「哈利,你还小,眼界浅。世界的组成非常复杂,需要的不是纯白,也不是纯黑,而是各种族间的平衡。」
「我不觉得。」哈利坚持己见,「我不觉得在白色种族欺压打杀黑色种族後,还需要黑色种族来担心他们的存续问题。」
「以你们少年人的目光来看,当然是这样没错。」邓不利多并不跟哈利继续争论,温和道,「我只是告诉你,妖师担心白色种族会死绝,所以出手的条件是,巫族使用元力的独门方式。」
哈利的脸色僵硬,不可置信:「所以我要告诉他们怎麽使用元力吗?」
「并不是。在我的交涉下,情况变成你跟妖师一起出发,在路途中互相学习交流。」邓不利多说,「所以呢,这让事情变得容易了,对不对?你照常使用你平常的元力,让他们观察;反之对方也一样。」
哈利还是有点不情愿,「长老,我觉得……」
「请原谅我的打断,不过我想这消息应该让你觉得高兴。」邓不利多说,「对方表示,如果不回收情报,单纯杀人的话,那他们就要各类魔药的制作方式,那时我就不得不派西弗勒斯出远门了。」
哈利瞠大双眼,义愤填膺:「不行!」
西弗勒斯是他的恋人,虽然跟教父跟父亲不和那也是他的恋人,现在两人忙得团团转连温存机会都没剩多少,还出远门!
「自然。」邓不利多和蔼道,「所以,我要求了情报回收。哈利,你想想,伏地魔要是将情报传出,妖师一样能够知道我们的密技,不如回收来得实在。」
「好吧。」哈利被说服了,「那我什麽时候出发?」
「要等妖师那边再传消息。」邓不利多说,「我认为,你可以跟你的好友们一同组队,再加上……」
一声响亮的狗吠穿过房间厚重的大门,狗未到声先至,旋即一只黑色大狗便破门而入,对着邓不利多跟哈利狂吠不止。
「小天狼星,冷静点,我听不懂。」哈利无奈道。
黑色大狗顿了一下,立刻原地变成了一个俊美男子,对着邓不利多咆哮道:「我绝对不同意让哈利跟着妖师出差!我是监护人!」
「啊,也许你没注意到,哈利在上个月已经年满十七岁了。」邓不利多平静地说,「小天狼星,请你冷静下来,这样我们才能有成年人的对话。」
小天狼星被噎了一下,气闷不已。
「好了,在被小天狼星打断前,我们说到……组队。」邓不利多继续说,「是的,小天狼星,我建议哈利组队……而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会愿意胜任他们的队长?」
小天狼星张了张嘴,一脸像是被打了一拳似地懵了半晌,才如梦初醒,赶紧道:「当然,没问题!」
「那麽,就这样吧。」邓不利多拍拍手,「哈利,麻烦你回去跟你的朋友们说一下这件事好吗?当然,这并不是强迫的。」
「好的。」哈利点点头,又看了看小天狼星。
「你先去吧,我还有事要跟邓不利多报告。」看到自家教子的眼神,小天狼星说。
等哈利走後,小天狼星才阴沉地说:「莱姆斯说,尼罗被吸血鬼抓了,生死不明。」
「狼人的处境很不妙。」邓不利多叹气,「狼王没有任何表示吗?」
「没有,连派人去找都没有。」小天狼星气闷道,「我想把莱姆斯接过来。」
「狼人在巫族一样是会被排挤的,小天狼星,境遇并不会比较好。」邓不利多说,「任何种族都有排外性,程度高低之分罢了。」
在大战之前,小天狼星作为巫族内少数的天才之一,将自己伪装成兽王族各处旅游,与詹姆斯--也就是哈利的父亲--在一处洞窟内结识了莱姆斯,一个狼人。
在兽王族狼系当中,莱姆斯所属的刚巧就是被放逐的一支,由於莱姆斯的祖先犯的大罪,他们失去了狼王的庇佑。
而在大战之後,这一支原本就没多少势力的狼人更是成为黑色种族狩猎取乐的对象。
跟莱姆斯不同,尼罗并没有被放逐,他是数量稀少的雾金狼人一族的继承者,过去常常私底下帮助莱姆斯渡过难关。
「但是……难道我们什麽都做不了吗?」小天狼星不甘地问道,「应该还是有什麽我们能做的。」
「只要妖师不将阴影全部回收,那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直到白色种族灭绝,连黑色同盟都开始自相残杀到一个不存。」邓不利多无奈地说,「妖师一直着手在处理这一块,但是一直找不到本体跟容器。」
「阴影的本体跟容器?」小天狼星皱眉,「我记得之前湖之镇就有一个阴影封印……」
「那只能算是小的,而且它也没挣脱封印。」邓不利多说,「妖师在找的,是当初世界形成之时,被一分为二的那一半,完整的一半。」
「不过这一块就让妖师自己担心吧,我们还是要先把伏地魔处理掉,才能讲其他的。」邓不利多说,「至於尼罗,我想他有足够的法子自保。」
*
一座诡谲古堡的大厅内,一名身穿全黑风衣的男子无趣地看着被五花大绑,被迫跪在地上瞪着他的青年。
「雾金狼人?」他无聊地重复,「这你们也敢送到我眼前?」
大厅两侧站着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其中几名更是恨不得赶紧变身蝙蝠飞出去避难。
「我说的是,拿一些有趣的玩意来给我,结果你们呢,送了一个无聊的狼人。」男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不耐,手指轻叩着椅子扶手,像是在算计该怎麽整顿想出这麽一个主意的仆人。
「兰德尔大人饶命!」主使者磕磕绊绊地说,似乎怕下一秒他的头就会被砍下来,「奴、奴……」
但是兰德尔已经没心情听他找藉口,没人看得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眨眼的功夫,那名仆人两臂都被切了下来,掉在地上,鲜血淋漓。
「脏了我的地毯,清乾净。」兰德尔起身,「这时候就该後悔怎麽没抓个凤凰族回来了,是不是?」
「是、是的……」那名仆人倒抽一口气,剧痛难忍的现在,他还在庆幸好歹自己的人头保住了,手臂算什麽,至少命还在。
「至於他……」兰德尔看了尼罗一眼,只见尼罗虽然被迫跪在地上,但是背脊不仅不弯曲分毫,反倒直挺无比。
「扔地牢去吧。」兰德尔随口吩咐道,「反正人都抓来了,不玩白不玩。」
尼罗听到此话,神色未变,但是心中已经开始在盘算怎麽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