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戴祥吾不欢而散的翌日,是难得早上不用上课的日子。我穿着大尺码宽松T,盘腿坐在书桌前上网浏览学校附近的餐厅,看着网站上的图片垂涎三尺。这时的寝室里只有我、徐薇亚和许雅欣,刘巧薇一大清早因为社团事务忙碌去了,许雅欣则是睡过头,索性就不去上课。
「喂,我们要不要去参观一下社团啊?」许雅欣坐在位子上问着我们。
我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她。
「为什麽要参观社团?你和巧薇不是都有加入社团了吗?为什麽还要特地去参观?」徐薇亚纳闷地看向许雅欣。
「那是因为今天是社团成果发表会啦。每年都会由学生会长抽签决定社团发表成果的年级生。是社团每年的大事,今年抽签抽到是由毕业生来举办。你们想想看,都已经是最後一年了,那些学长姐一定会为了不留下遗憾,努力规划。不去看的话怎麽行。」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去年的发表会很烂,根本一点看头也没有不是吗?」徐薇亚拢起眉头,脸上还是一脸困惑。
「谁叫去年是由刚加入的一年级来表演啊,对於社团还不熟的一年级是能表现出什麽?」许雅欣愤怒地说。
那时候我们刚搬进宿舍,整寝只有她一个学姐,而她也善尽学姐义务跟我们讲许多学校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她一年级才刚加入热舞社,想不到三个月後就被逼上台表演,舞步不齐,就连拍子也兜不上,整场舞蹈所有人跳的就像殭屍一样,甚至还被评的一文不值,导致那场表演皆在他们这些新生身上留下阴影,害她现在每讲起这件事情都一脸愤恨。
「好啦。别气了。」徐薇亚拍拍她的腿安慰她。
「真是的,想到这个就有气。真不知道那时候的学生会长脑袋里头是装什麽。怎会叫一年级表演呢?」即便事情已经过了一年,但一提到这件事情许雅欣似乎还是忿忿不平的样子。
不想把寝室气氛搞僵,我立刻转移话题,「那你有比较想看哪间社团的成果发表吗?」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小册子,一一翻阅,边翻边说:「我刚刚有事先翻了一下,我们可以先……」
她还未说完,房间里就传来敲门的声响。
我们对望了一眼,许雅欣从册子中抬眼,「奇怪,这时间谁会来啊?」她抬下下巴示意我去开门。
我立刻走去开门,刚开门的那刻,一抹芬芳一口气沁到鼻间,刺激到鼻子的某条神经,难受地憋气,待异样感觉从鼻中消失,才看清眼前的人,站在门前的是几个不认识的同学,我疑惑地开口问她们:「请问你们有什麽事吗?」
站在中间的女生微微一笑有礼貌地问:「请问徐薇亚是住在这间房吗?」
我回头看了坐在位子上的徐薇亚,她脸上也一脸困惑,又回眸重新看向她们,「嗯,怎麽了吗?」
「你好,我们是『心灵研究社』的成员,同时也是住在楼下楼层的住宿生。」她先简单自我介绍,随後看向另一位同学,另一位同学接续说着:「今天是我们社团举办真情告白活动的日子,有人指名要送花给徐薇亚同学,请问她在吗?」
我知道徐薇亚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没问她就直接开口答道:「她不在。」
「是吗?」她顿了一下,三人在门前互望一会,之後把花递给了我,「那可以请你帮我转交吗?」
我乾笑地接过她手上的花束,「……嗯,可以啊。」
另一位同学又拿出一个本子笑着对我说:「也请你帮我在上头签个名,让我们方便跟寄件者回报。」
我在上头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还给她们後,她们对我说声谢谢,就迅速地离开房前,我也拿着花关上门。
捧着花束走回寝室里,美丽的粉色花朵在我眼前绽放,但是它身上所带来的香气却让我鼻子一痒。
我忍耐着鼻子的不适,把花束转交给徐薇亚。
徐薇亚伸手接过,一脸无奈地样子,「怎麽又是花?难道都不知道花是最浪费钱的东西吗?」
「又没关系。花钱的又不是你,何况漂亮的花很赏心悦目啊。」许雅欣用脚把椅子连人推了过来,「如果你不要,我要了。像我们这种没行情的人收到花就该偷笑了,你还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是是,你要就送你吧。」徐薇亚把花拿给了许雅欣。
许雅欣一拿到花就愉悦地在上头嗅着香气,「真的好香。」
一下子,寝室里满是花的香气,搞得我一时忍不住,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连带的也把口水和鼻涕通通喷到她们的脸上。
她们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我,我马上吸了吸鼻子,「对不起,一时忍不住。」
「董嘉莹,你真的很恶心耶。」许雅欣用手抹脸,脸上充满嫌恶,「你看你,把我脸上弄的都是你的口水。」
「吼,董嘉莹,你难道不知道打喷嚏要用手捂着吗?」徐薇亚抽了几张卫生纸,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就已经对不起了嘛。」我抽了一张卫生纸擤鼻涕,指向罪魁祸首,「谁叫那些花太香了。」
她们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会许雅欣开口问了我:「董嘉莹,你该不会对香味过敏吧?」
我点头,「是啊。但不是所有香味都会这样。」
「难怪我们从来都没看过你抹过香水。」徐薇亚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该不会你也从来没有收过花吧?」许雅欣再次问着。
「对啊。何况花可以吃吗?」我理所当然地回问。
「啊?」许雅欣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我。
我认真的解释,「花只可看还有什麽功用,与其送花或写情书给我,我倒希望是送食物给我,至少食物还可以吃。」
「原来用食物就可以拐走你,当你男朋友的还真够好命,压根儿不用思考要送什麽礼物,反正只要随便买个食物就可以把你给打发了。这样的女朋友可真是好养啊。」许雅欣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
我嘟嘴反击,「什麽嘛。说的我好像是个随便就可以追到的女生一样。讲得我好没有行情。」
「你本来就没行情啊。」她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不然你说从入学到现在有多少男生追你啊?」
我顿时语塞,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最後无力地垂下头词钝意虚地说:「呃……没有。」讲到後来还变成气音。
「看吧,我就知道。」她骄傲似地点头,似乎认为没有人追才是应该的。随後这话题像是无意间打开了她某个开关,使她开始叨叨恕恕:「寝里除了薇亚以外,我们在别人眼中就是个『霉女』,发霉的霉。每次出去他们看的都是薇亚,他们那些臭男生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到就有气。」说到最後还气噗噗地双手握拳,宛如眼前出现假想敌,狠狠地挥拳出去。
「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啦。」徐薇亚阻止她的抱怨,并把话题拉回来,「你不是说有想参观的社团吗?我们还不快去,不然我和嘉莹下午还有课喔。」
「啊,对。都已经那麽晚了。都怪你啦。没事又乱射什麽电眼,害我又为了这件事白白浪费了这麽多时间。」许雅欣不知从哪来的逻辑,把白白耗去时间的罪名通通加诸在徐薇亚身上。
徐薇亚摊手,无辜的睐向许雅欣,「关我什麽事。就只是收花而已又没做什麽。」
「哼。就是你的错。谁叫你是桃花女。」许雅欣口气里参杂一丝哀怨,眼眸中还闪过哀伤,似乎对自己的恋情感到忧愁。
「好啦,都我错,这样总行了吧。」徐薇亚看似不想再刺激她,索性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手放在许雅欣腿上拍拍她,「不要说这个了,我们快点去看成果发表吧。不然会赶不及去上课的。」
我也走上前极力拉起她,「快点,我们赶快走吧。」
许雅欣半推半就地跟着我起身,明明她是起头的那个,到头来却是我们硬拉着她去看成果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