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白衝浪板 — 第八章

好烦躁。

竹雅至今仍然没有办法忘记舒苇当时的表情,他看起来是这麽的认真,虽然脸上仍有忧郁,但他的眼神还是明亮了起来,竹雅从没看过那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甚至他在摆动下体抽插自己时都没有摆出那样的表情。

竹雅顶着沉积许多天的黑眼圈,她已经连续失眠了一个多礼拜,至从上个礼拜从舒苇家回来之後,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在乎,那个女生究竟是舒苇的谁?黑眼圈上方充满血丝的眼球看着手机萤幕。

竹雅盯着有着褐色头发与漂亮脸孔的女生头贴看了好一段时间,没错就是羽珊在通讯软体上面的资讯。竹雅好想发讯息给对方,但她犹豫许久还是关掉了程式。

今天又翘课了,毕竟一个礼拜的失眠让她精神相当不济,邦妮今天早上虽然有叫她起床,但是竹雅不仅起不来也没有心情去上课,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两个月前刚分手的那个时候,胸口闷痛又呼吸困难,如同沉溺在水中般难受。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样让人窒息……

「是她吗?」舒苇指着他电脑萤幕上的桌布问竹雅。

竹雅看着舒苇桌布上与她合照的女生,那个穿着比基尼崭露窈窕身材并拦腰搂着舒苇的女生,就是白羽珊,他们一人拿着一张冲浪板背对大海拍下属於他们的照片,照片中的舒苇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竹雅隐约感受得出来照片中的舒苇有着她不认识的气质。

竹雅僵硬地点头,承认刚才就是遇到那张相片中的女生。

她不知道为什麽,心脏不停重击自己的胸口,眼角也慢慢泛热,喉咙乾涩身体动弹不得。

之後舒苇没有再说什麽,他关了电脑拿了放在厨房的红白冲浪板,就从他家的後门直接前往海滩。竹雅也跟了上去,一同越过堤防来到沙滩上,舒苇脱下衣服并绑起长发,他慢慢走入海中趴上冲浪板。

竹雅在堤防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看着舒苇一次又一次滑过低浅的海浪,然後被海浪吞没,最後再次爬上冲浪板往远方海平线游去。她一直看着舒苇,直到他滑到更远的海上,身影消失在海平线为止。

竹雅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还在那个海滩上没有一起回来。

这一个礼拜竹雅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她想要好好整理自己混乱的心情,为什麽她会这麽在意羽珊的事呢?她反问自己好多次都没有得到答案,她只知道她很想做爱。她有好几次在梦中梦见自己正在和舒苇做爱,醒来时不仅得换一条内裤,还得承受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平息的亢奋心情。

而在她想去找舒苇时,总会想到电脑前的舒苇,并浮现出他看着电脑中羽珊照片的画面。

这让她觉得很烦躁。

「我记得我之前买的泳衣放在这里……」

翻箱倒柜,竹雅拿出一叠一叠折的整齐的衣服塔,翻找着她去年为了高中毕业旅行所买的泳衣,她没穿过多少次,当初她是认为这里靠近海边才把泳衣带来的,但是要在大庭广众下露出肌肤这一点实在很难克服,所以她认为那些敢穿比基尼的女生很厉害。

为什麽他们不会感到恐惧呢?他们难道不怕那些投射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吗?

终於找到埋藏在衣柜深处的泳衣,上面尽是衣服沉积堆叠的纤维味道,竹雅只好拿去稍微冲洗一下。

那是一件两件式的蓝色泳衣,泳裤松紧带边缘有小花般的蕾丝点缀,而泳裤长度跟平常常穿的牛仔短裤长度差不多,当初她跟高中同学去挑选泳衣时,就很喜欢这样的设计,让她不会感到不自在。不过不知道舒苇会不会喜欢这一件。羽珊的硕大胸部与比基尼又突然出现,竹雅赶紧甩头赶走。

她穿上泳衣,绷紧的感觉马上包裹全身,她摸了摸自己的胸部,B罩杯实在不太显眼,不过至少她身材纤细,这样比较下来还是有点视觉效果。然後她又穿上牛仔短裤,套上纯白色上衣把泳衣藏在里面。

今天是星期二,照理说海边不会有很多人,一定比假日还要少,这样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压力。这很矛盾,明明在别人面前裸露就会如此不舒服的竹雅,却可以享受与舒苇的性爱,原因竹雅也说不明白,唯一的理由就是,舒苇是特别的。

竹雅总算在舒苇家附近停好车,就停在一如往常的地方,需要走一段距离,这事她的习惯,她总是害怕自己的机车被哪个认识的人认出来。她打开了舒苇的家门,也还是老样子没有上锁。

「我来了喔。」

脱下白色的拖鞋,竹雅赤脚踩着白色的磁砖,沿着熟悉的走廊,到达令人紧张的房门前,竹雅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推开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

竹雅皱眉,然後看往厨房的方向,这条走廊的尽头直通厨房,舒苇的冲浪板仍好好地放在那儿,他没有去冲浪吗?

「你在干什麽?」

竹雅吓得忍不住尖叫一声,她连忙回头看见舒苇正无神地望着她。

「我……」竹雅双手抱在胸前,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包掉在地上,里面装了盥洗的衣服跟毛巾。

舒苇赤裸着身子,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冲浪短裤,精练的身体毫无遮掩暴露在竹雅面前。

明明看过不少次,但竹雅这次却害羞了。

「我现在没有空,也不想做爱,如果你是来找我做爱的话,真抱歉。」

「没关系,我也不是来做的。」竹雅看着他,双手慢慢拉起衣服,露出藏在底下的泳衣。

舒苇偷微微向後仰,挑起眉毛看着眼前的女孩。

「让我跟你一起冲浪。」

於是,竹雅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冲浪体验。

冲浪板比竹雅想像中的还要重,就算是跟舒苇两人合力扛着双手仍然感到酸麻,明明看舒苇单手提都这麽轻松。

一阵浪花打在刚落水又打算浮起来的竹雅脸上,她呛得手忙脚乱想要伸手抹去脸上的海水,却又得紧抓着板子,脚上的安全绳因为胡乱地踢水而紧紧缠绕上竹雅的小腿,直到舒苇在後面撑起竹雅的腰她才稳定下来。

这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每次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提供足够动力的浪,竹雅不是站不起来就是摔进水中。

舒苇教了她很多,像是在板上面游动的方法,趴在板上的哪个位置比较省力,基本的挑浪还有站板的诀窍都没有缺漏,但是竹雅就是没有成功站起来过半次,这让她很懊恼,第一次有这种比不上舒苇的感觉。

当舒苇一派轻松地站在板上冲回沙滩再游回竹雅身边时,竹雅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在浪上面要多滑一点水,停留时间愈长板子就愈稳,愈稳就愈能站得起来──」

舒苇解释到一半时竹雅举起手打断他。

「干嘛?是你说要我教你的。」

「我问你,你跟羽珊到底是什麽关系?」

竹雅鼓起勇气问出藏在心中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你忽然问这什麽鬼问题?」

「回答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麽事情?为什麽那天跟你说我遇到羽珊之後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冰冷的海水撑着两人在海面上载浮载沉,舒苇一手撑着冲浪板,另一只手搂着竹雅的腰让她不会淹到水中。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问,但她不过就是教我冲浪的那个教练罢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在这里遇见了她,然後她就教我怎麽冲浪。」

「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看她连我的样子都不记得吧?我只是她众多学生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不过在我眼中的她真的很漂亮,你也这麽觉得吧?上个礼拜你也跟我说她很漂亮。可能跟她是混血儿这点有关系,爸爸是台湾人,妈妈是马来西亚人。她好像每年都会因为她爸爸工作的关系回来台湾,然後就在这里当教练打发时间。」

舒苇憋着笑,用带有笑意的眼神看着竹雅。

竹雅陷入短暂的混乱,等到好不容易才消化完舒苇说的话之後才抬起头看着他。发现舒苇的诡笑,竹雅皱起眉头甩开舒苇的手,把身体靠在冲浪板上。

「是吗?好吧。」她酸溜溜地说。

「别学我。」

「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要认真和我说任何一件事情。」竹雅瞪了舒苇一眼,「你才不会因为这麽一点小事就认真,你不是这样的人,这点小事根本不会让你提起兴致。你是想要表现给羽珊看?看你这年来冲浪技术的进步?然後最後装作不经意的被她发现,让她夸奖了一番,最後两人又再度聊了起来,一起吃饭,外出,最後做爱吗?」

舒苇先是一愣,然後吃吃笑了几声。

「笑什麽?我说的太正确了?」

「你这是什麽?所以你这几天才不来找我吗?」

竹雅看着舒苇的笑容,他很少这麽笑。

「吃醋啦?」

一瞬间,竹雅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袋,让她头晕目眩。

「就凭你?像你这样全身邋遢脏兮兮,然後看到正妹就想去巴结的臭宅男,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吃醋?」

「你的气质跑掉罗,不再装淑女了吗?」

忽然浪拍打上舒苇的背,他吓的打直腰杆,但并不是因为那冰冷的浪花,这点小小的波浪还不足以让时常冲浪的舒苇惊讶,他更不会怕自己被浪卷进水底,可是他确实被吓到了。

竹雅在水底下的手隔着冲浪裤紧紧握住舒苇的阴茎,她又搓又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现在心里想的人是羽珊对吧?就算被我这样摸着,心里仍惦记着羽珊对吧?」

「你怎麽了?你现在完全变了个人了。」

竹雅没有回话,她红着脸继续抚摸着舒苇的阴茎,那条温热的棒状物隔着冲浪裤逐渐变大,手指如冷冰的冰柱勾着微温的轮廓,由底部熟练的往上滑到敏感处,舒苇不禁抖动了一下。

「你看,就连这种状态下你都能勃起吗?难不成想着羽珊就可以让你这麽兴奋?就连不是本人的手也可以?」

「我说你是怎麽回事,你最近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吗?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直接说出来,你眼睛的黑眼圈简直深的离谱,就连我都没有这麽严重。」

「不关你的事,你就专心想着你的梦中情人,然後靠我的手在这片大海上,在这个你遇见她的地方射出来。」竹雅忿忿说着,右手上下摆动。

激起了许多水花,浪就算打上竹雅的脸,她也无动於衷,一束一束漆黑发丝下的脸摆着恐怖的表情,舒苇升起怀念的感觉,好像曾经见过一次,那是竹雅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的表情。

「是吗?好吧。不过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舒苇索性伸出了手,直接摸向竹雅别有蕾丝的裤头边缘,一鼓作气把手塞进泳裤之中。

竹雅忍不住叫了一声,欺凌的叫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她故作镇定地笑着,试图装作一切都很自然。随後她不甘示弱地扯下舒苇的冲浪裤,他露出惊讶表情,感觉到松紧带已经滑到膝盖的位置,虽然没有漂走但也摇摇欲坠。

竹雅的手技虽然粗糙,但是海中的海流强力地包裹住他的阴茎,加上竹雅柔软纤细的手指,外冷内热的感受分分秒秒不停刺激着敏感的细胞,舒苇甩甩头,甩开差点掌握住他的快感,随後他以手指探入。

肉壁马上取代海水淹没了他的中指,竹雅咬住下唇,面带难色,见此机会舒苇继续探入第二根手指,两根指头巧妙摸索着他想要寻找的地方,一阵一阵收缩的肉壁让手指有点难继续往前,不过他很快地找到那相比之下稍微粗糙的位置,舒苇狠狠地用力磨擦。

竹雅马上无力地靠在舒苇身上,那个点是竹雅的弱点,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每当手指磨擦过去每一道微小的指纹都可以带来庞大的电流,然後流窜全身。她轻喘着气,不用想像就可以知道舒苇的表情。

得意的舒苇以耳语说道:「我是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但还是不要搞得太显眼。你想在大家面前高潮吗?」

竹雅以上吊的瞳孔看着舒苇,刚刚暂时因为快感而停止的手继续动了起来,「你们男生都是一个样子。」

「看来你想继续下去,也好,没关系。反正我当初是怎麽说的?你要利用我消遣你的心情,把我当作发泄用的工具,不管如何我都可以。」

「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周围的人都在改变,至从我分手之後我更看得清楚,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人的表面与反面,我渐渐可以了解,原来我之前有多无知。」

舒苇的手指持续搅动,竹雅也因此红着脸不停喘息,但是她还是勉强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有和你说过我朋友的遭遇吗?她喜欢一个学长,学长也对她很好,眼看着两个人都要在一起交往了,殊不知那个学长对她好是别有用意的,他想利用她接近另外一个女生,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竹雅轻轻摇动手指,边绕边转,上下搓揉,舒苇的阴茎颤抖的很厉害,他似乎比之前做爱的时候都还要兴奋,她感受着舒苇给她的刺激,然後再以相同的感受传达回去。一来一往,两人以喘息交流。

「说这些要干嘛?那些事情怎麽样都无所谓吧?」舒苇回答。

「我是在想,你也是如此,你表面上正在做的事情背後一定有别的含意,不管是冲浪还是电脑的文章,更甚至是和我做爱,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舒苇的手指速度降低,竹雅也轻轻握在他的阴茎上,两只眼睛看着他,他没有回避竹雅的视线,眼中尽是迷茫。

「赎罪……」他沙哑地说。

「什麽?」

「我并不是那个可以轻松活在这世界上的人,但是也不能轻易死去,这很痛苦,活着是苦死也是苦,我清醒的时候会不停回忆起自己的罪过,睡着时的梦境更是不让我逃避。」

「以前发生的事情吗──啊……哈……」竹雅问到一半又因为突如其来的突刺让她松口轻叫。

「不是说要让我射出来吗?我看你会先撑不住吧?」

「又要……啊……逃避我的问题……啊……你先不要用啦……」

舒苇微笑,左手扶着竹雅,右手则是用力进攻,感受着她体内的变化,他是知道的,这腰部的颤抖,肉壁一张一缩含着自己的手指,还有脸上发红的表情,嘴里吐出微温的气息,他知道竹雅要高潮了。

果不其然,竹雅无力地靠了上去,舒苇轻轻用手抱着她,她全身正在不受控制的抖动。这个光景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以一个女生来说,竹雅算是十分容易到达高潮的那一个类型,舒苇之前也没有做爱的经验,以他这样虽然不差但又不是绝好的技巧,能让竹雅高潮也算是种成就感。

更何况现在是在海上,在波浪之中。

舒苇等待她的快感消失,准备进行第二次的进攻,毕竟这个主意是她提起的,舒苇到现在都还没有射出来。

「你真是的……」

「怎麽了?这可是你先发起的。」

竹雅摇摇头说:「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总是在关键时刻就转移话题。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你为什麽要这麽执着?这麽在乎我?」

「少臭美了,稍微关心一下你就翘起尾巴来了。」

「要不然呢?」

竹雅的手还握着舒苇的阴茎,并轻轻地上下抚摸着。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你在高中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样子,还记得你跟我告白的时候?你的样子还挺正常的,应该吧。」

「你不了解我,那个时候早就已经……」

「你不跟我说我要如何了解?」

竹雅渴望的双眼望着舒苇,她继续抚摸着坚挺的阴茎,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际。

舒苇的长发贴在他的後背,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海水在他後背蒸发的瞬间,那一刻好长好久,有人说当一个人在面临最艰难的抉择时时间感会大幅降低,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不上脑中细胞的运算速度。

到底要不要跟她说?舒苇过去发生的事情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那是潜藏在他心中的悲惨回忆,而他已经跟这个回忆奋战了六年之久。

这样的感觉好怪……

舒苇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还留有高潮後的红晕。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正当舒苇准备开口的那一刹那,远方一个不受控制的冲浪板袭来,他还看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照理说冲浪的时候一定要挑选一个前面方向没有人的位置,那个人应该是新手,舒苇没时间在乎那点小事,他几乎同时反应,把竹雅抱在怀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让自己的背部承受了冲浪板的冲击。

尽管翻天覆地,舒苇还能即时想到自己的裤子没有穿上,幸好勾在脚边没有被冲走,他在海中快速地穿上,然後把在海中挣扎的竹雅抱在海面上。

他立刻注视那个该死的冲浪客,对方也很年轻,应该也是大学生,他先是摆出惊讶的表情,不知道在惊讶什麽,然後就是不停点头道歉,很快地拿着自己的冲浪板游开了。

竹雅一脸震惊,很明显还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混帐撞了过来。」

竹雅看着逐渐游远的人,看着心里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应该是错觉,毕竟现在许多大学男生都留着大同小异的发型。

「谢谢你,你的背……」

「没事,习惯了。要担心的是我的裤子,幸好我即时穿上了。」

「真是可惜没有曝光。」竹雅笑了一下。

「算了,我们走吧。」

「嗯?去哪?」

「回家,你已经高潮了,但是别忘了我还没。还记得有人当初放下什麽狠话吗?说什麽想着我的梦中情人,然後靠着谁的手在这里射出来的?最後那个人还比我先高潮了?」

竹雅红着脸嘟囔:「真的很爱计较,走就是了。」

沙滩上留下成对的脚印,步伐略小看得出来步行者的慵懒,两人穿过无数阳伞,在烫脚的沙滩上留下湿润印记,竹雅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应该是没有,不过心里却舒畅了不少。

走到堤防的楼梯前时,竹雅拉住舒苇的手。

「我还有一件事。」

「你今天真的很烦,有很多事。」

「嫌我烦我等一下可以直接回去没关系。」

「……好啦,怎样?」

「跟我拍照。」竹雅小小声地说。

「什麽?我不要。」

「一张而已会死喔?」

「哪有这麽容易死?」

「那就来拍啊!」

最後他们在堤防边拍了一张照片,竹雅拿着自拍棒高高举起手机,拍下了她与舒苇的第一张相片,虽然相片中的舒苇根本没有看着镜头,而竹雅也是一头乱发,但竹雅挽着舒苇的手没有被甩开。

回到屋子後,他们做了很多很多次,舒苇比平常还要积极许多,甚至在竹雅还在清洗身上的沙子与盐巴时,就贸然进去在浴室做了起来,他们一边淋着冰冷的水一边感受彼此最直接的温度,两人看似缠绵却保持着不明的距离。

她当初来找舒苇的目的到底是为什麽?难道真如舒苇所说,她在吃羽珊的醋吗?

彼此肉体不停碰撞,竹雅渐渐跳脱思考,也许这麽说会更加适合,她到了更上一层楼的境界,思绪不停变换,她想了不少人生的事情,最後迎来的是一片的空白,她甚至不晓得这麽做的意义为何。

「这是我最後一次问你,我在想如果我继续下去你一定会觉得我很烦。」舒苇摆动着腰部,跨下的水声愈发激烈。

竹雅抿着嘴唇,享受着全身的电流与每一次突刺。

「什麽……」

「我们真的不能交往吗?」

强大的电流流遍全身,竹雅抬起下巴大声呻吟着。她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解答。

她很懦弱。

「保持现状不好吗?」

沉默的碰撞声持续了不少时间,竹雅根本没有想过为什麽舒苇没有接话。

「是吗?好吧。说得也是。」

至此之後只剩下肉体上的交流,竹雅数都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几次,身边好几个打结的保险套也是舒苇射精的证明。

午後的昏阳是在不久之後才照进来的,竹雅用刚清醒的模糊视线把内衣穿上。

看来就连舒苇也没办法支撑冲浪与做爱带来的疲倦感,他们两个在床上做完最後一次後就顺其自然的睡着了,而先醒过来的是竹雅,舒苇仍在床上沉睡着。

她靠上电脑椅,电脑还在嗡嗡作响,电源是启动的。

他不知道有没有锁起来。竹雅动了动滑鼠。

蓝色的锁定画面映入眼帘,电脑果然还是锁起来了。

她失望地再次躺入电脑椅中。

望向成山的书整齐地放在书架上,竹雅想起了舒苇借给她的小说,其实她在不久之前一直翘课的那个礼拜就把书都看完了,对於书中的两个故事都没有特别的想法,她不知道为什麽舒苇会这麽喜欢这个小说。

书中的故事,挺悲伤的。但是又感觉不够深刻。

还记得之前刚拿到书的隔天,舒苇跟她提到这本有着纯白书衣的小说并不是这本书的初版,早在他国中的时候就看过这本小说,那是在某个社区的图书馆中,竹雅也知道那个图书馆,毕竟他们是同乡的人。

据舒苇的描述,那是一本全黑的书衣然後封面上只添了几笔像是烟火的色彩,跟舒苇的这本完全不一样。

他说虽然他很想要这本书的初版,但是寻求各种门路都买不到,所以只好买最近几年出的再版。竹雅也忘了当时为什麽舒苇会跟她说这件事,一般来说他是不会提他想要什麽的。难道说我在他内心的地位提高了吗?竹雅胡乱想着。想到这里时她脑海中又出现羽珊那对大胸部……

对了!竹雅灵光一闪往电脑中输入了一串数字。

然後,解锁了。

竹雅倒吸一口气,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她刚刚输入的是羽珊的手机号码。

但是现在她却好後悔自己要做出这样的尝试,原本抱持着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心情输入了羽珊的手机号码,没想到却对了。让她再一次看到舒苇的桌布,羽珊的甜美笑容与丰满胸部就在眼前。

一鼓无名火燃起,她拿起包包掏出里面的手机充电线,气愤地把手机接上舒苇的电脑,她把舒苇的桌布换成刚刚他们一起拍的自拍照。

竹雅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如此气愤,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待在舒苇的房间。离开前她瞪着仍熟睡的舒苇心中暗暗咒骂着:混蛋东西,还说她只是个冲浪教练。

外面突然飘下午後雨又更让竹雅心情更糟,她跑向自己的机车旁,痛恨自己把机车停的这麽远,老实说在这里要撞见认识的人也事件不容易的事情,她正想着搞不好下次来这里不用停到这麽远的时候。

「竹雅?」她的身後传来男生的声音。

舒苇追了上来吗?他发现电脑的异常了吗?难道他要对自己解释什麽了吗?希望他这次可以说实话。

竹雅皱起眉头转身。

很意外地不是舒苇。

「学长?」

竹雅瞪大了眼看着言序学长撑着雨伞站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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