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致,我戀愛路上的豬隊友與神對手們( With friends like these, who needs enemies? ) — 第十九章 同仇敵慨

权雅听了晶晶的话,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液,画面看来就是一副色老板觊觎员工美色的模样,两人内心具十分清楚,方才闲聊像是前菜的沙拉,吃多健康,吃少也不会怎样,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就像难吃的主菜,伤身伤胃又非吃不可。

他收起盯着浴袍的目光,抚掌大笑,「你果然是一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女孩子。」孟的目光中带着赞许的眼神。

见晶晶没有说话,他又道,「我说过你和小蝶是两个极端,这话你记得不?」

其实孟少内心倒有些後悔方才主动拿枢雅来挑拨晶晶与何静芝,这下不仅没有挑拨成功,反而对晶晶产生同仇敌慨之感,让他不好意思陷梁晶晶於不义了,所以只好随便聊聊来延後主题。

孟权雅的前戏似乎不打算这麽快就结束,晶晶也不好再催促第二回,只好端出如数家珍的表情道,「当然记得,那是你在咖啡厅打游戏的时候告诉我的,当时你穿了一件大学生款式的连帽衣,噢!还有,那是我第二次向你道歉,因为我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第一次道歉是总裁办公室吃马卡龙的时候……,阿说到咖啡厅,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咖啡厅,哇我们都认识这麽久了。」

「哼,无聊,你嫌你脑容量太多啊?吃饱没事记这些东西。」孟权雅表面似乎很嫌弃,内心也不知有多麽雀跃,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这样钜细靡遗的牢记点点滴滴,无疑都是件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何况发生在不受宠的权雅身上。

看孟权雅明明开心还要努力做好表情管理的模样,晶晶就觉得这人实在是闷骚异常,但为了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她只好王老五卖瓜道,「本人我对於重要的人向来是很上心的,就像哥哥对小蝶一样。」

不过话一说完晶晶立刻就察觉自己失言了,人家孟少对小蝴蝶那是爱情,和她这兄妹亲情哪有可比拟之处?

她只好自圆其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呢,家人之间的爱有时比爱情更伟大,你看爱情可以按照自身喜好进行筛选,择你所爱爱你所择,家人就不一样,没得选的东西你还得无条件包容与关爱,这才是难能可贵,所以我对你这麽好,你要惜福。」

听完这话,孟权雅脸上的笑容像是燃烧的蜡烛般渐渐黯淡,趁着最後一点火光,他像个深宫怨妇似的缓缓道,「那如果有些人……,他天生没办法爱自己的家人,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一种罪过?」

「没有关系,我也有这种家人,所以我懂。」晶晶跳下床,来到孟权雅的身边轻轻的抚摸他的背脊,就好像权雅是需要顺毛的小猫一样,「坦白说过度优秀或是废到极致的家人都是一种让人感到负担的存在,我完全明白,那种感觉真的很差劲。」晶晶的语气难得的坚定且温柔,像是母亲在宽慰孩子。

仅仅是在那个当下,孟权雅竟有股热血澎湃的冲动想告诉梁晶晶一句话,「马的可惜你是女人,不然冲着你这句话,老子我立刻跟你结拜为异姓兄弟,替你上刀山下油锅!」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原生家庭亦或孟家,他的『爸爸妈妈们』只会反覆责备他,就是因为他不够优秀,导致枢雅必须被迫扛起所有压力,傅小蝶心疼的,也是优秀的枢雅和他身上的重担,因为大家总说-多亏了枢雅,权雅才能够笑咪咪的活的那麽自在,权雅根本无法体会枢雅活得有多麽辛苦。

「这麽多年来,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一定很累吧?辛苦你了。」晶晶停下了轻拍的动作,正打算缩回的手却被孟权雅牢牢地握住,像是救命的解药一样。

他盯着晶晶没有戴上假睫毛的眼睛,落寞的眼神带着痛苦、忧愁……,还有感激。

孟权雅原本是想道谢的,可念头一转,他马上提醒自己这或许是梁晶晶演出来的戏,一个可以因为傅小蝶弄脏衣服而破口大骂、威胁王姨时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狠毒角色,要逢场作戏对她来说并不难,思及此,他不禁松开了原本握住晶晶的手。

见他捉了又放的态度,晶晶看在眼里也不知是作何感想,只得摸摸鼻子又走回床沿无声坐下。

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有喜欢他的人、讨厌他的人、对他好的人、对他不好的人……,撇除这些人还有他历届交往的女友们,唯一能够苦他所苦的,晶晶几乎是迄今为止的那麽一个,如果把她从孟家拔掉,世界上还会出现第二个像晶晶这样跟他的处境这麽雷同的人,而且把话说入心坎的人吗?

孟权雅不信能说这些话的人全地球只有梁晶晶一个,可是把晶晶除掉之後,要在七十亿人口里面找一个和她一样的知己,要找多久?找的到吗?

这种感觉和过往的心动以及暧昧不同,他对她毫无心动念头,却是那麽渴望将她留下。

他犹豫地将搁在椅背上的手默默伸进口袋里,将预先要拿来要胁的录音笔默默放在兜里转来转去,最後下定决心道,「我今天来是要问……」

「……要问你,你手上的钱还够用吗?」他说。

其实昨天载晶晶上香当天他就有发现晶晶穿的衣服忽然变的朴素,本来以为是因为祭拜的关系,但方才稍微看了看她房间的摆设,再加上衣帽间空空如也的模样,权雅便猜出何静芝给的零用钱八成不够晶晶偿还债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将名牌都拿去当了,搞不好还去银行借钱也说不定。

梁晶晶满脸诧异,竟没想到孟权雅要问的竟然是这件事,「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这个?」

「废话,不然呢。」孟权雅白眼。

「我以为……」晶晶暗自松了口气,原以为孟权雅掌握了这麽多对她不利的证据,此番突袭是要来搞事情的,不过看孟权雅欲说还休的态度,搞不好真的被自己料中,只是念在她方才又是开导又是哄他开心的份上才勉强放她一马。

「要是真的想逼宫我早就对你出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听出晶晶的言下之意,孟权雅赶紧替自己找理由解套,又模仿晶晶说话的口吻道,「我还以为经过昨天的生死患难,你我会更有默契些呢。」

站在孟权雅面前,她想起这阵子受到的照顾,也不禁有些动容,「哥,谢谢你。」

「谢甚麽?我根本甚麽都没做。」挥挥手,孟权雅彷佛不慎在意。

「你做的够多了,其实你根本没有义务需要对我这麽好。」晶晶忽然想到自己口中的『义务』有可能是何静芝赋予,连忙改口尬笑,「何况我的出现……,对孟恒也没有加分效果。」

「想太多,我爱对谁好是我的自由。」孟权雅还是一样,无所谓的痞子脸。

接着他从胸前掏出一只皮夹,从里头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塞入晶晶的手中,「这副卡给你,我知道你不敢让何静芝知道那些债务的事情,你赶紧把钱还给银行。」

「感谢,我处理完之後马上把卡片还你,但是钱不知道能不能分期还?」

晶晶丝毫不推辞的态度也在权雅意料之外,他还以为她会和历届女友或是傅小蝶一样,先是你来我往推辞一阵子,最後再假装不好意思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只见梁晶晶半分难为情的样子也没有,倒是个识时务的人,孟权雅颇欣赏。

「卡跟钱都不用还了,这本来就是孟家的钱,所以也就是你的钱。」孟权雅轻描淡写地说。

话说到这里,晶晶反而愧疚了,人家孟权雅待她不薄,她却对他喜欢的小蝴蝶这麽不客气,想想真是不应该。

孟权雅对她好,那麽她也要爱屋及乌对傅小蝶好点才是,虽然看她不顺眼但至少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只是来讨论负债相关问题,孟权雅对晶晶又交代几句去银行要找某某经理就不用排队等的话,说罢便起身走了,开门之前,他又像是想起甚麽似的转头道,「对了,清明节那天我们早点去扫墓,扫完我想快点走,那地方晚上一盏路灯也没有,怪吓人的。」

晶晶还以为枢雅上回只是说说,连忙好奇道,「你不用去枢……」

权雅一听立刻插嘴,「唉不用不用,清明和忌日会去看孟枢雅的人,全部都是我的世仇。」

梁晶晶本来想揶揄他难道小蝶也是世仇?可後来想想还是决定不说了,她和孟权雅近期通过一系列相处确实有逐渐化敌为友的趋势,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已经有权限过问他的感情生活,梁晶晶慢慢掌握到枢雅和小蝶是权雅的忌讳,撇除这两人,一切都好谈。

「说好啦,我那天会提早过来,你别睡过头。」孟权雅提醒着。

晶晶不服气哼哼道,「开甚麽玩笑,我可是天天和时间赛跑的女人。」

这孟权雅说穿了,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不开心的时候给他顺顺毛,平时不要太超过他也就OK了,梁晶晶一路送权雅走到孟家的大门口,目送他的车子渐渐驶离山坡,或许这俩人都没有发现到自己和对方的心情有多麽愉悦,晶晶是一路哼着歌走回房间的,孟大少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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