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台中偶像在逢甲 — 第十五章 害怕

今天练习结束後却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殷常林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亮出提醒,发出讯息的人赫然是陈穗荻,内容只有短短的数字:「在东门逢高路等我。」

「?」殷常林觉得这没头没尾的讯息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逢高路旁边即是内政部警政署中心,要是她看是自己的财富打算劫持自己也能够尽速求助。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对自己心生情愫,打算告别不成?殷常林的内心开始纠结成块,正在构思如何婉拒她又不让她尴尬的藉口,不过要是她真的倒贴自己殷常林决定用刑法第227条喝止她意图使自己犯罪的恶行.....

三人即将走出学校时,殷常林藉机找藉口和爱粘人的表妹还有纪朝薇告别开溜:「今天真是热得要死啊!我也觉得不买个随身冷气不行了,我先去夜市看看,你们自己回去吧!」

「哦,表哥终於变聪明了呢。」

「开窍了啊。」

两名少女对此表示赞许,然後一同期待的回家了。

来到靠近东门的出口,学校新挖的小池塘上出现了几只天鹅,牠们此时也把头藏进翅膀内安稳的陷入沉眠,配合宁静的夜色,困意就无缘由的涌上心头。

「227号命令,一步也不许後退!」哼着莫名其妙的怪调,殷常林来到了约定的东门,前方不远处一个背着腰包白发飘逸的少女早已站在树下等待殷常林。

「你来了。」气质端庄她偏头淡漠的看向了殷常林,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模样怎麽样也不是来和殷常林告白的,殷常林也收起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嗯....怎麽了吗?」殷常林距离她几步之遥,抬眉不解的问。

「过来看看这个。」她抬手对殷常林勾勾纤细的手指,殷常林也不客气,上前来到了她的身侧,虽然比不上顾剪梅玲珑有致,但她显然也不是毫无发育的,看起来一手可握的鸽乳反而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不过重点显然不是这些,她把手机萤幕对向殷长林的脸庞,上头赫然写着关於忧郁症的相关资料,此外还有一种抗忧郁药物的记载。

「呃.....这怎麽了吗?」殷常林不明所以的说道。

她从口袋中拿出顾剪梅赫然在寻找的那个药丸:「这是SEROXAT,休息时间时顾剪梅她遗漏的药丸,用途和效果就如你刚刚所看,是用来治疗忧郁症的。」

殷常林静静的听她的说。

「她一定有忧郁症,从表现看来还有人群恐慌症和回避型人格障碍。」陈穗荻盯着殷常林的黑眸说道。

殷常林面容稍微沉下:「你觉得她因为精神疾病的关系没办法好好的表演?所以想让她离开这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也太过分了。」陈穗荻连忙辩解一句,在胸前交叠双手打了个X说道:「我只是觉得可以多给她一些时间,没必要急於求成....。」

「嗯,我知道了。」殷常林重重的点头,然後不容拒绝的说道:「不过我的意见不会变,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星期六在车站前的练习不会有变的。」

「!?。」陈穗荻难以掩盖的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不过你也看到她的表现了吧?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也许演出时就会因为紧张而犯错。」

「精神疾病不是偷懒或是找藉口的理由。」殷常林义正词严的回绝了她的提议:「她既然有这份热情,那就应该帮助她正常的演出。」

「可是....」陈穗荻还想在辩解。

「没什麽可是的,如果连心里的坎都过不了,还当什麽偶像。」殷常林冷声说道:「我们的目标可是台中歌剧院,可不要忘记了。」

「听起来可真是一个好目标,让人干劲十足呢。」陈穗荻微微抬眉,纵使在听到这麽宏伟的目标也淡若怡然。

眼见话题跑偏,殷常林抓抓头发:「总之....就是这样!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在星期四晚上的练习时间,所有人齐聚的时候殷常林却没有急着降下铁卷门,而是向坐在地上的各色少女们开口宣告:「今天,有一个特别来宾要来我们的舞蹈教室视察。」

「欸...?真是突然啊,下次可以提早说让我做点心理准备吗。」纪朝薇挑着半边眉毛,不满的说道。

「喂,治疗心理疾病应该不能以毒攻毒吧!....」陈穗荻在心里暗念一声,跪坐着的她随後偷瞥向邻座的顾剪梅。

「啊....啊啊啊.....」只见少女已经面容绝望、恍惚出神、摇摇欲坠,张开的唇中飘出白色的灵魂。

「是谁要来那个....视察啊?」穿着国小制服的殷爱梨好奇一问。

「吴老师,顺带一提,到车站时的那一天也是他开车载器材带我们去。」殷常林解释道:「反正迟早都要表演的,早点还是晚点根本没有关系。」

「好吧。」纪朝薇勉强同意他的说法,陈穗荻只能叹了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一名提着背包棕发青年从阶梯上走下,自来熟还挥了挥手和众人打招呼:「同学们好啊,今天我是来替校长看看你们的进度的。」

「老师好。」少女们拉着松软无力的长音回应他。

「哈哈哈哈。」青年不以为意,他从袋子拿出五瓶可乐放在一旁的桌上:「天气还挺热的,老师买了一些可乐,每人一瓶,等等练完舞可以一起喝。」

「谢谢老师。」少女们和少年又喊了一声。

事不宜迟,殷常林一个眼神过去众人立刻就定位,等待音乐响亮,下一刻,殷常林点下音乐让电音和轻摇滚的音乐,就定位的少女们开始做出舞姿和歌唱。

「快苏醒Savior!只要唱就好办!」先是振出左手,然後再翻回来摊出双手,在唱跳的时候顾剪梅心中却又是想着别的东西。

「他是不是在看着我...哎,偏过眼睛了,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主歌刚结束,吴老师转过头看向另外一边,顾剪梅不禁在心中焦虑的喊着。

「糟糕...我刚刚居然做错了,转圈的动作居然稍微慢了半圈....」

「天啊...刚才我的歌词咬合不正确。」

「不对....保持笑容,笑容。」

脸上充满僵硬和伪装感浓厚的乾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她的脑子里被紧张带来的空白和自我谴责占据干扰了思考,最後使得意识变得一蹋糊涂,全是依靠着自己平时回家额外的练习还有记忆形成的肉体反射再撑着自己继续跳下去。

「天啊....我又做错了,完蛋了....」她在内心中凄厉的哀号一声,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粉碎或着把头钻进地洞里。

「我果然....不行的吧?太可怕了,在别人的面前表演的什麽的。」她紧张的看着两名观众,想从他们的表情上观察出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却无意间看到殷常林正准备开口的嘴型。

看着他张口的那一瞬间,顾剪梅感觉自己是少不了一阵骂了,紧闭着眼,颤抖着嘴唇,舞姿也不自觉的变形。

「给我跳好一点!别乱七八糟的跳,殷爱梨!」殷常林皱眉看着粉发女孩啧嘴一声。

随後他似乎是发现了顾剪梅的紧张不安的眼神,他对着少女微微一笑向她比出赞赏的拇指,微微的点头表示认同。

「我.....我没有失败吗?」她感觉意识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突然被排空了,留下的只有一直藏着不起眼角落的歌词舞蹈记忆,她的动作也突然像是润滑了一般失去僵硬的感觉。

在音乐结束和舞姿停下的那一瞬间,盘腿坐的棕发青年挂着轻松的笑容替众人打起响亮的鼓掌声:「大家都表现的很不错呢!都给自己鼓掌吧!」

「可以吗....?耶!」纪朝薇颇为高举手臂,显然是对未来两天的车站表演充满了自信心。

「除了爱梨和顾剪梅还要稍微练习一下,其他人都差不多了吧。」殷常林评断一句,还恶狠狠的瞪了正扮鬼脸的爱梨一眼:「还不练习的话,就让奶奶把你的皮给剥了。」

好好先生的吴老师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去:「那老师就先去忙了,各位要记得好好加油,老师很期待你们的演出。」

「老师再见啊。」众人向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练习再度回到了常规的模式上。

「突然有点期待演出的那一刻了。」纪朝薇信心满满的露出甜蜜的灿笑。

顾剪梅看着自己的墙面镜上属於自己秀丽脸庞,似乎从心里头稍微有了一点自信。

「分秒必争可是你们说的!来,一、二、三、四!」殷常林催促的喊出一声让少女们不要再吱吱喳喳的交谈,开始唱拍。

八点的收拾时间里,殷常林向一夥少女们提醒一句:「明天的车站前练习不用换上表演服,毕竟那日式偶像服可是非常精贵的,不用在这个时候穿。

突然间他的武器阴暗的一转,并看向了纪朝薇:「还有....要是你们在家里弄破了的话....那就自己拿针线补漏缺口当个穷酸偶像吧。」

「谁会弄坏啊!」她哼了一声,不悦的回头。

近深的夜间,走在归家路上的顾剪梅表情似乎好上了一点,从总有化解不掉的郁郁寡欢变得只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一身校服的陈穗荻突然间放缓速度来到了她的身旁,冰冷的声线沉静的询问一句:「今天练习的时候你好像不够全神贯注?动作有点僵硬呆板。」

「嗯..嗯。」顾剪梅期期艾艾地回答道:「有点....紧张。」

「总是想着别人的看法和意见?」陈穗荻转过身来直视顾剪梅,後者下意识避开了和她的视线交接。

眼见如此,陈穗荻一脚跨出踏破距离伸出纤细的玉指顶起顾剪梅的下巴强迫她赤红混浊的眸子和自己的灰银冷眸对视,她冷声的低喝一声:「你的脑袋里想着的不该是台下的观众在对你想什麽,正在评价你什麽。而是想着下一个舞步、下一句台词,要献出什麽样的热情诠释下一秒的表演。」

脑袋一片混乱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撼在原地,看着陈穗荻那白银眸子不自觉间哑然失语,一阵冷风在此时吹过,带起两人长发的同时还让她们颈下的蝴蝶结摆动,两张清新脱俗的脸庞距离不到10公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律动。

她松开挑着对方下巴的手的轻挑举动,顾剪梅再次重新低下头来看着地面:「一心专注在歌唱舞蹈上,就能忘记一切,做好自己该完成的动作,就能圆满结束。」

「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偶像。」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陈穗荻不再眷恋的阔步离去:「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希望你能够明白,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吧?」

顾剪梅呆愣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了一栋崭新的透天房前,陈穗荻推开家门入内默默的思索着:「嗯,虽然我也没有当过偶像,不过我小时候参加过表演节目,我想这大概是差不多吧。」

「不过这种刺激疗法....会不会过犹不及了。」她回到家後走上楼来到自己的幻想风房间内,躺在床上的泰迪熊抱枕旁,同样叹息和无奈。

在另一条街上,刚从便利商店走出的三人组中最矮的一位舔着新入手的冰棒好奇的说道:「表哥为什麽要让爱梨今天特别跳的乱七八糟呀,明明老师要来看的。」

「你还让爱梨做这种事?这麽做有什麽特别的意义吗?」纪朝薇的额头上浮现出数个问号。

「是你这种粗线条不会理解的脆弱忧郁少女玻璃心。」殷常林在心中暗讽一声,不过为了避免自己挨打他还是选择悠悠的长叹一声:「谁知道呢?」

「装什麽高深。」纪朝薇决定不深思,选择给殷常林的肩膀来上一拳。

结果他还是没有逃掉挨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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