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乔洗过澡,便回房间复习去。想起季秋怡给自己发了微信,便打开手机,点了进去看。却发现孙昊在一个小时前,发了两条讯息给自己。
【干嘛不叫醒我?[生气表情]】下面还附上一张照片,是季夏乔写着「我先走」的便利贴。
季夏乔回了他两条讯息:
【见你睡得香,不想打扰】
【下次困就回家】
孙昊隔了几秒就回覆:
【怕你晚上一个人回家危险】
季夏乔正为这一句愣呆住,孙昊又来了一条讯息:
【现在到家了吗?[疑问表情]】
季夏乔只回了两个字:
【到了】
季夏乔的讯息刚传出,孙昊便回覆:
【那就早点睡吧![睡觉符号]】
季夏乔回了个点头贴图便退出对话框,随手滑了滑对话主页面。余伟麟的名字那行累积了数条未看讯息,全都是季夏乔故意不看的。她正犹豫要不要点进去时,房门正好被打开,进来的是与她同房的季秋怡。
「老三问你吃不吃布丁?」
季夏乔立即反转手机放在桌上,说:「不吃了!还饱呢!」
刚刚季秋怡进来时,正好见到季夏乔看着手机犹豫不决,她猜季夏乔又在烦脑着甚麽。便关上房门,拉了桌子坐在季夏乔旁边,关心道:「你和鱼鳞哥怎麽了?」
季秋怡与季夏乔年纪相近,又同住一个房间,二人之间向来没有甚麽秘密。季夏乔知道于朗和季秋怡的事,季秋怡也知道余伟麟和季夏乔的事。
最近,季夏乔总是心事重重,却在爸妈强装没事。前阵子有个晚上,季夏乔还肿着双眼回家。季秋怡就知道,大姐和余伟麟出状况了。
季夏乔没焦点地盯着书桌看,语气平淡如水,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我们没有怎麽样,以後也不会怎麽样。」
季秋怡见过乔依和余伟麟。前者给她的印象是一头长直发、瓜子脸和圆滚滚的大眼睛,是经典的女神形象。後者则是健谈开朗、平易近人,与季夏乔十分相衬。季秋怡总觉得,余伟麟若能当上她的姐夫,应该也不错。只不过,听完季夏乔的话後,季秋怡知道一切都只能是「觉得」。
「季春晓,你是不是偷了我的充电宝?」季冬恩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我不是偷,是借!」季春晓从客厅叫回房间。
季冬恩气得夺门而出,重重的脚步声随之传来:「没问过就拿去用的叫偷,不叫借!」
「你别这麽小气好吗?」
「季春晓,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是你姐,尊重我一下可以吗?」
「你不要脸!才早我几分钟出生⋯⋯」
「⋯⋯」
「⋯⋯」
她们的吵闹声响过不停。刚刚还在沉思当中的季夏乔终於忍不住,一手打开房门便骂:「你们两个吵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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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後,季夏乔终於能稍稍放松下来。这个周末,乔依拉了季夏乔去吃甜点自助餐。乔依把一盘又一盘甜点清光光,完全有违平日「吃不过三」的原则。
季夏乔想了想,问:「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乔依狠狠地叉着小圆饼,语气颓废得很:「今日不想减,放假一天。」
季夏乔猜想一下:「男朋友没空陪你,所以生气了?」
「分了。」
「又分了?那现在和谁在一起?」季夏乔差点咬到舌头。
「没有!没和谁在一起。」
以前每次分手,乔依总会转头就交了新男友。但现在她说没有?不可能!
「依小乔,你转性子了?」
乔依盯了季夏乔一下,说:「恋爱多了,想休息一下。行不?」
季夏乔听了这句异常的话,便想起刚刚在家乐福时,乔依狂买零食的样子。一切都让她觉得乔依出状况了。
季夏乔像哄孩子般说:「行!今日你最大,你说甚麽都行。」
乔依把蛋糕塞进口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季夏乔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这次问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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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气寒气逼人,幸好南方不会下雪,才不至於风雪交加。今日上学时,季夏乔只穿了件白色绵袄保暖。
段考成绩发了下来,孙昊以总分四分之差输了给谢我,排行班中第二名,第三、第四名则是陈星和季夏乔。收到成绩单时,孙昊差点就把它撕了。季夏乔知道,此刻孙昊正是气在头上,不管她说甚麽都不会能进到他的耳朵。所以,季夏乔没有安慰他,没有跟他讲道理,也没有跟他争论。一整个上午,孙昊都在闹脾气,没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下午是体育课,景襄一直实行男女生合班分组制,理(一)和文(一)被编为同一时间上课,男生和女生分别由朱敬天和徐又芳任教。
这天朱敬天刚好请了事假,徐又芳安排男生打篮球赛後,便继续向女生授课。讲解过打手球的基本技巧後,徐又芳让女生二人一组,互相轮流练习开球。季夏乔和乔依自然是成了一组,她们在沙池旁边找了个位置便开始练习。位置就在篮球场附近,旁边也有几个理(一)的女生。
「严一龙今日怎麽回事?居然有球不打,跑去当球证。」男生打球最难搞的就是谁来当球证。个个都想下场打球,谁会愿意在旁边望梅止渴?
「前阵子他才被乔依甩了。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样,严一龙才会如此失常?」
「乔依算甚麽东西?现在严一龙有咱们雅清呢!」
被称呼为雅清的女生尴尬地笑了笑,又不为意地看看乔依,她红着脸,道:「你们别乱说,我和一龙没甚麽的。」
乔依记得这个庄雅清。她从高一时已喜欢严一龙,但严一龙却从未对她上心,他只喜欢乔依。那些女生分明就是刻意把话说给乔依听,要代庄雅清向乔依示威。
季夏乔看看她们,拍了拍乔依:「别理她们。」
「谁要理她们?」乔依脸上一副不在意,伸手把球丢了给季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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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打球打得脸热汗流,也不管寒风凛冽,全都只穿着短衫短裤。孙昊本来就心情不好,刚才投球连连射失。眼见文(一)正落後理(一)6分,心中更不是味儿,燥火顿时涌上心头。也不管持球者是敌是友,目标只为把球抢到手。
此时,谢我正带球往对方篮底去。孙昊一个劲儿的冲上去,把球强行抢了过来,身为球证的严一龙即时吹停比赛。孙昊赖得理他,继续往篮底走去。谢我不服他犯规,跑上去伸手一拦,阻住孙昊的去路。
「滚开!」孙昊开口喝骂他。
谢我没有与他动气:「你犯规,球证吹停了。」
「我叫你滚开!」孙昊把球用力掷在地上,一手揪起谢我的衣领,一手握拳挥起,正要往谢我脸上打下去。
江林和杨凯明等人冲了上去,杨凯明拉孙昊的拳头拉往:「昊哥别冲动!别打自己人!」
「谁和他是自己人?」孙昊甩开杨凯明的手,向谢我面上勾去。严一龙却在此时赶了上去,伸手拉开谢我,想跟孙昊讲道理,却无意地替谢我吃了一拳。
看到严一龙被打,乔依不自主地踏前脚步,却见庄雅清已比自己更快地冲到严一龙身边,伸手摸着他受伤的脸。乔依顿时停止脚,双手却已握得紧紧的。
理(一)的男生见自己人被打,也围了上去起哄。徐又芳随即跑过去,边骂道:「都给我往手!上课打架成何体统?」
孙昊当然没有理她,揪着谢我的手依旧紧拉着。谢我下意识地用力推开他,把孙昊推後了几步。
「你这孙子敢推老子?」孙昊顿时气炸了,把运动会和段考那两笔帐一并翻了出来,挥拳直打向谢我。
「别再打了昊哥!」刘展宣、江林和杨凯明合力才把孙昊按住。他凶狠地瞪着谢我,谢我却是一脸平静,不慌不乱。
徐又芳把两班男生带去见老张,只剩下女生在操场自由活动。乔依和季夏乔坐在篮底下,两个人都一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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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後,班上的女生很快就走清光,只剩乔依陪季夏乔等着。季夏乔倚着後排壁报板,眼睛一直往班房门看。她担心孙昊,也担心谢我。
乔依坐在位置上,呆呆盯着黑板看。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与其说是她在陪季夏乔,倒不如说是她们在陪彼此。
班房大门打开,男生们个个聊着天回来了。季夏乔立即转头往他们看去,江林见大小乔还在有点意外:「你们两个怎麽还没走?」
季夏乔见谢我和孙昊都没回来,更是担心。江林见状,说:「不用等昊哥了!老张打了电话给他妈妈,眼下在办公室三司会审呢!」
杨凯明的语气很轻松,他道:「不用担心昊哥!他不会出甚麽事的。别忘了他是谁!」
季夏乔静了一下,问:「那麽⋯⋯谢我呢?」
江林和杨凯明对看一下,杨凯明才耸肩道:「不知道。」
「行!」季夏乔点点头便拿起书包走,却又想起乔依还在,又回过头看她。
乔依意会她的意思,说:「不用管我!我待会儿再走。」季夏乔又点点头便推门出去。
江林觉得有点不对,问乔依:「大乔和谢我甚麽时候关系变好了?」
乔依没理他说甚麽,走到他们位置旁,问:「严一龙怎麽样?」
江林不要命地玩笑着:「哟!不是把人给甩了吗?怎麽还担⋯⋯」
「我问你严一龙怎麽了!」乔依带着怒气,一下把话劈下去,江林吓得目定口呆。
杨凯明用示意活刻的眼神看他一眼,认真回答乔依:「脸上挂彩了。幸好伤得不重,应该一个星期左右就会退伤痕。」
「王八蛋!」乔依一脚踢在孙昊的桌子上,二话不说就拿着书包走了。
江林拍着胸口平伏自己:「小乔她更年期吗?」
杨凯明推了江林的头一下:「江二木,你头袋是不是有问题?多吃点猪脑以形补形吧!」
江林用他的猪脑想了许久也不明杨凯明的意思,杨凯明便知道,这个人不是长了颗猪脑,而是压根没有长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