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哭喊声惊醒了我,我起身拉开门闩只见雪柔哭着跪倒在地,焦急万分的叫喊着:“母后,母后,求您去看看父皇吧,他晕倒了!”
原来昨夜我关上房门后景睿不顾众人劝阻执意手捧荆条跪在门外,也不允随行的御医为他诊治。夜深露重,赤裸上身的景睿又冷又痛,身上伤口开始发炎,天亮后实在支撑不住的他昏倒了。
雪柔的话惊醒了尚在感怀身世浑浑噩噩的我,我忙随她来到院中,但见院左有一顶我之前作为皇后出行乘坐的明黄色上绣金凤的凤辇,狼狈万分的景睿侧躺在其中。
额头滚烫的他在睡梦中尚在狂呼大叫:“雪儿、我的好雪儿,对不起、是朕负了你,求你信朕!原谅朕!朕绝不许自己再负你!”我不禁热泪盈眶,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我接过宫女递来的热毛巾轻轻覆在景睿额头,又用丝帕慢慢为他拭去脸上那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粘稠物。景睿似乎感应到我的到来,缓缓睁开眼帘,一见是我忙用双手握紧我的手拉到胸口,痛哭失声。
“雪儿、好雪儿,我的雪儿妹妹,求你原谅朕!朕错了,朕不该不信你、不听你解释,朕荒淫无道、是一个胡涂虫、寡人有疾!你不要生朕的气了,好吗?”
尚在犹豫是否要原谅他的我听见他竞骂自己是胡涂虫、荒淫无道,不禁破涕为笑,“扑嗤”一声笑出了声。
景睿见我笑了高兴极了,忙欲翻身起来,不料却碰到伤口疼得他大叫一声,我急忙扶住他让他俯卧以便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他的后背已敷上金创药,血迹清洗干净后伤痕竞入肉三分,清晰可见鞭痕。我不由暗暗懊悔自己的狠心,真不知自己当时怎能下得了手!我轻轻抚摸他受伤的后背,低语:“疼吗?”
我的手无意中碰到刚结疤的伤口疼得他呲牙裂嘴,可他却嘴硬的直嚷嚷:“不疼,一点也不疼,只要雪儿开心,我愿意天天被你鞭笞!”
我又一次被他深情款款的话语感动得眼含热泪,他却转过身来情深几许的凝视着我,右手轻抚我的脸颊,一脸沉醉的说:“雪儿,你还是那么美、那么迷人,这两年我真的好想你,想念我们一起度过的29年美好岁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陶醉在他的昵喃软语中竞忘了自己和他处身于一个御林军层层守卫的小院中,院子的右侧尚有四个孩子。
他紧紧的抱着我,轻轻将我放倒在锦榻上,痴痴凝视我的他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他那澄澈深邃的双眼满满全是爱意。
两年不见的他身上那无比熟悉的气息让我眩晕,原来我还是那么痴迷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身体、他的一切一切,也许这就是上辈子的孽缘吧!
他俯身将我额边的乱发轻轻掠开,缓缓轻吻我的额头,随即他的双手滑落至我的衣襟,眼看着他就要轻车熟路的解开我的衣扣。我轻柔的推开他:“景睿,不要,你现在的身体不可以这样,我们回宫再说”。
可景睿却不管不顾的洒下一串热吻,手也不安分的伸入我衣襟……从未见识过他狂野一面的我无力抗拒,只知放下轿帘任由他的深情再次将我俘虏……
许久我才步出凤辇,只见四个孩子不知从院子里什么角落钻出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故作深沉的说:“母后,您是不是原谅父皇了,我们可以回宫了吗?”
我羞红了脸嗫嚅着说:“回吧!”四个孩子拍手称快,一步三跳的叫喊着:“母后回宫喽!母后回宫喽!”
于是,阔别宫廷两年的我就坐在专属于我的凤辇中再次回到那个承载了我所有快乐与伤悲,带给我永生记忆的皇宫。
回宫后景睿加封我的义母为诰命夫人,赏赐黄金千两,豪宅一座,让两位老人颐养天年,并拔了十几个仆人待候。两位老人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二十年后才开心的逝去。
两年前因我被打入冷宫又走失,已经请辞在家的两位兄长在我回宫后官复原职。父亲因年迈不愿再度为官,于是三哥就入朝做了户部尚书,执掌国库。
下朝后父亲﹑母亲和三位兄长﹑嫂嫂﹑侄儿侄女获准入宫觐见。为我担忧一夜华发的母亲憔悴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父亲也好像整整老了十岁。
母亲看见我就嚎啕大哭,父亲和三位兄长也在一边不停的抹泪。
母亲啜泣着说:“我的乖雪儿,两年来我和你父亲、三位兄长四处寻觅,寻遍了全国各地,踏遍了铭山大川都没有觅到你的影踪,怎么也没想到你就在皇城旁边的农户家中。这两年真是委屈你了,我的儿!”
我轻轻推开泣不成声的母亲,为她拭去眼泪后再微笑着抱紧她,轻言细语的说:“母亲大人,孩儿不孝,让您和父亲为我担心了。您放心,孩儿很好,这两年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您和父亲不用为我忧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拜见父亲后,我拉着家人坐下吃饭,景睿也从御书房过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团聚在一起,一晚上的欢歌笑语,让有些寒意的初冬也变得暖洋洋的。
此后景睿除了上朝议政之外就日日夜夜守候在我身边,似怕我不知哪日会从他身边再次飞走,我原谅了一时糊涂的他,再度回到往日那个快乐不知忧的皇后娘娘身份,相夫教子不亦乐乎。
那两年流落在外的时候,我一度拾起早已荒废的笔写了许多诗文。一日正在整理旧日文字的我刚把“诗五首”誊完,正在誊写《等——致景睿》时,景睿悄悄来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一字一句的念出这首浸淫了我对他所有思念与爱恋的小诗。
听见他那天神般雄浑磁性的声音,我早已迷醉不知身在何处,就连他何时把我抱到床上也浑然不觉……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雪柔十六岁时我们为她挑选了刑部尚书之子——当朝武状元王英杰为驸马,在宫外不远处赐了驸马府,让她可以日日进宫拜见父皇母后。
云翔十八岁时景睿遵守自己对碧荷姐许下的承诺封他做了洛阳王,赐洛阳为其领地,在云乾登基后可以不必上朝跪拜。
至于小云坤,自小痴迷武学的他,在其兄云乾登基后封了“一字并肩王”,掌管全国兵马,常年驻守在边关,与云乾一个攘外一个安内,将国家治理得国泰民安,富强无敌。
快乐的日子总是飞逝如电,转眼景睿就已届花甲之年,在他六十大寿之日他颁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刚及而立之年的云乾,从此与我偕手同游祖国的大好河山,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后世之人尊称我们为李氏皇朝的传奇眷侣,将我们的故事写于史书之上代代相传。景睿是历代皇帝的效仿标准,拥有传奇故事的我也成为历代皇后心中的贤淑楷模。
这就是我的幻梦,一个美丽的故事圆满结束,如果大家喜欢,今后我会为大家带来其它更精彩的故事。
附录:
诗五首
《风》
呼呼吹过是谁的誓言,言犹在耳,人却何在?
《雨》
淅淅沥沥,滴在屋檐,滴在心间,滴向何方?
《雾》
路茫茫,人茫茫,前事莫忘,只缘身在此山中!
《雪》
飘飘洒洒,盖住人间一切善恶,一袭白衣,似是故人来
《梅》
傲雪独立,幽幽清香沁人脾,雪中怒放,却有谁知梅心事?
《等》——致景睿
月凉如水/独立小桥/痴痴凄凄傻傻/盼来寂寞随行
原知心事无人解/却盼知音愿明了/日夜思君未相见/空留遗憾付东流
他朝明月清风/流水人家怨柳/策马奔向草原/与君共赴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