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似水流年《續》 — 27.(二)

27.

(二)

天色转黑,权瑢生要崔自安用完晚膳再走。

崔自安见权偌清一人在厨房忙里忙外,於是挽起袖子主动帮忙。

权偌清看着崔自安蹲在灶前挑动木柴帮着顾火,「谢谢叔叔。」

崔自安阿阿两声,笑了笑表示没什麽。

权偌清回头接着洗叶菜,可那双眼却偷偷去瞅崔自安的动静,她想同他说些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当崔自安拿起菜刀准备剁鸡肉时,权偌清问:「叔叔平时都自己做菜麽?」

崔自安点头,将菜刀往空中挥舞了几下,倒真是有模有样。

权偌清被他如此夸张的举动逗得笑开怀。

崔自安搁下菜刀,憨憨而笑,原来距离并没有他想得这麽遥远。

晚饭三菜一汤,四个人吃恰恰好。

「明早要上工麽?」

崔自安点头回答权瑢生的问话,竖起拇指与食指,是七点的意思。

「叔叔辛苦了。」权偌清夹了块烧鸡放在崔自安的盘子上。

崔自安回夹了块肉给权偌清表达谢意。

「今天走路过来的麽?」权瑢生悠然的嚼着菜根。

崔自安点头,赶紧扒了扒饭,想着该早些回家休息。

「晚上在这儿过夜吧。」权瑢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权偌清附和,「待会我拿枕头棉被过去。」

容不得崔自安婉拒的机会。

权瑢生回眸发现秦淑媛早已剩下空碗,於是放下碗筷替女人添汤。

「淑媛,汤趁热喝。」

轻轻的拉起秦淑媛的手递上汤匙。

秦淑媛朝丈夫微微一笑,捧起汤碗静静的喝着,自始至终未说半句话语。

权瑢生没事般的再度拾起碗筷吃饭。

崔自安望着这一幕,心口的感叹又是一波波涌出。

世事无常,没有什麽事能够预测的。

但,平安便是福。

「妈妈没事的。」

权偌清瞅着崔自安紧拧的眉头道:「有爸爸在,妈妈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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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是会认床的,崔自安一躺上这张床塌就舒适的睡到翌日清早。

天才刚蒙蒙亮,他已经梳洗收拾好。

临走前,崔自安回望床塌桌椅矮凳。

十几年前的光阴一一走入他脑海,他依依不舍的多看了几眼,随後关窗。

走到房门口准备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瞥上几眼,怎麽都得说声再见。

崔自安关上门後走到对间房,敲了敲两下,跟权瑢生打声招呼再行离去。

权瑢生打开门,「要走了?」睡眼惺忪。

崔自安点头阿阿两声,手指了指天空,挥挥手示意权瑢生再多睡会。

「我送你。」

清晨六点钟,两个男人肩并肩走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

春天不像夏天这般热,不似冬天这般冷,它处於中间地带,是暖和的。

明明有风,却不冷,因为有阳光照着。

他们一路沉默,就这麽直直地往前走。

地上照映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有些扭曲,尤其是手与手的影儿,时而相连时而分离。

「大饼,热腾腾的酥饼—」

老摊贩一早就摆好早点做生意,「先生,嚐嚐好吃的酥饼。」

崔自安脚步停下,阿阿两声问权瑢生的意见。

「买吧。」权瑢生点头道。

「先生要几个?要葱花咸饼还是奶酥甜饼?」

崔自安各要一个,将奶酥甜饼给权瑢生,自己留着葱花咸饼。

权瑢生仔细品嚐甜饼後,轻声道:「传统自有传统的厉害之处,酥饼无论怎麽吃怎麽香,相信再过多少年都不会过时。」

崔自安嘴里嚼着饼嗯两声,对於这番见解是不能够再同意的了。

「人若也能如此,你说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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