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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之所以是天才，菁英之所以是菁英，大概是因为平凡人都不会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麽。
当梁弦安跟高子非在餐厅外面蹲了一个小时之後她是这麽想的。
她还真是个平凡人。
「所以我们到底在这里干嘛？」就算是外景旅游节目的勘景，也不应该是看着餐厅什麽也不做吧？
「有点耐心好吗？」实在搞不懂高子非在看哪里，「值不值得拍，要看人潮的流动率；能不能拍摄，看店家的态度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麽不直接去问呢？」这不是方便很多吗？
「这你就真不懂了，你现在去问，他们不答应，你也不能怎样，答应了，拍摄的时候又反悔怎麽办？」
「喔。」也是，真是思虑周全，「不然要怎麽办？」
「店家如果好客，就比较好拍，如果很专业的脸，就不好拍。」
「……」这不是废话吗？「那值得拍吗？」
「一个小时还看不太出来，不过流动率算高，」高子非起身压压腿，「我们来去实测。」
梁弦安赶紧跟上他走进店家，「要去试吃？」看他拿了柜台的菜单跟着服务员走到靠窗的座位。
「你是什麽美食评监家还是什麽网美？还要人家请你？」他对她翻了个白眼，「自己付钱。」
「喔，」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那我要这个。」把手伸到菜单的最尾巴。
「哈罗，小姐，」用指节在菜单上敲了敲，示意她往四周看，「不是点你喜欢的好吗？点他们喜欢的，不然你好歹也点个招牌。」
「……好，」她不就是菜鸟嘛，「那我点招牌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高子非的同意，梁弦安听他的指令观察着四周的客人跟感受餐厅的气氛。
这间店离他们公司不用五分钟，她却从没有来过，主要是因为这里都是卖的都是简餐，对她来说就像是高价位的便当，况且她对主菜一直都没什麽兴趣。
「观察出什麽了？」高子非把钱给付了才走回来，看她坐在那一个劲的左看右看。
「制作，这里大多都是上班族欸，而且这里也是商业中心。」
「所以？」饶有兴致。
「所以高流动率是不是因为都是上班族啊？」如果是上班族的话，当然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如果是我我会这样想啦……」她可能是一个很爱挑刺的观众。
「Anna，」高子非越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真有天分。」
「蛤？」她做了什麽？
「你会这麽想观众也会这麽想，这间店的商品本来就不太吸引人，又因为很多上班族，观众对这间店的信任可能会降低，所以……」像是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们来做个上班族特辑？」这样就不奇怪了吧。
「上班族特辑只会期待便宜方便的食物，高价的不好说服。」
「那怎麽办？」难不成不拍这间？
「锁定熟客好了。」
「不过，熟客也可能是因为公司附近只有这间……」後面的话看到服务员走过来就不敢说下去了，她可不想被当奥客。
「说得没错，」他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便当，「这就是你的部分了。」
「什麽意思？」
「直觉是靠培养的，多来这里几次，找出熟客，然後找出来这里吃的原因。」讲得头头是道。
「……」意思就是要她一直来吃嘛，「可我不喜欢吃主菜。」边拿筷子戳着便当上的肉排，边抱怨，比起招牌，素食便当还比较吸引她。
「为什麽？」高子非不懂，主菜才是最好吃的部分不是吗？
「我喜欢吃菜。」
「果然是草食动物。」
「……」
放弃与他争辩，继续观察着四周的顾客，就在她快要感到厌烦的时候眼神瞄到走进餐厅的人。
「哇！」拍了一下桌子就跑到他们前面，「嗨庄医生，嗨傅医生！」
回应她的只有庄希平，「嗨弦安，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对啊！真巧！」这个笑容在傅于言眼里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庄希平也是这麽觉得，「对啊，你今天怎麽没有去找小雯吃啊？」
可是梁弦安没有发现他们的猜想，稍微靠近他们，小声的回答，「我是在上班呢，」指指高子非的位置，「我们在勘景。」
「是吗？」那大概是他想多了，「需要我推荐一下——」
「赶快走了。」话都还没讲完就被傅于言扯着手走了。
「……」她有些失落的坐回位子上吃饭，恰巧对上高子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干嘛？」
「喜欢他啊？」朝走在前面的人指一指。
「你怎麽知道？」
「就你那几个表情，有什麽难猜的。」他耸耸肩，夹了一块肉扔到嘴里，「我就不懂你们这些小女孩，特喜欢那种跩跩的。」
「我才不是小女孩，」撇撇嘴否认，「傅医生也不跩。」对她来说，傅于言只是沉默寡言，这不会影响他的魅力。
「他对你不理不睬你还那麽喜欢他？」看面前的人睁着大眼睛点点头，「也是，青春。」
「制作，你有喜欢的人吗？」虽然跟前辈谈论这个有点尴尬，不过她直觉高子非的表情透露了一些沧桑。
「算有吧。」
「现在不喜欢了吗？」
「知道吗？当暗恋变成一种常态的时候，你会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这麽爱他。」高子非把便当里一丝丝的胡萝卜挑出来。
「是因为厌烦了？」把餐盘往他那儿递过去，指指他餐盘里被放逐的胡萝卜。
「是因为习惯了。」边把菜夹过来边苦笑着，「知道制约反应吗？」
「知道，狗、铃声、肉，狗、铃声。」这是一般常识了，说的是反覆在狗听见铃声後给肉，久而久之，狗只要听到铃声就会开始流口水，是一种关於学习的实验。
「嗯，」赞许的笑笑，「一开始你看到她会觉得萌生爱意，久而久之，你把她和爱情连结在一起，潜意识追着她跑，却没发现你们之间可能没有爱情了。」
「那你在等什麽？」如果不想让暗恋持续，为什麽不开口呢？
「等她回来，等她喜欢上我。」
「是吗。」她只是一味的追着傅于言跑，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也一直等不到，她会不会习惯，会不会想放弃？
「你还小，喜欢就试吧。」高子非就像看穿了她的问题，笑着安抚，「女追男隔层纱嘛！」
「……」梁弦安只想叹气，这怎麽是隔层纱？她感觉至少是隔着两层隔音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