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因为满心的期待,我在闹钟还没响的时候就苏醒,伸伸懒腰後我快速的将制服换上,快速的梳洗完毕後,我走进厨房套上围裙。
我自己是没有下厨过,但时常看到老妈在厨房煎东西,偶尔我也会帮一些小忙,所以对我来说应该是小CASE。
是吧?
我真的以为是小CASE的啊!
结果在丢蛋的时候因为手的力道没有控制好,少许的蛋壳也跟着下去了,透明的蛋白与蛋黄瞬间熟成,连带着一些蛋壳,我先将火给关掉,开始一一的将蛋壳挑出来,好不容易挑完後,我再开火,然後将蛋饼皮给盖上去。
几分钟後两个蛋饼完成,我满意的拍了拍手,又去翻冰箱,找到酱油後我在蛋饼上面挤了一些酱油出来打算调味。
嗯?这酱油的味道怎麽跟平常不一样?
……管他的。
我又从冰箱拿出了昨天老妈煮的玉米浓汤,开了火後我就拿出手机,跟含羞草说可以过来了。
嘿嘿嘿,他会不会觉得我是贤妻良母啊?
门铃响起,我快速的前去开门,看到含羞草面无表情地站在家门外,我对他笑了笑,「早安啊!」
「……你怪怪的。」
「怎样怪了?」我不自觉的嘟起嘴,「你每天就只损我,都不曾经过你称赞我,讲点好听的话来说会怎样吗?」
他斜看了我一眼,轻吐了气,「但我不想。」
「……」这颗臭植物总是一直句点我,真是个讨厌鬼!
含羞草走入客厅後,很自动的往餐桌上坐下,对他而言,他也是自从国中後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他的目光东看看西看看的,乍看之下好像有点留恋我们家。
「欸,怎麽有烧焦味?」他冷光看向我,当接触到这毫无温度的视线时,我突然惊叫一声,赶紧跑去将火给关上。
「你要荼毒我啊?」含羞草默默地飘到我身边,望着那被我煮焦的玉米浓汤。
「我哪有啊……」我一脸凄惨样的拿起大汤匙搅拌着那惨不能赌的浓汤,一坨一坨的焦黄浓汤看起来真的很惨,挖了一匙出来,有浓汤的味道却也伴随着焦掉的味道。
「为什麽有烧焦的味道?」老妈这时候从房间走了出来,我本人加上我手上拿着的东西对她而言根本『人赃俱获』。
「一大清早的煮什麽东西──」看老妈摆出来的架式她应该是本来要开骂,但看到含羞草站在一旁,含羞草很有礼貌地朝她打招呼,瞬间降低了老妈的火气。
「炜炜你怎麽会来啊?」
「黎樱花叫我来吃早餐,但现在我不知道是吃早餐还是吃死前的最後一餐。」
他的话让老妈直接很不给我面子的笑了出来,我则是瞪了他一眼,然後指着餐桌上的蛋饼说:「欸!至少我蛋饼有成功!」
含羞草看着餐桌上那两盘蛋饼,一脸狐疑的眼神。
「快吃。」我脱下身上的围裙,然後拿出两双筷子,一双给他,一双自己开始开动起。
他接过筷子,迟迟都没有动作,就只是望着我。
我闷哼一声,直接在他面前动起筷子,动作俐落的夹起一块蛋饼就往肚子里塞,但才塞不到一秒钟整块蛋饼又被我从嘴里吐了出来。
怎麽是酸的啊?
含羞草无语的看着我,老妈则是拿起他那盘蛋饼凑近闻了闻,「小花,你怎麽是加醋啊?」
醋……?
我惨白着脸看想含羞草,明显的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是──在对嘲笑的嘴脸啊!
当我僵着脸的同时,他也说话了:「酱油跟醋都搞不清楚,还想做早餐给我吃?」
神啊!如果眼前这里有个洞,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就跳进去躲着。
老妈在旁边轻声了笑了笑,要我们两个坐好,然後飞快的帮我们重新做好两盘蛋饼放在我们的面前,当看到含羞草动起筷子吃蛋饼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哀怨。
早知道转社团的时候就不要参加什麽美术社了,应该参加烹饪设才对啊!
「哼,人家只不过是不小心把醋跟酱油混在一起而已,蛋饼本身没有失败啊!你看!也没有任何焦掉的部分!」我不死心的夹起我做的蛋饼,刻意将上头的醋抹掉一些,然後硬塞进嘴里咬下。
结果我只咬了两下後又吐了出来,老妈无言地看着我,含羞草嘴角的弧度更是越扯越开。
笑什麽笑啦?
「小花,这就别吃了。」老妈有点看不下去的将那两盘蛋饼拿去丢,我则咬着牙,死也不说刚刚会吐出来是因为我咬到了蛋壳。
唉,整个大失算欸!
一路上我欲哭无泪的安静地走在含羞草的身边,不同与这几天的吵闹,我整个人安静下来,觉得自己很蠢、很悲哀。
「欸。」可能因为我的沉默,让含羞草觉得我怪怪的,我是这样想的啦……
但没有想到他却说:「你有什麽事情要拜托我?」
「啊?」我疑惑的看着他,摇摇头,「没有啊!」
他拧起眉,神情像是在说着他不相信,「有话就直说。」
「什麽有话就直说?就说没有了嘛……」我举起手拍拍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上传来那属於他的体温,我贪恋了又拍了几下。
「说吧。」他看着我。
我收回自己的手,觉得他很好笑,「你要我说什麽啊?我就说了,我没有要拜托你什麽事情的……」
「还是太阳打从西边来了?」他又说。
「啊?」我听了不知道该说什麽,手掌放在他肩膀上,稍微的施予压力,「含羞草,你就这麽有被害妄想症啊?我黎樱花想对你好,不行吗?」
接着他却一脸瞠眼,然後看看太阳的方位,呢喃着:「那边明明是东边。」
面对他这种态度我真的彻底无语,这颗臭植物!
我沉重的吐了一口气,看来,要走进含羞草的心里还要一大段的时间。
这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我们两人同班、加上又是邻居,我有什麽好怕的?怕是怕升大学的时候……
「欸,含羞草,你跟雨柔老师谈得怎样啦?」
他轻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而我经常被他瞪,早就知道他瞪人的行为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我直接勾起他的手腕,「透露一下嘛……你真的想考设计系?」
他的身子一僵,接着他抽离了他的手,反倒有点难为情的表情。
「含羞草,你迟迟不讲的原因是因为你爸妈的关系吗?」我又问。
然後他还是不讲话。
「你是怕我跟你爸妈讲吗?」我蹙眉,「拜托,在你眼中我就是这麽一个大嘴巴啊?」
「……不是。」他叹口气,「是我还没想清楚。」
「还没想清楚就说还没想清楚,为什麽上次我在图书馆问你的时候你还回关我什麽事?」
「因为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他说:「连浓汤都会热到烧焦的人,我实在不知道可以跟她讨论什麽。」
「……」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真觉得他欠揍到极限!
接着,他又突然不预警地说:「原来是这样。」
「什麽这样那样怎样的?」
「你煮早餐给我吃,就是因为要问我升学的事情。」
「才不是……」算了,我真的不想解释了,「你觉得是就是吧。」
「不然?」
「都说了,我黎樱花想对你好不行吗?」我摊手。
他蹙眉,「你到底想干麽?」
「我没有要干麽啦!」都说了好几次,为什麽一直怀疑我的人品,我做人没这麽失败吧?这颗臭植物在想什麽啊?
「一定有鬼。」他冷言道。
我听了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从刚刚吃早餐的时候我的心情就有点不悦了,於是我伸出食指,开始戳他的肩膀。
「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戳了几下看到含羞草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耐烦,他抓住我的手指甩开,冷言道:「走开。」接着脚步开始加快。
我的脚步也跟着他加快,「含羞草,被一位正妹在後面追着的感觉如何?」我大言不惭的说。
「啊?」他却一脸见到鬼的样子。
我指了指我,「难不成对你而言我不是正妹吗?你不是说我漂亮?」
他蹙着眉,「黎樱花,你到底怎麽了?」
「什麽我怎麽了?对自己有自信不好吗?」
「……」突然,他脚步停下伸手指着交岔路中的某个方位,「那边有间医院看精神科很有名。」
我听了,又开始戳他,「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
「你,走开。」
叫我走开?我偏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