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没有问过慧熙他们的目的地,慧熙说往哪里走,她就跟着走。
有时候夜晚来的突然,他们来不及进下一座城内,就只能夜宿郊外,有时是山上,有时是山下,偶尔情况好点可以遇到一间能够遮风避雨的破庙,虽说是不够完善,但至少可以安睡一晚。
途中,杜伊很少像当初见面那样嫌东嫌西,反倒是有乾净的地就睡,没有就靠着树干睡,肚子饿的时候如果刚好在树林里,她会自己去找野果子,或是去猎几只兔子烤一烤竟当着慧熙的面前吃了起来,慧熙全当没看到,不过如果她认真听就会发现慧熙念的都是大悲咒。
这天杜伊突然想找个话题和慧熙聊个天,她想来想去发现也没甚麽好问,就随口一问,「我们要去哪里啊?」
此时慧熙刚好从河边回来,身上充满着水气,他听到杜伊的问题,回道:「快了,过了这个林子就能看到。」
「不能说一下是要去哪里吗?」杜伊觉得慧熙完全没有回达到她的问题。
慧熙转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下,他看向杜伊,轻声说:「……你就没感到有哪里觉得很熟悉吗?」
杜伊偏头一想,「我去过的地方那麽多,总不可能每个都会记得吧?」
「是吗?没关系,你总会想起来的。」慧熙一脸不愿多说的模样,让杜伊有点不知所以。
是错觉吗?怎麽感觉慧熙好像有点像是在生气?杜伊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慧熙一直都是这种死人脸的。
就算後来出了林子,杜伊还是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似曾相似,她边想边跟在慧熙後面,一直到—会携带她来到一个茶馆,上面一个白布写着──打尖住店救人医病两不误。
「喔喔喔原来!」那一刻杜伊才终於想起来,这里就是慧熙和她提过的那间茶馆,「是要来这里喔,你怎麽不早说,那时候气头上,事後好奇想要来看看都找不到时机。」
慧熙不知道怎麽回她,索性安静不语,杜伊觉得很有趣,绕着茶馆外围走了一圈,看到稀奇的东西就凑上去,不瞧个明白不罢休,慧熙也任她去了,反正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欸欸欸慧熙你帮我问问看那个白瓷壶能不能卖我!」杜伊两眼放光的想着要回门口找慧熙,谁知道会看眼前这一幕,「天……!慧熙你个和尚光天化日下作啥啊!」
只见慧熙被一个青衣女子抱个满怀,慧熙似乎是怕那女人站不稳还扶着她的肩,杜伊上前想要挽回一些局面,想着至少可以不要让慧熙被冠上败坏佛门风气的罪名,谁知道那女人抱得有够紧,她死拉活扯都拉不开,杜伊还能依稀听到她唤慧熙──「熙儿」。
哇喔……杜伊惊讶死了,因为那女人的脸是朝向慧熙胸口,所以杜伊是看不到她的模样,只能看到慧熙满脸无奈地想要那女人松手,还是好声好气的那种,杜伊更觉得不可置信了。
「恩~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和尚。」虽然杜伊不是很想承认,但其实她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一点点的不痛快,原因是甚麽连杜伊自己都不知道。
「别闹,麻烦帮贫僧扶她一下。」
杜伊这时候才发现慧熙怀中的女人晕了过去,赶忙上前帮忙架她的右半边,「怎麽了这是?」
「打晕了。」慧熙淡淡的说,末了又补一句,「她有点太过激动。」
「……你还真下的了手。」杜伊偷偷看了一眼女人的後颈,还真的一片红肿,明显就是被下了狠手。
以为杜伊是在担心那女子,慧熙又说:「放心,贫僧没用全力。」
默默咽了口水,杜伊半开玩笑的说:「咱们以後有事用说的就行,千万别动手动脚的。」
「不会的。」
暂且就先相信你吧,杜伊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