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他们个个该是失去下落、毫无踪迹的。可是这十几年来,上古兵器陆续被挖出,能认得主的,生;不认得的,轻则成半残人士,重则千古那一字:死。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武林众人纷纷不解,彷佛这些刀剑的现世,都在等候他们唯一的主人。而也就只有冰心知道,那些都是神明们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还记得游戏规则第二条:踏入游戏里头者,可以自由选择性别,身分,以及天地王朝任五国的所在国度,并留一件物品和一张纸条给自己。
因此那些物品多半是他们习惯、不离身的东西,好比武器,当然那些传说的刀剑中也是有例外,也有可能真的是自古流传下来的。
就好比她好了,靠着那次做梦的关系,她推断自己留了纸条和那百宝箱,箱子内林林总总的东西很多,大致上分三类:古代、现代、神明时代。
古代的有金砖两块、药粉三瓶,还没摸清是用来做什麽的。此外还有易容面具两副、防身匕首三把……这些大家认得出的居然是藏在最下面,心机实在太重了。
然後就是现代的半自动手枪、电击棒、防狼喷雾、附笔记事本、瑞士军刀,还有手榴弹五颗……五颗欸!有没有看错!这个压倒性并与其他物品打平的数量怎麽说也太可怕了吧!到底想炸死谁啊!而且为什麽装进来的现代物品都这麽有杀伤力呢……
至於神明时代所使用的几个小东西也没放过:能关键时刻救命的金色小丹四颗、吃下花瓣便能模仿曾听过该人声音的精灵花、能持久照明的吞火石,还有毁音笛、引位针、天明镜、甚至是连条粉红薄纱都带来了……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明明说好了只能带一样,却因为有百宝箱这个东西,就把一大堆劈哩啪啦有的没的都装了进来,实在吓死人了。该说前世神明时代的自己高明吗……还是无赖?至於其他人有无此道也挺耐人寻味的。
那时她看着地上这一大堆死物,仰天长叹。没办法,也不晓得那些东西对现在来说有什麽用处,几个小巧轻便的便带着了,剩余的只能好好把他们安置於床下,等哪天闲暇时再拿出来把玩、试试他们功用好了。
比较奇怪的是,东西每个算算,那三类个别的都只有「十样」。是有什麽……特别锁定或其他意义吗?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像那种角色攻略的游戏。
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
因为她不仅要破解自身任务、完成使命,还要打败跟她一起入内的其余两个玩家,同时也要努力攻略完那个跑去变性会呵呵笑的男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回到话题,璇玑为排行传说兵器谱第七,也是个自我意识的主,这个时候冰心也纳闷了起来,如果说碰到昊昂不会马上被侵蚀,那是因为她是它前世的主人啊,但也因为仅此於这个关系,有了这世的主人的它,并不能让她长久碰触,即便是「借」也一样。
所以对於这点冰心倒是没有什麽了解的困难。
但是这个璇玑却奇妙了,冰心也知道神明做的东西都是「一套」的,很少有落单,所以剑与剑鞘本身的意志,应该如翔惊慌的那般,一同排斥她才对啊。可是怎麽没有?摸上剑鞘的时候,她居然连点惧怕或排斥感都没有。
撇开初次是得到那白纱男子「借」的许可好了,自刚拾起剑鞘後,那无违和感的状态又是?难不成只有破坏力强的那上古双刃如此吗?可总是排在传说兵器谱里的,落差不可能太过离谱吧?连翔都不敢用手亲自接触了。
这麽一推想,她不会被璇玑给排斥,依据她小小的记忆知识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把剑认得她,恐怕前世的她有接触过这把剑,要不就是看在曾经为「神只」的份上允许她碰它,不然第二种就是……
「此剑无主。」冰心轻吐出声音。
下秒,翔反应激烈的的回:「放肆!我家公子是璇玑选的主人,此点千真万确!」
冰心回想最先开始,白纱男子也曾说过了「这把剑於我而言,的确再不能用了」,况且这段期间,不管是归剑还是静静抱着璇玑,白纱男子的手中都没有离开白布,而且还是这麽极小心的包裹,这样一推,无主的条件更是大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璇玑无主,那麽白纱男子又是怎麽「许可」冰心可以碰触璇玑的呢?璇玑认冰心为主吗?拜托,她完全没任何感觉啊。刚想施展剑术什麽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狼狈的闪躲。
然後,白纱男子拿剑鞘扔她、甚至她碰触它的时候也无事,这几点奇怪的部份又该如何说明?莫非还有这些知识以外的「内幕」是她不知道的吗?
好比说……传说兵器谱所排名的刀剑,自从选了一个主人後,真的没有办法再选第二个吗?如果前者挂了呢?如果「易主」了话,有没有可能呢?可是不能使用又是怎麽回事?
况且,最大的问题是,有自我意识、一向自视甚高的传说兵器,居然会认一个毫无武功内力的人为主吗?早在冰心刚刚搂着他飘下二楼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此人真的尚无丁点内力。
哎呀呀,脑袋越来越乱,什麽刀什麽剑的真是麻烦,没有口不能说,靠感应又不灵通,主人不主人的真是烦透了,剑之心更是像个海底针,比女人还要捉摸不定,实在难以揣测啊!
苦着一张脸看着手上剑鞘,冰心楞在原地思考许久。最终是抱着璇玑缓步走过来的白纱男子微微一笑:「刚刚伤了姑娘,真是对不住。」
冰心回神,连忙想起刚刚要答谢之事:「不不,我才该感谢公子的出手相救……啊,这剑鞘还你。」
递出去的同时,冰心直盯着那白纱男子看,後者面色相当平常,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丝毫不在意刚刚她那串极为失礼的无不无主发言。
她先是看他接过去的手,嗯,就算他碰到了剑鞘也没有什麽变化。再看了看他怀中的璇玑,嗯,自己也没感觉到什麽。最後看了看他被蒙住脸庞的白纱……
突然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发酵,使她很想要亲手揭开这碍事的白纱,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想到就做并不是她的原则,可这次冰心难得失去理智的,做出了如此莽撞之事。
伸手,她掀掉了他的面纱。
眼前的人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对他做出这般举动,这一掀下,不只他楞了,连身为肇事者的冰心也彻底惊住了。
若不是从他体型来看,有着身为女子不可能的宽阔臂弯和平坦胸膛,否则,她一定认为眼前的这人……是仙女!就是仙女没错!因为面纱底下的他,是如此美得不可一世!柔得这麽恬静自然!
他有张能够倾倒世人的绝美容貌。
「你……」白纱男子才刚说一个字,旁边的侍童翔马上跳过来开始大骂:「大胆!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对公子如此无礼!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能如此!」
来了来了,又莫名的扯到了性别。可现在在冰心的眼中,完全没有这叫嚣翔的存在,所以也没怎麽答理他。
她完全处在只有自己和这俊美的白纱男子的世界之中,就算翔说得多麽狂妄和缺德,冰心也没有听见,甚至没有那闲功夫看那张狰狞的面孔,她只是小心翼翼的伸回刚刚那「乱来」的手,静静的看着那白纱男子。似要张口,却又闭口。
须臾之间,或许他们的假想世界已经停止在这个时空了,但莫忘了,天地一切的流转却还是在悄然进行中。因为……
「够了!实在太无趣了,这有什麽好看的?卫总管,还楞在那里干麽?还不快快整顿车形赶紧上路!」红袍男子烦躁的理理衣袖,对於刚刚两度被压成肉饼的事还极有怨言,可惜现在他还有要紧的正事得做,没空继续和他们算帐了。
「对、对啊!你们这群粗手粗脚的饭桶!还不快点整顿队伍?」跟随在红袍男子身边负责打理一切的卫总管,从白纱男子惊人的美貌下回神,接着喊骂几声,吆喝剩余的众人开始干活了。
「冰姑娘,您的伤口还是先清理吧。」在白纱男子身上打量一会後的怀生,担忧道。
冰心这时候也才回神,脸上对自己刚刚的失礼举动有些尴尬而不自在,马上答:「啊好。」
接着她朝怀生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觉得就这样离去好像太不应该了。毕竟刚刚的举动真的太过唐突失礼,冰心也颇有些懊恼自己长期跟在魅古老大的身边,最该分得清什麽时机做什麽、什麽时机不该做才对的啊!怎会一时昏了头做下这种花痴事呢……她不敢置信,心中也百般的挣扎。
但最终,她还是转过头对着白纱男子,脸色泛红道:「真不好意思,我、我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掀掉的?好奇掀的?这种话说穿了谁会信啊。平时说说小谎也就还好,冰心都能发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不知为什麽,越是这种时候冰心越想不到其他能替代的谎话,连说这句话时都有些别扭。
最後只能拿出了这种乍听之下非常假、且到处破洞的话。诚然这确实是真的。
白纱男子楞了下,似乎没料到冰心的这番话,他制止一旁暴跳如雷大喊我才不信的翔。白纱男子轻轻笑了出来,同时也微点着头,算是表达知晓冰心的意思,同时也没怪罪於她的想法。
这般灿烂耀眼的笑容又是炸开了众人这一锅,他们纷纷瞪大眼看着眼前白纱男子的绝美笑容,好似天上的云朵都比不上,最纯的白雪都化不了,当真是天上人间才有的绝色俊美!
松了一口气的冰心,也回礼点点头,轻声道一句:「後会有期。」接着便跟怀生进了刚刚那混乱的小茶馆,他们找了小二,想问问看有无疗伤医药等的物品。
「老子这辈子……他娘的第一次看过这麽美的男人……」鲁大山脸色泛红,呈明显呆滞状态。
「我、我也是啊。」几名武林路人纷纷花痴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