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已开始有枝头鸟的轻吟,想必离日明已经不远了。
萧景琰与文珏二人端坐於靖王府大厅,面有难色。
萧景琰问:「你看着怎麽样?」
「赈灾之事,这麽听下来的确不适合犹誉王继续打理。」
「原本我是有意去苏宅的,但想着苏先生身子不好,怕打扰他睡眠。」萧景琰口气略是遗憾,文珏没有接话,低着头不发一语,他又问:「你有想法吗?」
「这件事,摆明儿只能揣颇圣意,殿下您刚上位,虽占得新宠却还未在陛下心中有着巩固的信任,这一点便是誉王的优势了。」
闻言,萧景琰苦笑了一番,「看你这样,明日的朝堂,我更加没有信心了⋯⋯」
这的确是一件无法预测的事,连萧景琰都不曾知道赈灾之事会有诸多後事,更别说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了。
「殿下,姑且不论信心二字,只要记着,你尽力了那就够了。」
「可是沈追那里⋯⋯」萧景琰眉头紧锁,看的文珏不舍,抚上他的手背已示宽慰,「沈大人会了解的。」
文珏坚定语气的说着,「他既然愿意在这大半夜前来相告於殿下,那麽沈大人一定也了解殿下的心性为何,就算明日陛下没有把这个权力许给殿下,沈大人也绝不会把这样的一项罪责落在殿下您的身上,毕竟做错事的从来不是殿下。」
「我不是怕沈追怪我,我只是⋯⋯」文珏再度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怕那些灾民受苦了。」
掩巾下的她轻轻一笑,对於萧景琰的善良是让她最骄傲的事。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样,就算再会出谋划策之人也总有一日失策之时,殿下不须过於在意。」
抬眸,萧景琰也望着她,在那温柔的眼神里渐渐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
「殿下切记,你现在的优势就是在新宠二字,就算说的有些过份,我想陛下应该都会多让你几分,但是陛下对誉王的态度就不一定了,怕只怕,他会以亲情攻势煽动陛下,这时,若你还有二话,恐怕不妥。」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拿自身利弊说服父皇,我就不好再多进言了吗?」
「想着是这样,陛下虽然生性多疑,但是对於亲情二字还是保有着最初的那份怜惜,殿下应该清楚吧?」
「是啊,从霓凰、太奶奶到太子,在这些事情上陛下展现地最有保留性的便是亲情了。」
萧景琰轻轻的叹口气,又道:「那他怎麽小殊一家子就没有这份亲情呢⋯⋯」
他轻笑,心里只能是是无奈。
说到这里,文珏默默冷下了眼,看起来有些可怕。
最後拉回文珏思绪的还是外边飞过的鸟啼声,「天都快清了,殿下还是攒点时间歇息,想必今日的朝堂会比以往更难对付。」
萧景琰点头,「你也是。」
文珏缓缓向他行了礼,转身退下。
然而,文珏刚走道门槛边,又被萧景琰给叫住,「文珏,早上你就别起来送我上朝了,多睡一会儿。」
她在原地轻轻点了头,望着这样的文珏竟令他感到心里头轻颤颤地。
但是每每如此,萧景琰心里总是不由得的不舒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