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很不错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大概是十分钟後的事了。
她环顾整个空间，却还是时不时被许岭的脚趾头给干扰，「你的脚怎麽这麽好动！剁掉！」她一巴掌拍过去。
「我也觉得很困扰，就像戴着手套的手长在脚上。」小光嫌弃的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奇怪。
「所以你希望你没有脚趾头？」许岭好笑的问，罗妤乔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三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聊的特别起劲。
「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怎麽就没这麽健谈？」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喀啦喀啦嚼着洋芋片。小光好奇地扬起眉，於是她大致说了吃晚餐的状况。
「许岭适合少人谈话啊，你看他那副正经脸，完全不是带动气氛的料。」
「哈哈哈哈中肯！」
两个人讨论他也是讨论的特别起劲。
「像那种联谊，面对面吃饭聊天，他可是非常拿手呢！」殊不知，小光话才说完，罗妤乔就沉下脸。
「你居然去联谊？我真的是会被你气死欸！」
「你让我去认识女生，让你可以和她们当朋友，不是吗？」
小光在一旁睁圆了眼，有非常不妙的感觉，他动也不敢动。
「许岭你！我们进去乔。」她手指某一个房间，神色非常不友善，好像会从包里拿出一把开山刀之类的，小光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他一瞬间被弄糊涂了，只能默默起身，领着人到他的房间。他发现他有好多事还没能跟罗妤乔说，而有些事是不能累积的，他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上，他乖乖的坐在床尾，他们面对面。
「来，解释。」罗妤乔紧皱着眉头，坐姿就跟电影里的黑道老大一样。
「最好去多认识一些妹子，让我以後可以和她们当朋友，如果里面有你喜欢，乾脆就在一起，但我会诅咒你们生不出小孩。」他一字不漏的覆述。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接着轻叹一口气，那的确是她说得没错，但⋯⋯「你为什麽这麽听话？」语调轻轻的。
「因为是你的话。」他记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是气话啊⋯⋯为什麽你分不清楚啊？」罗妤乔对上他的眼睛，嘴边的笑容很悲伤。
而许岭的认知在那一瞬间瓦解⋯⋯叫你不要来就不要来、有你在我根本没办法专心、你最好不要回来找我、我不喜欢这样⋯⋯画面和声音在他脑中盘旋，他恍惚地眨眨眼。
「全部都是⋯⋯气话？」他只觉得胸口很闷，好像所有痛苦都回来了，那些他极力隐藏的寂寞，极力说服自己那就是她想要的，他要听话才不会失去她。如果她说的都是气话，就表示她那一年跟自己一样痛苦。
雁平也说了，如果她在赌气，是不会主动的。
而罗妤乔不懂他说的全部是什麽意思，只是观察着他逐渐冰冻的表情，「对不起。」许岭垂下头。
她意识到自己没有要责怪他，说出来的话却像在怪他，她整个人乱了心神。
「你干嘛道歉！」她急忙喊出。
「我没能给你安全感。」他记得罗妤乔在颊上的那个吻，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吻别，但现在他什麽都不确定了，那个吻可能代表不舍，也可能代表挽留。
「你为什麽要这样⋯⋯你为什麽都不生气！明明是我的错啊！」她唰得站起来，椅子碰得撞上书桌，他们不再平视对方。
他仰起头，望见她发红的双眼，他不想要让她因为他而哭泣。
「一直都是我把你推开，你最清楚了不是吗？你骂我自私、讨厌我、对我生气都好啊！」他怎麽可能对她生气。
「不哭⋯⋯」他伸出手，但她仍旧倔强，挡住他的手後自己抹掉眼泪。
「我要回去了。」罗妤乔不愿再多说，打开房门就出去，许岭连忙抓起机车钥匙跟在後头，她却说她想用走的。
他看着铁门在眼前关上，却提不起步伐追上去，是啊，一直都是她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