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相同的命運不同的過往 — 02.原來我報到死人學校!(漾曰

年幼的女孩抬头仰望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大人们,唾弃、害怕、厌恶的目光如同箭矢般刺穿了她的身体。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可以逃离那些大人们的身边,但过於年幼的孩子无法独自生存下去,所以女孩也只能将小小的身体塞进阴暗的角落,却惹得众人们更加厌恶的目光。

如同被圈养的狗一般,少女度过生不如死的十年,当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要自己再也不要回去那个家的瞬间,她松了口气。

少女已经不再是那时什麽都无能为力的小女孩,失去能够回去的地方、失去经济来源也没有关系,总有可以脱离人群活下去的方法。

即便此时此刻,她被身旁的银发男人招进了一所从没有听过的学院,但读书是一回事,只要像以前一样,所有同学都厌恶唾弃着自己就可以了,谁都不要靠近自己就行了。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并没有注意到银发男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带着一丝怪异,跟着跳下了月台。

当他们一行人跳下月台後,少女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火车司机那张惊讶到几乎扭曲的脸孔,替对方默哀了一秒钟的时间,直到火车头那刺眼的灯光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整个过程只维持了不到几秒的时间。

感觉到双脚扎实的踏上地面,少女睁开眼,一座偌大的校园正门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十分壮观的景象,整个校园大门都是石刻而成的,而且使用的材料还是那种白色、带着些微透明的玉石,而拱开的半圆大门只要沿着边缘仔细一瞧还可以看见有许多奇异文字,校门口里头则排列着一整排的白色精灵雕像。

数十尊巨大的精灵雕像自门口往左右两旁排开,每尊雕像各自拿了西方兵器,看起来有些杀气腾腾、却又给人相当梦幻安逸的感觉,非常美丽……如果手中的某人不要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任由少女四处拖来拖去,她会更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些雕像。

黑发男孩很明显就是被跳火车这个举动给吓晕的,他当初那股勇往直前的气势究竟去哪了呢。

感受到一股冷冽无比的目光,少女抬眼往银发男人方向看去,只见对方眼神凶狠地瞪着瘫成一滩泥的男孩。

思考了三十秒左右的时间,为了男孩的生命安全着想,少女主动打横抱起了昏迷中的某人,这麽仔细一瞧、少女这才发现怀中的人和自己的年纪似乎真的差不多大,因为对方的身高整整矮了一小截,所以她一直以为那个男生才刚升国中之类的。

准高中生的身高怎麽会这麽矮呢,少女不懂。

「过来这边。」

非常满意自己不用动手搬人,死神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上,一双长腿底下瞬间出现了在火车站时所见到的奇异图腾

抱着人走进圆形图腾里,原本只是闪着微光的图腾突然亮得刺眼,少女下意识闭起眼,听见几秒呼呼风声过後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站在学校的保健室里头了,一转过身,後面有很多大床一字排开。

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从外头走进来,是个外国面孔,褐色挑染的长发蓬松的像是狮子的头,後面则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装饰绑了好几个串辫。

那个高大男人看了她一眼後,用眼神示意少女把怀里昏死的某人安置到身後的床上。

点了点头,少女乖乖地走到床旁,然後直接把手中的人扔下去。

少女对那个少年仔没有什麽意见,虽然身为一个女生,但抱着他一路走来也不觉得重,可她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但直接摔上床的人却睡到打呼,这她就很有意见了。

「走吧,我先带你到开学典礼的场地。」露出赞赏的表情,银发男人走到门口示意少女跟上。

见状,少女摇摇头,「不用麻烦了,等他醒来之後再一起去就行了。」你还可以顺便睡觉补眠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这位老大哥刚才出现在火车站的时候,少女就看见他的侧脸有被压过的袖子痕迹,估计是睡到流口水的地步了,黑色袍子的袖口湿了一大片。

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银发男人走到床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是说,你没什麽要问的吗?」

「……好像没有。」

「……确定没有?」翘着脚,死神反倒错愕的反问了回去,「你都不怕我把你抓去卖掉?不好奇这间学院的来历?」

基本上,少女倒是认为自己应该没什麽价值,想卖也卖不掉吧。而这所学院光是上学方式都这麽不正常,她也多少知道这里不是什麽正常学院了,虽然讶异这世界上居然有这麽离奇的学院,但对方会主动找上自己,她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见到对方似乎很希望她问个什麽问题,於是少女只好抛出一个她根本不关心的问题,「那麽……我可以知道你怎麽帮我摆脱那些人的吗?」

「我们学院是异能开发学习学院,Atlantis。」终於得到意料之中的问题,男人笑得很冷,「我们学院里……应该说这世界里、有分成无袍级学生以及白袍、蓝袍、红袍、紫袍和黑袍,我是隶属最高袍级的黑袍。」

拉了拉身上的黑色袍子,男人笑得更冷了,「我们学院接受任何一界的任务委托,当然也包括了你们那边的世界,虽然都是非常正常的金钱来往关系,但只要那些雇主有需要我们的一天,只要靠点交情,想要摆脱那种人渣可说是轻而易举。」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来暗的就是了。

「喔……那还真是谢谢了。」完全忽视男人冷到不能再冷的黑化笑容以及什麽世界之类的可怕事实,少女向递柳橙汁给自己的狮头道谢,拿着利乐包跟着坐在一旁椅子上开始喝了起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嘿、小伙子你不惊讶吗?我看你应该是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拖进来的耶。」露出与最初那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同的狮头咧着嘴大笑了起来,是很美式的海派笑法。

「稍微有一点。」闻言,少女愣了下,对於狮子头会说中文比较惊讶,因为她以为土着应该是说原住民语言。

「哈哈、真是淡定啊小伙子。」这是什麽危险都还没有意识到狮子头最後的遗言。

坐在对面的男人冷不防的翻过床面直接一脚踹了过来,少女下意识偏头一闪,最衰的就是靠在她身旁的狮子头,被脚底直击颜面,整个人往後飞了出去。

完全不明白男人为什麽突然出脚攻击,难不成是她刚才内心OS的干话表现得太明显了?

回头看了一下被波及的可怜受害者骂咧咧的爬起身,什麽事都没有後,少女扭回脑袋,装作什麽事也没发生继续吸着利乐包。

没被踹死的狮子头重新爬起来,毛手毛脚的爬回少女身边,像个蓬毛的大熊,「总之欢迎呐同学,我是保健室的辅长,罗林斯‧提尔,中文的名字叫做凤柩喔。」

冷哼一声,银发男人在踹完人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叫我冰炎殿下或学长都行。」

「嗯、学长好,辅长好。」

「好好好,那你叫什麽啊小伙子?」丝毫没有才刚被踹完的怨恨,辅长又开始了他的美式海派笑法。

「我的名字是羽若茴。」

「你叫若茴呀?」辅长用中文反覆念了几次少女的名字,然後开始夹杂着几个完全不同的语言,而且很明显就可以听出来那完全不是地球上的语言,虽然听得有点断断续续,但少女刚才确实听懂了几句辅长的抱怨。

……这是她听错……?

「啊、对了。」对於少女和辅长两人之间没营养的对话毫无兴趣,所以早早就趴在床边睡死的学长猛然抬起头打断了少女的思绪,「我们异能开发学习学院、Atlantis正式收你为学生了,你的班级是一年C部,之後多多指教了。」

然後学长用一脸很想睡死到天亮的表情告诉她这间异能学校很随便地就把路边的阿猫阿狗招收进学院了。

语毕,像是再多说句话都嫌累,学长又咚的一声趴下去继续睡。

还来不及点头回应,见到学长又倒下去睡,少女转回脑袋,原本巴在身旁的辅长也不知跑哪去了,整个保健室就只剩下她一人还清醒着。

稍微放松的靠上了身後的椅背,少女静静地听着保健室里传来两道均匀的呼吸声,就像催眠曲一样,浓浓的睡意朝着好几天没睡的少女袭来。

但总觉得……她刚才是不是正在思考些什麽重要的事呢……?

身体过半的重量整个压在椅背上,睡得正熟的女孩在意识朦胧之中猛然听到一声巨响,弯又长的眼睫轻轻地颤抖着,拥有美丽眼瞳的双眼睁了开来,往声响之处看去。

正巧看见据说是保健室辅长的高大男人一边哀嚎一边狼狈的从角落爬起来,脸上挂着两条鼻血,辅长从嘴里冒出一长串的外国语言,感觉就像是在骂脏话一样,但这次我一句话都听不懂了。

猛然想起昏睡前所思考的事情,思绪开始重新转动,但很快地我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後了,毕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怪事又不是没有少遇过,因此我对於此事并没有太多的大惊小怪,只当作是自己睡眠不足听错,草草的下了结论。

将注意力移向还再不停碎碎念的辅长,我想他是在抱怨吧,而且他的脸上还有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不再看向满嘴脏话的辅长,我看向让辅长摔成那副德性的学长,好看的面孔像是凝上一层冰霜,学长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的瞪着辅长看,像是在警告辅长赶紧闭上嘴巴一样,但辅长仍然哇啦哇啦的不断说着话,还摆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

辅长找死的意味非常明显。

结果五秒之後辅长又被踹回原位。

「你终於昏醒了?」刚行完凶的学长从床的另外一头走过来,语气非常冷冽的这麽说着。

闻言,我才发现那位少年仔已经醒来了。

听见学长似乎是在对他讲话,迷茫的少年仔连忙用力点头,接着用非常怀疑加害怕的表情环顾四周,「请问我在阴间吗?」

这位少年仔始终把学长当成地狱的死神。

然而死神学长非但没有反驳,还朝着他冷冷一笑,「如果你要把这里当成阴间也无所谓,不过我可以跟你讲,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这里比阴间还要难待几百倍。」

……一群神经病。

「同学,睡一觉之後好点了没?」重新从角落复活的辅长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爬到床边问着,这次他不敢再招惹学长,所以他是从我这边爬到床边,完全占据了我在床旁的位置,缩起双腿,我进退两难。

「喔……好、好一点了,谢谢关心。」

完全没有理会坐在一旁的我,辅长继续趴在床边咧嘴大笑,然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罐利乐包丢给少年仔,自己也开了一罐绿茶喝,「那就好,虽然你们错过了开学典礼,但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开学典礼?」接过利乐包,少年仔满头问号。

虽然很想吐槽眼前这群人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照这样继续对话下去,少年仔都不知道要到民国几年才会明白这里不是阴间、而是一间学校。

就在我认真的思考着是否应该帮他们一把时,我听见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结论──

「原来……我报到一间死人学校……」露出他怎麽可以这麽衰的想哭表情,少年仔只差没有流个两滴眼泪外加咬手帕,不然他们就很像在演几百年前的三流芭乐剧了。

正在喝茶的辅长噗的一声,把茶水全吐到床单上,整个人呛到不行。

我看见学长的额上浮出青筋,对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後,二话不说就把少年仔踹回床上,「我去你的死人学校!」

「……这里是Atlantis学院。」

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少年仔坐,辅长一边将被茶水喷湿的床单塞进一个大大的铁制垃圾桶一边抗议道,「这里是保健室。」

正在准备向少年仔机会教育的学长恶狠狠地瞪了辅长一眼,然後继续原本的话题,「Atlantis学院是一间异能学院,包括你们那个世界所谓的幼稚园、国小、国中、高中一直到大学和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学生来自世界各地,所以共修的科目几乎都是不同的,因个人而异。」

看了眼坐床边还搞不清状况的人勾起冰冷的笑容,学长这麽建议,「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先选修精神科。」

骂人意味不在话下。

早已逃离飘散着奇怪氛围的床边,我靠到窗户旁待着,宁愿看着天空发呆也不想随便就卷进那淌混水里头。

但这一看,外头最引人注意的并不是那清澈到一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蓝色天空,而是外头的一块黑色空地……或者应该说是水池?

整张脸几乎半贴上了透明玻璃窗上,我看着外头的走道铺呈着一块接着一块的白色石砖,但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大块黑色的正方形空地,仔细一瞧,还能在上头瞧见一丝水纹,这才让我觉得奇怪。

那区是什麽污水排放处吗?

总觉得那块水池黑得让人感到怪异、甚至是突兀。

正我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时,屋内的人猛然喊了我的名字,还来不及自动转过身,辅长早已看准时间一把勾住我的肩膀,直接把我整个人扳向屋内,「打个招呼吧,你们两个未来就是同学了。」

「你、你好……我是褚冥漾。」

「喔……你好,我是羽若茴。」

看着满脸紧张的禇冥漾突然出现疑惑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起了什麽,只见他反覆念了几次我的名字又看了看我的长发,丝毫不顾我本人就在他面前还这般打量着,也不在意这种小事,我也就随他去念和看了。

念了老半天,禇冥漾始终没有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对於这点我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我的称号和外貌比名字来得醒目许多。

思考到最後,禇冥漾乾脆不去想了,他现在只想跳起来抓住对方的领子质问,然而他也真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血泪控诉,「你早就知道这里的事了吗?!为什麽不早说呢!」

闻言,我张开口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这麽说,「……我也是新生,只不过我是两小时前才被学长招进来的,所以在遇上你之前也什麽都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这里不是阴间、也不是死人学校。」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浑蛋家伙比我更搞不清楚状况吧。

禇冥漾再次被堵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和鄙视。

辅长看着我们两人之间的谜之对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算了算了啦、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冰炎你也是难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是你把人家拉进来,这两位小学弟可要顾好喔。」

抬眼看着身旁的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我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度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性别,明明都留了长发,居然还是会有人认错吗?

抬头一瞧,我就看见对面某学长也留了一头银色长发,默认了自己就是拥有一张中性到不行的脸蛋,「抱歉,我是学妹。」

虽然我总是在抱怨自己的性别,但我觉得自己还是多少必须有点身为女性的坚持,例如澄清自己的性别。

闻言,眼前三人全都非常没礼貌的瞪大眼睛,就这麽静默了三秒的时间。

辅长甚至立刻从我肩上抽手、还往後倒退了好几步。

无语的转过脑袋,我也没打算把他们三人从震惊中唤醒,反正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回神了,才正打算将目光重新移回那块黑色水池时,窗外的另一端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我听见禇冥漾大喊地震的声音,但之後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杀气,让我根本不想回头看禇冥漾又做了什麽蠢事。

偏头往另外一端看去,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栋非常高大的白色建筑物。

这所学院似乎热爱使用高级材料去盖校舍,眼前的白色建筑物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材质建筑而成,外观的光滑墙面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点,美得像是夜空中的银色月亮。

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不知为何,整栋建筑物之中有好几个中空的凹洞,完全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在一阵剧烈晃动之後,我看见纯白的平面一角突然画出了正方型的切割线,几秒过後一个水泥色的方块就像被人推出来似的,直接滑出白色的墙面。

方块体落地的同时再次发出了巨大声响,如同我方才所听到的。

然後,那个方块体开始扭动。

因为那块水泥没有长脚,所以它向前移动的方式是用『跳』的。

几秒过後,一个水泥色的方型块状物就如此愉快地以极为高速的动作从我眼前飞跳过去,活像脱缰的野马般直直的奔往黑色水池,隐约之中我还听见愉快的哼歌声,但我宁愿是自己听错。

不知道何时硬要跟我塞同一扇窗口的禇冥漾张大嘴巴看着水泥方块消失在视线尽头,满头问号。

好心的用指尖敲了敲光滑的玻璃窗指向另一端,让他顺着我所指示的方向往外看去後,我又默默地从窗户旁退开,走回床边坐下休息。

在亲眼见证水泥块的形成方式後褚冥漾转过头,满脸惊恐的指着外头不断飞跳而过的水泥方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在椅上接过辅长再次递过来的利乐包,我转头迎向那烦人的视线,给了很唬烂的答案,「连来学校都要跳火车了,不过就是方块会自己落泡嘛、淡定点。」

「……」如果他能淡定、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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