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如此,但也只能把罗巧雯的事放一边。让宫女为众人上了茶水,李宓筠开始了今天的重点
「各位过得还习惯吗?可有什麽不适之处,都可跟本宫说。」
七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谁该开头回应。最後由胡宜卿应道
「回贵妃娘娘,妾身过得很好,无任何不适之处。」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起,毕竟谁也不想要多说什麽,以免多说多错。但孟皖盈心里头却在嘀咕着这里的摆设不如凌潇国般的华丽漂亮,却不敢开口抱怨。
李宓筠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闲话家常起来。过了半个时辰後,李宓筠也觉得有些乏了,正欲遣退众嫔妃,却有一人大摇大摆的从殿门口走进来。
「哎哟,妾身似乎来迟了,还望各位娘娘恕罪。」
罗巧雯一袭彩橘明珠裙,一脸毫无悔过之意,随便朝众人给行了一礼便起身。众人心里头皆是不悦,而白汐姌更是把厌恶摆在了脸上。
易安词纳了八个人进来也就算了,里头还有那麽不识时务的女人,白汐姌实在是忍不住,率先开口喝道
「放肆!罗采女可知现下时辰为何?贵妃娘娘所定的时辰又是为何?一介小小采女,竟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如此大胆!」
罗巧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理直气壮的挺起她的胸膛,朝白汐姌说道
「昨夜皇上可是歇在妾身这呢,宁妃娘娘莫非是忘了吧!瞧你这记性,到底是人老珠黄了。」
「你...你这无礼的采女!」
语毕,白汐姌迅速起了身,走向罗巧雯面前便是狠狠挥了她一巴掌。
「宁妃,就算罗采女无礼,你也不可当众如此。」
那一巴掌似乎惊醒了众人,没有人想过向来温和的宁妃娘娘今日却变得如此直接。而李宓筠脸上却没有任何讶异之色,只是淡淡的说了这句话来喝止白汐姌。
「臣妾知错。」
低垂羽睫,白汐姌轻声说道,而後便是缓缓步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而罗巧雯痛的捂着脸,这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愣着。这下倒好了,见众嫔妃第一天便被狠狠甩了个巴掌,这颜面也被丢在地上了。
她更加愤怒,也不顾说了这话的下场,又说道
「妾身有说错吗?你们也都不年轻了,比不上咱们新人的青春貌美。再说了,筠贵妃在宫里待了那麽久,连一个孩儿都没有,哪有资格任贵妃之位?」
气氛顿时凝结,原本在罗巧雯来之前气氛还算是融洽,现在变得十分沉重。李宓筠冷冷的注视着说错话还理直气壮的罗巧雯,拿起茶盏站起身,缓步走向罗巧雯,将那茶直接往她头上倒下去
「啊啊啊啊啊!好烫!」
罗巧雯没料到李宓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这茶烫的她头痛极了,忍不住放声大叫。
「兰心,将罗采女带至外头,掌嘴二十!」
不顾罗巧雯的叫喊,兰心用力的将她给带出殿外。而那七位新人看的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李宓筠缓步步回了位上,用轻柔的语气朝众人说道
「如今皇后娘娘病着,本宫奉旨代掌管理後宫之权,若是有人不服的,便是去找皇上说去。」
众人皆是默不作声,而殿外传来了罗巧雯的凄凉叫声显得更为突兀。居於下首的颜晨璃却是勾起了抹淡笑,往欧阳雨棠那看去,似乎在示意些什麽。
「今日时辰瞧着也晚了,众位便散了吧。」
听闻这话,众妃起身一齐向筠贵妃行了一礼便告退。经过那还在被掌嘴的罗巧雯时,没有人愿意去看她一眼:谁叫她活该。
「蕙心,传本宫旨意,罗采女语出不敬,罚抄宫规十次,罚两个月俸禄,且幽禁於嫿盈宫西偏殿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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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罗采女不是与你同宫的,找个时间调教她应该不为过吧?」
颜晨璃带着欧阳雨棠至挽香宫,一进殿里头便是开口说了这句话。欧阳雨棠点了点头,似乎有察觉颜晨璃话中的深意,而後言道
「那另一位杨御女该如何是好?」
「先观察看看,若是可用的,再把她带来见本宫。」
欧阳雨棠微微颔首,思索着该如何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本是想把这同宫的二人收归於自己身旁,但罗巧雯今日此举已显现出其愚笨无知,自是让她自生自灭就好。可如今晨淑妃之意要她再去挫一挫罗巧雯的锐气,也不知到底做何打算。
「曼语,去沏三盏茶来。寄瑶,去偏殿请胡才人过来。」
本是想说为何要沏三盏茶,後闻之颜晨璃之言方明白这是打算要拉拢此次新秀容貌最艳丽的胡宜卿。欧阳雨棠未说半句话,只是静静等待着胡宜卿的到来。
她也听闻了不少有关於胡宜卿的传闻,甚是觉得对她们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本是想提议让颜晨璃拉拢其再暗中除掉她,但没想到颜晨璃早就想好这棋该如何走了。
约莫片刻,寄瑶便领着胡宜卿进殿。胡宜卿身着了鹅黄宫装,这发间也没什发饰,只又木簪给挽起,虽是简朴但又不失其风采。
「妾身参见晨淑妃娘娘、棠贵嫔娘娘。」
这礼做得十足,瞧着是个知礼之人。颜晨璃满意的点了头,素手微抬示意胡宜卿起身。
「才人坐吧。」
颜晨璃面上带着浅笑,细细打量着胡宜卿。样貌恭顺有礼,又有好皮囊,看来得帝宠之日不远了。
「谢娘娘。」
胡宜卿又是浅浅一福,後才入了座。尔後曼语端着茶盏进殿,是那养身的红枣茶。
「今日本宫唤你来,是想要问问你对於罗采女今日此举的看法。」
颜晨璃拿起茶盏抿了口茶,静静的望着胡宜卿。胡宜卿垂下羽睫,思考了良久方说道
「妾身认为罗采女此举欠缺考虑,乃是逞口舌之争罢了。况且众位娘娘身份尊贵,哪里容得她置啄。同为新人,妾身因以此为戒,不可犯下同样的过失。」
欧阳雨棠於旁瞧着胡宜卿的面色,说这话时那神情是平静的,是一个极为沉稳之人。而颜晨璃对此没有做太多的评论,随即话锋一转,将目的给说出来
「今日你瞧这局势,皇后病重,贵妃当权。而皇后不知何时会康复,人人都向往那凤位,莫不处心积虑步步为之。而如今本宫怀有身孕,也不好侍候皇上,若是才人肯助本宫一臂之力,那本宫便会於皇上前美言几句,且以才人之姿,必定能受皇上喜爱。如何?」
听闻这话,胡宜卿面色仍是冷静,良久後起身浅浅一拜
「妾身定会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颜晨璃遣退了一干侍婢,便是阖上宫门,与欧阳雨棠、胡宜卿商讨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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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洛灵真跟着白汐姌回了宫,於庭院摆上了个棋盘,两人对坐下着棋。
「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得拉拢些人...瞧贵妃和淑妃都有属於自己的势力,咱们又不可能去投靠任何一方...为之奈何?」
「不如去拉拢那和亲公主,姐姐认为可好?」
闻洛灵真此话,白汐姌稍微愣了会,有些气愤的说道。
「那个勾引皇上的狐媚子,叫本宫去拉拢那种人?」
洛灵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有先回答白汐姌的话,只是於棋盘上轻轻放下一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汐姌听这话,心里头的气愤有些消散了。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她那忌妒的心,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洛灵真。
「欲成大事,就要懂得放下一些杂事,有所取舍。咱们只是与她暂时结盟,待目的达成时,在把她除去便是,也威胁不到咱们。」
白汐姌沉默不语,思索了良久才下定决心试试与孟皖盈结盟。便让芳雨去请孟皖盈来永纯宫。
而孟皖盈看见芳雨的到来,有些愣了会,才问道
「芳雨姑姑所来何事?」
「宁妃娘娘请小主到永纯宫一趟,小主需要梳妆吗?」
这妆都还没卸,衣服也还没换,也是刚刚好。孟皖盈摇摇头,便跟随着芳雨前往永纯宫。一路上怀着不安的心,不知道那位宁妃娘娘是打什麽如意算盘。
「娘娘,孟婕妤来了。」
芳雨推开宫门,领着孟皖盈进殿。孟皖盈左瞧瞧右瞧瞧这华丽的宫殿,比她的盈淩宫好上好多倍啊。可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可以让她随便瞧瞧的时间点,连忙朝白汐姌和洛灵真行了一礼
「妾身参见宁妃娘娘、珍嫔娘娘。」
孟皖盈恭敬的行了一礼,毕竟早上那场风波让他心里头有了恐惧,生怕会跟那个罗采女一样。
「婕妤有礼了,平身坐吧。」
过了良久,白汐姌才开口说道。孟皖盈又谢了恩,方才敢入座。孟皖盈小心翼翼的瞧着白汐姌和洛灵真的脸色,依旧是猜不出她们想要干嘛。
「本宫就不拐弯抹角了。婕妤应该也知道这後宫有两股势力:一是贵妃,二为淑妃。而本宫欲自成一派,婕妤可愿意助本宫?」
孟皖盈这心里头的疑惑加重了–她怎麽都看不出来有两股势力?早上她看着贵妃和淑妃和气融融,又没什大事发生,只有那个不要命的罗采女惹了贵妃而已。可既然宁妃这样说,她也是装懂的点了点头。
「妾身愚笨...若是娘娘不嫌弃,妾身定会帮您的。」
洛灵真於旁观察孟皖盈的一举一动,撇见孟皖盈的手不停的发抖,微微的朝白汐姌摇了摇头。而後白汐姌也没有继续与孟皖盈说结盟一事,闲话家常了会便是放她回去。
「妹妹认为孟婕妤这人不行?」
「自然是不行的,这人无胆量也甚无城府。」
「那可还有人选?」
「妹妹倒是有一个主意...咱们找安淑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