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始至终，没有考虑过与夏阳坦承。
这一刻她深刻明白自己，或许是那样肯定的认定，他们不久的将来会分开。
她没有抱存任何浪漫的遐想或心愿他们会走到最後。
所以她不会让自己回忆的阴暗变成磨难让他烦恼，也不会让它成为将来分开後能刺伤自己的利刃。
像只刺蝟的不敢捧出真心。
十七
捏着纸张，女生蹙眉，聚精会神在上头密密麻麻的答案。
「……画错卡了。」
气恼地将成绩单塞进沉甸甸的书包，瞬间沦落成皱巴巴的废纸。瘫坐在椅子上，随手用力翻着英文试题本，心情浮躁。
阅读测验错了两题，明明都将文章看完了，脑波跟文章作者合不上。
半晌，有重新拿起英文作文答案卷起来，如果选择题不好好拿满分，该怎麽给手写题目扣分……
「尹烟你干麽，出来排队了，要去礼堂了。」
「听到啦。」
将不合心意的试卷通通堆进抽屉，整理好笔袋，座椅也不尝试靠上，桌子底下还放着新发下来的课本。
模拟考的成绩在毕业典礼当天发放真的挺扫兴的。
彻头彻尾给高二生浇一头冷水，现场哭出来可能都不是因为舍不得毕业生。
是哀悼前途渺茫呀。
「还在介意你的英文成绩？你这次数学不是发挥得很好？班上没有几个人级分比你高。」
「我们班是文科班。」
「我们班要拚商科的多，数学不会差好吗。」
女生依然郁郁。「我就是英文想拿满级。」
「国文跟社会两科给你满级还不够，给人点活路，这只是模拟考啊。」翻了白眼，陆萌推着女生懒散的的身子加速。
过了六月初夏，他们都会变成这样。
加倍斤斤计较於考试卷的分数，争胜於一分两分的差距。
关於青春的兵荒马乱，浮动的学业名次与绷紧的友情聚散，萌芽的丝丝怦然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
倚靠楼梯扶手，目光漫不经心在礼堂一楼的万头钻动中搜寻，辨识着高三毕业生的班级，尹烟没有找到尹墨司。
撇撇嘴，赶紧跟上陆萌的步伐，免得错过回到班上在看台的位置。班会时间她写完两张国文试卷，她可以回答出所有多选题不正确的选项，但是，高二生毕业典礼的进场路线她真的一头雾水。
「唉，毕业生致词跟毕业证书代表都是尹墨司学长。」
翻过手中单字卡的尹烟手一顿。「不好吗？为什麽叹气？」
她倒是乐呵呵，撑着下巴，百般无聊。
「就是太好了，我们望尘莫及，学长肯定连奖项都是市长奖吧，学长到底有什麽事情做不好的？」
一愣，与此同时，毕业生致词在掌声中扬起，清冷沉稳的嗓音在瞬间静下的空间回荡，抑扬顿挫恰到好处，没有令人头皮发麻的生涩与矫情，女生黑色的淡漠眸子一下子温软了。
将那个礼台上小小的身影攥入清淡的眼光。
「……没有，他什麽都能做好。」从小到大。
「煮饭也行？」
「不会饿死，可以下咽。」技能没有封顶。
「唔，安慰人呢？」
尹烟眨眨眼睛。「哄我很得心应手。」说来都有些骄傲，她就是乐意让他宠着。
反正他现在单身，所有好都给我才不会浪费。女生又俐落翻过一页单字卡。
得瑟的轻哼掩没在哄堂的掌声。陆萌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估计是接下来的长官来宾致词时间难熬，扭着头睡觉嫌不舒服，打起精神跟尹烟搭话。
「能当尹墨司学长的奶茶可真幸福。」
「呃，为什麽是奶茶？什麽意思呢。」
她笑得腼腆。「最近追完一部陆剧，配角总是喊着谁能成为男主角的奶茶，大概是成为男生眼里的那颗苹果的意思。」
「……多读点书，少追点更新。」
「你不懂，压力大就想追剧啊。」她哭丧着脸，见到导师锐利的眼刀，压低了声音。
尹烟收起原本在读的单字卡，换上摺成小方纸的历史年代表，前一天整理好的世界史。
她不吃这套，挑了眉。「我看你从高一刚入学就压力大。」
陆萌蔫了。半晌没有出声，耐不住又手肘撞撞女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你的单字卡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