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刀剑男士什麽时候会突然出现在我身旁之前,为了不马上被发现,我得赶紧找个可以待一阵子的地方。
「这边感觉主人的灵力越来越浓了,会不会就在这附近阿—」突然,从山林的後方,传来了有人在交谈的声音。
我倏地转头向後面看,的确看见了几个应该是刀剑男士的人正往这里走过来。
而刚刚的声音可能是走在前头的大和守安定。
「说来还真奇怪阿—刚刚采果实的时候,确实感觉到灵力变浓——虽然现在已经淡了很多啦」
「对阿,因为很久没有感觉到主人的灵力,所以我还怀疑了一会到底是不是」
「希望不是像上次那样清光说的因为灵力而倒下阿—」
他们在说什麽?
为什麽这时候也可以感知到审神者的灵力?
这样说起来,上次因为灵力昏倒的那次,明明只是在房间、也没什麽动静,外面却突然聚集了很多刀剑、还有清光能及时赶来,确实也是这个原因。
而照他们的话来推论,刚才本丸隐约的骚动也是因为他们感觉到我的灵力了。
但是这次为什麽也有灵力?我只是受了个伤、流了个血阿。
等等…血?
「咦?那里好像有东西在—」随着他们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有人看见我了。尽管我整个身子都藏在草丛中躲的好好的。
本来觉得可以在这里等着他们走远,看来是没办法了阿。
我当机立断的站了起身、弯着身子往反方向冲出去,现在不跑什麽时候跑阿。
我往刚才就看好的小屋子跑了过去,就在离我草丛不远处的地方。那可能就是之前刀剑提到过的很少在使用的、离田地很远的仓库。
而且,就安全上而言,至少我确定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人靠近那间屋子。要是有刀剑男士在的话,早就察觉到我的灵力、发现我了吧。
我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把门带上。
还好大概是视线被遮蔽住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动静,就这样回去主屋那边了。
因为再次放松心情,我开始观察起这个仓库。
这间屋子外面看起来很旧、像是用木板随便搭建起的,但里面的装设却还挺新,有类似钢和铁的材质在墙壁和天花板像是钢筋一样支撑着。
另外,让我最惊讶的是这间屋子的大小。刚才从外面看的时候,明明就只有大概两张双人床的大小吧。进来之後,里面却比我想像的大很多,至少像是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
这就是传说中的异空间吗!?
只要穿过某个传送点就会到一个新的地方,像是任意门的那种感觉。
我小心的往屋子内部走去,虽然放眼望去见到的都很像是现代才会看见的高科技的设备,地上却也摆放着一些工业用的材料,例如玉钢和木材等的。
越往屋子的中心走,越觉得有股炽热的气流由内往外发散。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传统的寺庙参拜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大概就是火炉一类的东西?
阿,还真的有阿。
从大门走进来之後,没有特定的走道让人行走,而是四处散落着木箱子,有些堆到四五箱高、有些则是半开状态放在地上。为了不让最近运气坏的我再度摊上什麽事情,所以没有去看那些箱子都装些什麽。
但估计放的也是那些工业材料吧?
而在穿越过那些障碍之後,越过转角,就看见一个超大型的火炉伫立在中心处。
不像是寺庙看过的小型焚卢,而是大型的、就像是放大了好几倍的披萨窑烤炉。请原谅我的形容总是这麽世俗,但这样的东西真的不是可以随便在现代看见的。
在火炉的底端用红色的砖头砌着、似乎是底座,有些接近火源处的已经被烧的灰黑了。而在和红砖接合处有一个不大的空间供人窑制些什麽东西,而在红砖上接着的是银色金属类材质的长管,而在那之上就是直冲天花板的烟囱了。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烟囱,但直接连接火源处到屋外的管线,应该也是相关的用途吧。
不知道在这个本丸里为什麽有这样的地方。有什麽东西是需要用热火制作的吗?还是说这里真的是烤披萨用的?的确也是离厨房的地理位置最近阿…
「你在做什麽?」
…
嗯?
原来有人啊!—
我听见了不是很大的质问声,而且的确是人的声音从我身後传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是光从那短短的一句话,就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悦。
「我…只是…」想着总而言之先说些什麽好了,我虽然开了口,但却不知道要编一些什麽藉口。毕竟我连这里是哪也不知道呢。
「…是助手吗?」好像察觉到我的慌张,他自己也在思考些什麽,不小心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对对!我就是那个—助手…啦…」这种时候当然要顺着他的话走,虽然这让我有点心虚。
「是吗…的确师傅说了最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没想到他还真的附和我了,甚至自己帮我圆了这个谎。
「对,就是那样。」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在我的後头可能注意不到。
「你第一次来这里吗?」他好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听见脚步声渐渐接近。
「是的,刚才还迷路了呢—」为了以防出什麽差错,我顺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护具直接往头上戴,至少不要让他看见我的脸比较安全。
这个护具是为了防止制作东西时,火花飞溅到面部、造成受伤而设计的。但这里的好像比较高级,是像打棒球时捕手所戴的护具一样,直接整个戴上头部,保护的范围延伸到了整个头部,只有眼睛前是透明可视的,其他的五官都遮住,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极好的伪装道具。
「…现在就戴上吗?…很专业呢—」在我正好乔好有点过大的护具、再次抬头时,那位不知名的男子就已经站到了我面前。还好有赶上。
不对,他并不是不知名的男子。
就在刚才对上他视线时,我那只有这时候中用的脑里浮现他的名字了。
山姥切国广。
他身上披着一块像是被单(吧?)的白布,就连头上也像连帽衫一样的拉起、遮住头部的一大半部分。但是从我这个身高来看,正好能见到在白布之下若隐若现的金发。
不只头发是金色的、他的五官也是外国混血儿般的精致,不知道为什麽要将这样令人称羡的外貌给遮住。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能知道他的名字,肯定这家伙也是刀剑男士了。
那他没有发现我是审神者吗?
先不说因为脸被遮住,所以他看不见我的长相。难道他不像其他刀剑一样能感觉到我的灵力吗?
我悄悄的瞥了眼刚才被划开的伤痕,大概早在进来这屋子时就止血了,现在只剩浅色的疤痕而已。
那麽,流血时有灵力,止血之後、没有灵力。这就跟之前的推论吻合了
—血就是审神者的灵力。
除非是自己主动使用灵力、或是被动地因受伤而流血,其他时间审神者就像正常人一样,刀剑男子并不会感觉到灵力的存在。
也难怪在之前审神者的笔记中没有记到灵力的详细叙述了。因为对她来说,灵力就是血液、血液就是灵力,这种再正常不过、而且还是自出生而来的事情,当然不必特别写出来。
就像是正常人不会在日记里写下「今天身体里也有血在流呢!」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我不小心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自顾自的闷笑起来。
「怎麽了吗?」山姥切国广依然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只是,好像从原来信任的眼神又成了怀疑的眼神。
「不、什麽都没有…那个—因为是第一次来,能帮我介绍一下这里吗?」我再次把护具整了整,顺便把视线移开,往火炉走了过去,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被转移了话题,山姥切国广也只好跟在我後面过来了。
「…就如你的工作一样,这里是锻刀室。待主人下令所需素材数量之後,师傅就会开始打造新的刀剑,每次需要的时间不一定。」
他指了指放在一边地上的几种材料之後,又指了指火炉。
这个介绍还真是详细阿…就算听了也不知道锻刀到底要怎麽做呢。
好吧,毕竟我都装成是那个师傅的助手,他可能以为我早就熟悉过程了。
锻刀阿,这个词我曾经在审神者房间见过呢。也就是说这里造出来刀剑会成为新的刀剑男士吧。
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师傅、估计就是锻刀师了。而进来时看见的工业材料和一箱箱的木箱里装的也都是所谓的素材吧。
但是锻刀师这个时间竟然不在吗?关於本丸除了刀剑男士之外的人员,记得书里写的好像他们是长驻在那儿的、类似於式神的存在。可能也跟身为付丧神的刀剑男士一样,是藉由审神者的灵力显现出的。
「那麽,今天要开始锻刀了吗?」冷不防的山姥切国广打断了我的思考,拿了些像是锻刀用的器具过来,一脸就是要我赶快动手工作。
先不管锻刀师为什麽不在了,身为助手的我(伪)好像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