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维恩关系破冰之後,库山终於可以高枕无忧,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意犹未尽离开棉被。简单梳洗了下,他走入饭厅,爬满脸的瞌睡虫瞬间被桌上丰盛的午餐吓得无影无踪。
「小恩,这是你做的?」
海洋母亲在上,谁能告诉他这是怎麽回事?由莳萝鲜虾、烟燻鲑鱼、鱼子酱组合成的拼盘,小牛菲力与顶级龙虾套餐,酥嫩的烤全鸡……菜色多到让人眼花撩乱,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海王类霸王餐!
如果维恩说是,他宁愿再回去房里睡一觉,睡醒再来!
「不是,是安怕我们赶不及吃饭,特地过来帮忙的。」维恩手持刀叉瞪了库山一眼,「怎麽,我厨艺有很差吗?」
她非黑即白的问题,让库山想起去年维恩为了给他一个生日惊喜,把厨房炸掉的惊人创举。
『我只是想让火大一点就改良了一下电磁炉,谁知道……』
那一次的「惊喜」让库山明白,如果想要保全这个家,最好不要让科学家有机会改良家里的任何东西。
「心意比厨艺更重要。」
他一边开动一边讲的肺腑之言马上就被维恩翻了白眼带过。
「新七武海的缺额出来了吗?」
「上上个礼拜就出来了。」
「上上礼拜……不就是召开七武海会议的上礼拜吗?」
维恩震惊昂首,手里的叉子停在半空,既然早就内定好了,干嘛又演这麽大一出戏?
「政府本就有意让小丑巴其填补七武海的空缺,不过他比较特殊,才特别探探其他三个七武海的想法。」不想让维恩误解,库山特地划清界线,「这件事我和波尔萨利诺、萨卡斯基也是之後才知道。」
维恩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人头只值一千五百万贝里的小海贼,却能跟实力上亿的人物平起平坐,任谁都会不高兴,搞不好还会引起七武海的不满,替如今不安的大海多添变数。不过政府之所以邀请小丑巴其的动机很单纯,是因为他曾经待过海贼王船上,且和四皇红发是朋友的背景吸引了大批强悍的海贼加入他的旗下,让他姑且在乱世里占了一席之地。
原悬赏金额零的黑胡子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已经自行放弃七武海的称号,但他可是亲手打败火拳艾斯,卑鄙杀害白胡子的小人。
维恩无聊翻了翻报纸,忽然想起一件事。
「草帽还活着的事你听说了吧,他趁你们三个不在的时候,和『冥王』雷利、『海侠』吉贝尔又跑来本部捣乱,还敲了广场的奥克斯钟十六下。」
「我知道,对过去一年敲八下表示感谢,又敲八下祈祷新的一年能够顺利,敲的时机点不对,似乎表明要和政府下战帖。」
她啜饮冰凉的红茶,细细观察正以惊人速度横扫桌面的男人。
「你没有很生气。」
「草帽鲁夫是卡普先生的孙子,他只是来献花而已,小兵挨了几顿揍不碍事。」库山嘴里咬着蟹肉,漫不经心应了几句。
「你实验都完成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晚点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你要带我去?」维恩心中窃喜,这下省得她主动开口,她本来就打算亲自试试捕兽夹的威力。
「是阿,确保我不在时『有人』可以照顾你。」
「好。」
没听出库山话中有话,她配合的点点头,反正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在坐等库山捷报的同时还有免费保镖顾着她,何乐而不为?
可惜维恩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而库山永远也想不到,当初明明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托付於那个人,最後却在心头刻下无法抹灭的痛苦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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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维恩和库山一出现在广场,执勤的海兵们纷纷对气场强大的两人行了动作满分的军礼,乖乖退到两旁让出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他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严格来说,只有库山一人习以为常,维恩完全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毕竟她生而高贵,对这种基本礼数早已麻木。
两人的行囊在离家前已经先交由士兵送上船,要不是全海军本部都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不然看他们一派轻松,所有人还以为上将跟科学院院长是要公然跷班,快乐的出游踏青。
发觉库山正牵着她走向忒堤斯的神像,错过在登船板前等候的飞鼠等人,维恩也就静静由着他,她知道人类有在心灵上寻求寄托的习惯。
「出航前的祷告吗?」
站在离库山稍远的地方,维恩得以不用抬头看他虔诚的侧脸看到脖子痛。他实在是太高了,就连女性中算高挑的她也只能勉勉强强跟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相瞪而已。
「嗯,刚刚提到奥克斯钟突然想到。」
祷告结束以後,青雉睁开黑曜的双眼,深情凝视一脸云淡风轻的女人。
「你有想要跟海洋母亲说的话吗?」
「神会愿意听恶魔的祈祷?」维恩扬了扬秀气的眉,截然不同的存在不可能和平共存吧,搞不好她刚许愿就被天打雷劈什麽的。
「你是一半的凡人。」库山温柔鼓励她,执起白净的素手来到神像正前方。
维恩凝望着神圣高洁的白色石像,祂有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身上穿着朴素典雅的远古服饰,纯白的双眸虽然没有点上黑眼珠,但也能从脸部线条看出祂是一名相当仁慈的女神。
一部分的她是这麽想的,身为恶魔的另一半却感到芒刺在背,感觉那对洞悉一切的双眼正死死的瞪着她。
她该开口说出她的愿望吗?她不止是自视为神的世界贵族的後代,更是罪孽深重的恶魔,这麽糟糕的她,也有被拯救的资格吗?
男人的体温透过手心温暖了身体,维恩对上身旁温润的黑眸,一股勇气油然而生,她已经答应过劳尼不再自责,也选择回应库山的感情了,天打雷劈还是上刀山下油锅都来吧,她愿意因库山承受所有诅咒。
十指嵌握,她紧闭浅紫色的眼皮低头,颤抖说出最深沉的渴望。
「海洋母亲在上,我乃大海之子嗣,希弗斯坦·维恩。我祈求您庇佑库山出战告捷,到时候……我愿意嫁给库山,当他最美丽的新娘。」
维恩睁开深邃的瑰眸,仰头迎向男人柔情中带有三分惊喜的目光,从他眼里瞧见唯一的倒影。
「以忒堤斯母亲之名,我库山必会凯旋归来,迎娶希弗斯坦·维恩为此生唯一的妻子。」
库山紧紧望着他挚爱的女人,毫不迟疑的对石像宣誓,轻轻提起纤细修长的玉指,弯下身,在她手背落下慎重神圣的一吻。
海岸边、石像前,浪漫的氛围充斥天地之间,一对完美佳偶彷佛正处在无形的大教堂,四周洒满鲜红欲滴的红玫瑰,没有掌声、没有欢呼。
只有他们彼此相凝相望。
「一言为定。」维恩淘气地伸出小拇指,漂亮的眉眼灿烂生辉,要求打个勾勾。
拗不过小霸王的任性要求,库山笑着回勾住她,这一次,盖上大拇哥的不再是冰冷的遗愿,而是溢出胸臆的暖心承诺。
「一言为定。」
在远处和飞鼠见证这一切的战国、卡普莫不感到深深的心灵撼动,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小夥子「青雉」库山,终於在这天觅得了他的真爱佳人。
半小时前马林福特港湾M-C0004军舰船长室
「上将,海楼石清点无误,请您过目。」
布兰纽手持一张长到拖地的书面纸,上面每一行的句子前面全部打了一个醒目的红色小勾。
「鬼蜘蛛去哪里了。」
坐在檀木桌後的萨卡斯基并没有接过那张密密麻麻的核对单,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压倒性的气魄要人俯首称臣。
「回……回禀上将,贝卡帕库临时把中将叫走了,说是有事要交代。」
「去多久?」
男人依旧是毫无跌宕起伏的问句,布兰纽觉得室温好像比刚才更下降了十度。
「大概……大概五分钟内回来。」
他的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就怕一个不小心死无全屍,这跟上次的诈死可是完全不同档次的。
话甫落音,门外便传来粗哑的求见声,很明显是长年抽菸的人才会有的嗓子。
萨卡斯基冷酷的神色终於缓了下来,他最痛恨的就是计画延宕。
「进来,贝卡帕库说了什麽?」
「报告上将,博士告诉我海楼石的位置该怎麽排放,才能促使魔鬼露出真面目。」鬼蜘蛛露出邪佞的笑容,似乎相当满意贝卡帕库的法子,而且迫不及待想付诸实行。
对低级的恶趣味不感兴趣,赤犬双手抱胸,没有温度的严酷眼神和窗外烈阳成了强烈对比。
「波尔萨利诺还是不愿意出手吗?」
「是的,他说明日得执行元帅派发的任务。」
「哼,死性不改。」知道同袍肯定有别的考量,赤犬不悦咒骂几句,「库山跟那家伙有什麽行动没有?」
「恕属下无能,他身边的飞鼠和斯摩格很棘手。」
鬼蜘蛛行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他不奢望这种不痛不痒的行为能够减低赤犬的怒气,只想为自己的失职负责。
「无所谓,我们必定是胜利的一方,因为……」赤犬绷着一张脸抬头,帽檐阴影连带缩短消失,深沉的黑眸闪过寒光,右手狠劲的握拳道。
「『正义』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