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虽然我没办法救到每个像你一样有忧郁症的人,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对於宁茵来说,能够来到了身心科,看见有些忧郁症的病患慢慢地走出,那股没有救到宁欣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彷佛有减少了一些。
因此,在与诺一结婚後的第三天,宁茵打算以人妻的身份回到医院上班。
「你怎麽不多请几天假?」
身为人夫的诺一,看到宁茵在收拾东西,便好奇问了她,才知道她明天就要上班了。
「请那麽多天干嘛?」
「老婆说的是。」
因为知道宁茵只要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的个性,所以诺一没有继续跟她争论下去,而是尊重她的决定。
诺一听见闹钟声响,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後,温柔的对着宁茵,道:「老婆,我先去买早餐,你再睡一会啊。」
「好。」
「等等闹钟会再叫,那时候你就要起床了,不要赖床哦。」听到宁茵轻嗯了一声,诺一吻了她的额头,便下床刷牙洗脸。
等诺一买了一堆宁茵爱吃的回来,她已经整理好服装仪容,可他却不悦的噘着嘴。
「你干嘛?」瞧见诺一的反应,她莫名其妙的皱眉。
「本来想说你如果赖床,我就有机会看到你的撒娇。」
宁茵叹口气,上前接过早餐,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真的有病。」
「听说跟有病的人结婚的人更有病。」
「是吗?」她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生气,反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麽我们可以打破世界纪录。」
「什麽世界纪录?」他追问。
「三天就离婚的纪录。」
宁茵说完还送给诺一一个灿笑,他立刻抱住了她,哀嚎:「我错了,我不该皮,求你原谅我。」
「别闹了。」她推开了诺一,再赏个白眼给他,「快来吃早餐吧。」
当宁茵来到工作岗位,同事们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应各个不同。
「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
「可惜了,我还想说要把我侄子介绍给你。」
「好想看看宁茵的老公哦。」
但由於同事们反应太过於热络,害得宁茵很尴尬,只能乾笑不语,如果不是依涵出面帮忙,她真不知道要怎麽打发他们。
「先去发药吧,病人都在等着吃药。」
宁茵忙到下午一点多才吃饭,而吃完午饭,准备继续工作时,却看见书恒的讯息,所以她请人注意状况,便赶紧去大厅找他。
「这是我爸妈要我带来的。」
宁茵看着一大盒的礼物,和书恒推拒。「舅舅和舅妈太客气了。」
「姐,你就收下吧。」书恒硬是将礼物给宁茵,「他们因为你结婚那天来不及从国外赶回来,没办法到场给你祝福,已经很愧疚了,你别让他们继续愧疚。」
宁茵也没有继续推拒,而是买杯红茶请书恒。
两人聊了一些近况以後,有人边很着急朝着他们跑来边呼唤她的名字,她先纳闷看了他一眼,然後对着书恒道:「我先去忙。」
「快去忙吧。」
宁茵点头,对着满全是着急的同事问:「怎麽了?」
「有个病人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要自杀……」
「安眠药是管制药,除非医生开……」她思索片刻,才问:「这位病人有什麽病历可以拿到安眠药吗?」
「这位病人叫简蔚涵,她有忧郁症的病史。」
在听到简蔚涵这个名字时,宁茵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位病人就是依涵的妹妹。
「她在哪?」
等到宁茵赶过去,只见简爸爸和简妈妈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而神色担忧的等候结果。可不管她怎麽找,就是没有看到依涵的身影。
「去哪了?」宁茵担心的再次提起脚步四处寻找着,最後在楼梯间发现了依涵。
宁茵从後方看见依涵在抽搐着,於是坐到她的身畔,并递给了她卫生纸,「蔚涵会没事的。」
「我知道,可是……」依涵接过了卫生纸,抹掉了眼泪才继续道:「可是我只要想到我明明就有发现她的异状,但对她不够关心,才会导致她无处发泄自己的情绪,最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
看着这样的依涵,宁茵彷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这不能够怪你。」她拍拍依涵的背,「是人性太过於可恶,才会让蔚涵走上这条路。」
「是啊,但如果我知道她发生的事情,我就可以去阻止那些扭曲的人性,就算阻止不了,至少可以救到蔚涵……」她朝着宁茵大声的问道:「所以这怎麽可以不怪我呢?」
「你别这样。」宁茵看依涵激动的模样,她把依涵拥入怀中,「我相信蔚涵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怪自己。」
无助的依涵,让宁茵那些冰封的伤口,再次被人揭开,她也跟难受的流泪。
在蔚涵醒过来之後,家人之间的袒露,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抚平。
但希望一个人能真正从过去伤害走出,不单单只是这样而已。
「给那孩子忙到没有时间思考不就好了?」
诺一看宁茵不好好吃饭,整个心思都不在这样,所以他询问了她,而她把事情告诉了他後,他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那蔚蓝饭店还有职缺吗?」
「有,但目前只剩下清洁员。」
宁茵向依涵提议让蔚涵来蔚蓝饭店工作的事情,而依涵也同意了,所以她选择在出院的前一天来找蔚涵。
「还记得我吗?」
「嗯,你是我姐的朋友。」蔚涵点头,随後又问:「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吗?」
「你想要去蔚蓝饭店工作吗?」宁茵尴尬的搔头,「只是现在只有清洁员的职缺,但我有跟我老公说了,如果你表现的不错,之後慢慢提高你的职位……不过你不想做也没关系。」
「为什麽要帮我?」
宁茵没想到蔚涵会这样问,便抬眼看了她,但她在蔚涵的眼中看见了质疑和不信任。
这样的蔚涵,宁茵想起了自己在受伤後,害怕又被人伤害的防卫。
「因为我是你姐的朋友,你就像是我的妹妹。」
「是吗?」蔚涵还是保持着迟疑。「难道不是有目的的吗?」
「我有目的啊,目的就是希望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她摸了蔚涵的头,问:「这样可以吗?」
「……谢谢你。」
虽然不可否认,宁茵这麽帮蔚涵是有自己的私心,但看见蔚涵渐渐地不再需要依靠药物,她比谁都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