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偶尔会觉得不太舒服,但我并没有不高兴,因为下一秒涌上的想法都是──他们还深陷在失去小品的悲伤之中。
同时我也好奇,我都十六岁了,距离和他们相识的十四岁那年已经过了两年,我的外表也有了变化,难道还跟小品很相像吗?虽然也无从求证。
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巧合,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所以我还问过爸妈,是不是有个我不知道的姊妹存在,结果爸妈为此笑了好几天,还发毒誓说他们两个都没有流落在外的女儿。
或者,其实是我小时候曾经自学过,但某天不小心撞伤头或出车祸,导致失去了记忆,忘记自己就是小品?毕竟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不过,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再度换来了爸妈的取笑。
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我是楼有葳,不是小品,就算我们长得很像,大概也真的是巧合。
「你们没听过一个都市传说吗?据说如果见到和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就会死掉耶。」国三毕业那天,余洁主动跟熊妍说了这件事,熊妍这个乌鸦嘴立刻胡说八道。
「那照镜子不就会死掉了?」余洁嗤之以鼻。
回忆到这里,我将注意力转回当下,熊妍正哀怨地说:「马上就是两天一夜的公民训练活动了,你们一定是一组对吧?我班上的人好难相处,我好想转到你们班……」
「别傻了,快要打钟了,你赶快走吧。」高立丞摆摆手。
「唉,你们都没办法体会我的无奈……」熊妍哭丧着脸离开。
「我们下堂是体育课,快点走吧。」
「这堂体育课要上什麽?」高立丞问。
「好像是打躲避球,有点期待。」余洁兴奋地说,我却垮了脸。
「我对躲避球很不擅长。」我叹气。
「这样吗?那放心,我们会帮你的。」殷砚像个可靠的大哥哥一样,这句话让我觉得十分温暖。
结果,没想到我和殷砚居然被分到了不同队。
「这下子他不能罩你了。」高立丞幸灾乐祸,顺带一提,他也是敌队的。
「放心吧,还有我呢。」幸好还有余洁站在我这里。
「果然还是只有女人之间的友情最可靠了。」我可怜兮兮地说。不是我想装柔弱,几乎所有运动我都擅长,唯独躲避球真的不行。
看着不怀好意的球高速朝自己飞过来,这怎麽样都无法轻松以对啊!如果是网球还可以打回去呢……
我把希望都放在余洁身上,她也真的很有义气地将飞到我面前的球一一接住,而高立丞这个浑蛋看准了我怕球,不断地故意攻击我,我决定等等中午要吃掉他每天都会带的水果,好好报复一番。
大概是因为害怕,所以我特别会躲,再加上余洁「舍身救义」,於是我成为了队伍中最後的幸存者,而敌队则还有殷砚和高立丞。
「投降吧,楼有葳!」高立丞仰天长笑,简直和武侠片中的恶人没两样。
我心想乾脆让他轻轻打我一下,别再折磨我了,高立丞却说他要帮我克服对球的恐惧,而同队的同学又不断在场外齐声呐喊要我加油,「扳回一城啊!楼有葳!」
说得简单,我就是很怕球啊!
「觉悟吧!」高立丞接住了外场传来的球,用力朝我丢了过来。
「哇!」我惊喊一声,赶紧往另一边闪,球落到了敌队的外场,他们抓准机会又瞄准我砸来,我差点转身不及,球又再一次传到另一边的敌队成员手里。
这下子,情况变成他们所有人针对我一个,虽然我自认动作敏捷,但对方攻势太密集,再加上我又不敢主动接球,於是我的体力不可避免地逐渐流失。球又再次传到了高立丞手中,他毫不留情地把球丢向我,我用尽力气往左一闪,就这样跌倒了。
但那些男生根本不懂什麽叫怜香惜玉,外场的人一接到球,又再次朝我猛砸,我根本是连滚带爬地躲过,球又回到了敌队的内场。我正感到绝望的时候,球被我们外场的人接到了,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中了高立丞。
我们这一队的同学们纷纷欢呼,然而与此同时,球也被殷砚接到了。
「殷砚!快丢!」他们齐声喊着,真是一群恶魔。
「拜托小力点。」我哀求。
而殷砚只是静静看着我,然後松手让球滚到了我的脚边。
「砸我吧,楼有葳。」接着,他说出了令全班震惊的话。
「啊?」我也一愣,这是什麽霸气宣言?
他在白线之後蹲了下来,带着浅笑指指我脚边的球,「拿起它来砸我吧。」
「殷砚!你疯了啊!快点打她我们就赢了!」高立丞气恼地在场外大叫,殷砚像是没听到一样。
我有些发颤地拿起脚边的球,场外的队友们发出即将获得胜利的喜悦欢呼,「但这是……作弊。」
「作弊是偷偷来,我们光明正大,你情我愿,怎麽会是作弊?」殷砚讲起歪理时还挺有那麽回事的。
所以我轻轻把球往他身上丢去,赢得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