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未了 — Chapter10

「是...是...是谁丢的?」

女孩看着池塘里散乱的书籍和文具,错愕地看着一旁围观的人,但却没人回应她的质问,

女孩生气地大喊:

「是谁!!」

同学似乎被他的怒气震慑,眼神不约而同瞄向旁边的一个女生,

被捉弄的女孩循着视线发现了和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许湛欣:

「湛欣!原来你在这里,刚刚怎麽都不出声,有人把我的书包丢到池塘里了,快来帮帮我!」

女孩靠近湛欣,但她却一脸淡漠的後退两步,

「湛欣,怎麽了吗?」女孩不明所以的看着许湛欣,

「是我做的。」湛欣瞥了她一眼,但已经不复以往,

「甚麽?你做的?不要跟我开玩笑啦,不可能是你啦。」女孩带着明显僵硬的笑容,

「我说是我,就是我。」湛欣的表情漠然地好像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怎麽可能...?你在说甚麽?怎麽可能...」女孩眼眶微微泛红,颤抖地说出每一个字,

「够了!不要再装可怜了!看了就恶心。」

「什麽...」

「我说够了!杨雅媛,我受够你了!每次都把我当成甚麽?你的仆人吗?每次你闯祸犯错都要我帮你收拾残局、帮你道歉、帮你想办法,还要忍受你烦人的大小姐脾气,你说,你有把我当朋友吗?有吗!」湛欣瞪着她,周围锐利的目光刺破了女孩内心一层层的信任,

「我当然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啊!湛欣,为甚麽你突然...」

女孩想拉住湛欣的手,却被她一手甩开,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其实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只是因为我总是顺从你、你知道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离开你、因为我们认识十年了,所以你才一直肆意的浪费我对你的好!」

女孩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个她到目前为止最最珍惜的一个朋友,含着泪诉说她有多委屈,

「你除了家里有钱,你还有什麽好的?你以为你真的很美吗?你以为你真的聪明到没对手吗?你甚麽都不会!」湛欣看着女孩,忍住满盈眼眶的泪水,

「只懂得用金钱和权力交朋友,有几个真心的都不知道,可怜。」

湛欣咬紧下唇,对她十年的朋友撂下这句话,两行泪水滑落脸颊,勾着身旁男孩的手转身,

女孩看着那个她最好的朋友以及那段时间里最爱的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双腿无力的跪坐在草地上,周遭所有人的关心耳语都像在嘲讽女孩的一厢情愿。

她好难过,

为甚麽到最後是一个她以为一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爱她的人背叛了她、

为甚麽,连湛欣也抛弃了她...,

等到她湿漉漉的书包被好心的同学捞了上来,周遭人群也逐渐散去,

女孩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想着和湛欣过去所有美好的一切,

明明都是那麽真实,看不出一点瑕疵,怎麽一瞬间,就被摧毁的甚麽也不剩?

一阵铃声响起,口袋里的手机微弱的震动着,

女孩接起电话,哑声说着:「喂?」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

「雅媛,方便讲电话吗?」

「爸...?」电话是女孩的父亲打来的,

「刚才隔壁发生火灾...」父亲语气无力地让女孩极度不安,

「甚麽?那你们有怎麽样吗?」女孩紧张的胃痛了起来,但手机那头却迟迟没有回音,

「没事吧?爸!」

「我没事...你妈她...在房间里来不及跑...」父亲的声音逐渐沙哑,

「...我去医院找你们!!」雅媛正想冲去医院时,手机那头又传来父亲的声音,

「雅媛,你先好好在学校待着。」

「妈她怎麽了!」

「她...」从父亲颤抖的尾音女孩知道,事情没那麽简单...

「怎麽了...」

「你放学以後来医院一趟,来看你妈最後一面...」

女孩双脚一瘫,坐在地上,手机那头依旧传来父亲叮咛的语音,但她已经甚麽都听不进去,

「不可能吧...怎麽可能...」眼泪模糊了女孩的视线,泪水瞬间溃堤,

「妈那麽善良...老天爷是疯了吗?搞甚麽!」女孩抓着头,呼吸变得急促,崩溃的大哭大叫,「妈...妈!!妈!!!!」

母亲是一个很迷人的女生,因为年轻就有了孩子,所以对女孩来说,她就像个朋友、姐姐一样,十分温柔且从不打骂孩子,

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及肩的长发在女孩的印象中似乎总是披着的,

牵着她的那双手虽然并不大、却很温暖,让人很有安全感。

母亲总是把苦往肚里吞,不管遇到甚麽困难,都绝对不说出口,

一心为了丈夫和小孩,她,是一个具有传统美德的年轻妈妈。

「妈...啊!!!」女孩抱着腿放声大哭,

心缩得好紧,好痛苦、吸不到空气的感觉令她窒息到恶心想吐,

到底、为甚麽啊!母亲明明是那麽好、那麽善良的人,为甚麽老天爷连她也不放过...

拜托啊...把妈妈还来啊...

偌大的校园里彷佛只剩下女孩一个人,

她在校园里待了一个下午,没有人关心她在意她,

所有她爱的爱她的人们全都不在了、一个都没有了。

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湛欣总是第一个安慰她的人,温柔的湛欣总是耐心听完女孩所有的抱怨,在她面前,女孩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她还会想办法逗女孩开心,最後两人总会挂着笑容一起回家。

曾经笑得那麽开怀,哭得那麽过瘾。

但现在,甚麽都没了。

女孩闭上眼,尽力回想任何一点与除了湛欣的甜美回忆,

却发现、怎麽甚麽都没有呢,

怎麽除了她,自己生命里,甚麽值得怀念的片段都没有呢。

在这天,女孩失去了最珍贵的亲情、最依赖的友情和那一段尚未开始就结束的爱情,

15岁那年,她学会成长、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以是这麽薄弱,

无论1年、5年或是15年的情谊,都可能在一夕之间全部崩盘,

所以并没有努力建构感情的必要了,反正总有一天还是会全部离开,剩下自己一个人。

只要自己过得好、活得开心,其他人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啊,

特别是那些总把别人的事情摆在第一位的人们,愚蠢的令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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