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斷​​情​‌根 — 21 棋子

想起了他方才对自己生身母亲的威胁,骆情不自觉地抓皱了床褥,才让骆太医细心包紥好的伤口,因为她的用力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要比手上的伤还痛。

就为了让旁人都相信他深爱着她,他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威胁,更何况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呢?如果他从以前就是这样,那麽他已经为了她杀了多少人呢?

身上背负了这麽多条无辜的性命与罪孽,她的肩头突然感到沉重无比,颤抖着道:

「为何要这麽执着这个评价呢?他因为我死,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李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眼旁观地将视线撇到一旁去,就像是不想见到仇人那般,冷酷无情。彷佛对她好,也只是为了扮演好宠爱情妃的君王角色,对她的请求与内疚视而不见。

为何要这麽大费周章呢?难道只是为了折磨她吗?她思来想去,似乎还有一个答案。

「是因为我爹吗?」

从家书的口吻与喜鹊的转述来看,爹爹对於谋逆一事早就有所计画,也许在前朝已经开始了行动,说不定早就若有似无地让李澈嚐了不少苦头吧?

「斗不过我爹,就只能回过头来欺负我,吃定我为了大局不会说出去,只会把苦水往肚里吞,是吗?」

她试探性地问着李澈,李澈却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想不到你什麽都忘了,聪明才智却更胜从前,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看穿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他的笑容没有平时的甜腻,更没有一丝愤怒的情绪,彷佛他看待她只是个生命中的过客,只是李澈和骆寒下的一盘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他们捏来捏去、移来移去,却又舍不得叫吃将她剔除。

被如此冷淡地对待,骆情不是木头,她能感觉的到。她更感觉自己好像被四周的空气压缩着,呼吸变得困难,胸口隐隐作痛。可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乾脆追问到底。

「在你心中我是什麽呢?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动心过吗?对你而言,我只是你报复爹爹的工具吗?」

他终於有了点冷漠以外的神情,但却只是冷冷一笑。

「关你什麽事?你又不是骆情。」

「我……」

「还是说,你想代替骆情?」

始终在离床榻有段距离的李澈,终於迈开步伐,一步步地朝着床榻走去。随着稳健的步伐,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你知道,我都跟骆情怎麽相处的吗?」

「……不就是,惹她哭吗?」

李澈来到了床榻边,微倾着身子,将脸放到了骆情的面前,带着邪气的笑容自问自答道:

「那她为什麽要哭呢?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命,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总被强迫跟自己不爱的人相处,当然要哭了。」

随着话语落下,李澈也顺势将骆情扑倒在床。

他将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将头埋进她的肩颈,吻着她的耳垂。一股像是电流的触感,从耳垂放射到她的全身四肢,或轻或重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袭卷而来。

她惊慌,她失措,她想起自己以为他不屑跟她相处,从未预料到他们也有过肌肤之亲,不由得心跳加速,浑身发烫。

「陛下?」

惊慌之余,她发出疑问,却瞬间被下一个吻给覆盖。热烫在她的唇间游走,突地胸前一凉,她微微一颤,嘤咛了声。

「陛、陛下……」

「闭嘴!」

一个带着胁迫的命令落下後,身上的压力稍稍移开了些,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被迫翻身趴下,闻着带着花香的被褥,听着背後隐隐约约的呼吸声。突地一阵刺痛,让她紧抓着被褥的右手,又染红了新包紥的纱布。

他强迫似地给予他的一切,直到她几乎觉得自己不能够再承受之後,他才缓了下来。她这才感觉到背上似乎有汗水滴下滑落,触动着她全身被挑起的敏感神经,也让她的心中产生了疑问。

这难道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还是,这只是单纯地被占有呢?

骆情的脑筋一片混乱,无法细细思索,只能感觉他在她的耳边喘息声,感觉他像是珍爱一件宝物般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贪恋着她身上的每一丝香甜。

好不容易有了短暂的空档,骆情试着扭过头去,却迎面而来下一个深吻,但让她的哀号全都化成了一声呢喃。她却也终於看清了,滴在背上的不只有汗,还有泪。

突然间,眼前的他与在水月堂发怒的他重叠,她发现自己似乎将他那句「你不是骆情」过度放大,以至於忽略了当一个恨着自己的人忘了自己时,应该是要高兴,而不是气愤。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被她当作是在演戏的温柔与体贴,在梦里呢喃地唤着她的名字,在她被水呛伤後的关切眼神,在御猎场时对李浚的失控发怒,在水月堂里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她的名字,在相信她是真的忘记他时的痛彻心扉……

都是因为他深爱着她吗?

骆情无奈地笑了。

怎麽他对她的爱居然扭曲成这样?居然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就算他确定她真的已经彻底忘了他,他竟还是不承认他爱的是她,甚至一连冷落她好几天?

「为什麽要哭?」

在他将双唇移到她的後颈时,她终於有机会开口发问。

「你是爱骆情的吧?」

她不称李澈为「陛下」,也不称自己为「我」,而是将自己放到了局外人的位置,试图探究李澈最真实的心意。

李澈的吻迟疑了半秒,在她的肩上留下吻痕前,塞了句话。

「我没有。」

一阵刺痛从肩头传来,骆情却没忘了她的下个疑问,继续说道:

「那你为什麽要这麽伤心?当你知道我彻底忘了你时,你简直要崩溃了!其实你深爱着骆情吧?为什麽不承认呢?」

「我说我没有!」

李澈突地停下了动作,在她耳边发出了一声怒吼,甚至还粗鲁地抓着骆情的头发道:

「我为什麽要爱上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我自虐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是我的床伴、我控制前朝与後宫的工具,只是一颗棋子!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是!」

不是吗?

是她误会了吗?

那为什麽要对她做出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呢?若不是因为爱她,那他把这些当做什麽呢?对她的惩罚吗?是要她面对被如此占据,却又声明不爱她的痛楚与耻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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