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每刻，每分每秒？
我愣住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正如人一样，没有一只妖是一天24小时都保持着清醒的。
就算你从不发呆，你总有走神的时候吧？就算你精力超常——你总是要睡觉的吧？
这就好比同样是活着，别人走的是阳关大道，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你走的是悬于千里断崖之上的一根钢丝，还无休无止，日夜不眠。
妖生一下子就开启了地狱模式。
我立即想到了什么，“那这几百年他……”
“他大概有几百年没有怎么睡过觉了吧。”铸铎显然明白我想说些什么，“一旦失去意识，身体里的力量就会暴走，不仅会把他自己炸成碎片，周围几十公里可能都会夷为平地……”
我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几百年不睡觉？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活过这千年时间的？
他到底……为什么即便如此还要活着？
铸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又或者只是兀自陷入了回忆，他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谁？”我问。
“一个女孩。”他说，“她的灵魂似乎很特殊，对妖怪有很大的吸引力，每一世他找到她，然后动用各种关系护她周全，直到她平安死去，他就开始寻找她的下一个转世……周而复始。”
我被这三流言情小说一般的情节给整懵逼了，“他喜欢她？”
“不知道。”铸铎显得有些郁闷，“我问过他……但是他谁也不说，百鬼里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对那个人那么执着。”
……这信息量有点大。
我当时就陷入了沉思。
而这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铸铎正静静的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就好像要把我刻进骨子里，精心描摹下每一根头发丝的弧度，就像要把我揉碎碾压吞吃进肚，将粉末撒在自己的血液中交融相汇，就好像这一眼，便是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眼，是伊卡洛斯坠落时对太阳的凝望，就好像看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就能将谁留住，永远再不要离开……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自嘲地轻笑出声。
我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
“其实我早就知道。”铸铎看着我，诚恳道，“他的归来之所……不是这里。”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铸铎却不再解释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平静而放松，平白染上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体前倾，慢慢地，慢慢地向我靠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刷的一声被拉开了。
“镰生——”
我跟铸铎同时僵在了原地。
是三代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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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