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一) — 49

车子停在华茵饭店门口,饭店服务生为我开门,我一走下车,马上就有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齐小姐!晚安!」他面带亲切笑容地向我打招呼。

「晚安!」我回以他一抺微笑。

「我是饭店经理,请随我来,殿下已在等候您了。」

我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华茵饭店,大厅里的男男女女都身穿华丽的服饰,各个年龄层都有,可能是饭店经理亲自为我领路的关系,他们的目光都投向我这里,有些人似乎已认出我是谁而发出惊讶声.好险没有人激动的尖叫。

粗暴男似乎有向饭店经理告知我有个幼小心灵,饭店经理在我身旁低声说道,「不要在意他们的反应,把自己当成是一般客人就好。」

我不自在地笑了笑,因为他的表情及语气好像在和小孩子说话。

快点让我到粗暴男身边吧!

我们进入饭店的酒吧区,我一眼就看到身穿浅卡其色西装的他背对着我们坐在吧台前。我想直接冲到他身边,但马上意识到还有几双眼睛盯着我看,便认份地跟在饭店经理身後,维持优雅姿态地慢慢走向他。

还好,他似乎有心电感应似的,在我离他还有十步远时,他就已经转过身,一看到我就露出专属我的笑容。

他站起身,边走向我边将西装扣子扣上,然後对我伸出手,我马上就握住,甜甜地笑着,心中的大石头终於放下了。

饭店经理向我们含首,「殿下!楼上已帮你们备好了,祝你们有愉快的夜晚。」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楼上?我们要去哪里呀?」我好奇地问。

粗暴男带我走向电梯,我们站在电梯前,他向我眨眨眼,「去景观餐厅。」

哇!

「你今天打扮得非常美,很高兴你这麽看重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天啊!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他刚刚是说约会吗?拜托你再说一次。

我开心地笑着,心里雀跃的不得了。

「我还怕你会觉得我打扮得太孩子气了。」

「不会!这样很适合你。」他完全给我肯定。谢谢你了,小安!

电梯门开了,我们走进去,电梯小姐不等我们开口就为我们按上二十四楼。该不会全饭店的服务生都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吧!

在电梯里我的脸上维持着开心的笑容,电梯小姐从金属电梯门反射看到我不由自主的笑脸,原本专业严肃的脸因而稍稍放松,我害羞的低下头。唉呀!她是不是觉得我太孩子气啦?

电梯快速地往上升,不一会儿就到了二十四楼。我们走出电梯,马上就有位男服务生上前为我们带路。

服务生带我们到一个包厢,我感到松一口气,因为我们不必在众目睽睽之下约会。

我们坐定後,粗暴男看着我说:「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来这里,我想你应该还无法自在地在大众面前和我在一起,何况昨天是运动会,我们上了头版,现在大家一定会对我们更好奇,所以还是先避免去公共场所。毕竟我真的很希望我们第一次约会能很顺利。」

他又说约会了,真的是约会耶!

我笑着点点头,「嗯!我觉得这样很好,谢谢你的贴心。」只要能和你约会,去哪里我都无所谓的。

天啊!我好紧张喔!通常约会要做什麽呢?总不能像在粗暴男房间那样吧!应该会要有点不同,可是有什麽不同呢?尽量别把食物吃完?保持微笑?眉目传情(我还没在镜子前练习过)……我想当个满分的约会对象!

我看向窗外的夜景,手掌贴在透明窗前,不禁惊叹着,「好美喔!」

「这间包厢的景观是最好的。」

高楼林立,车流源源不息,交织的灯光闪着迷人光彩,夜晚的魔幻印入眼帘让人如痴如醉。我曾听过班上的女生会谈论和男友去哪些地方约会,山上看夜景似乎是必去的地方,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下面城市灯光组成的景象,我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有什麽好玩的,现在我虽然不是在上山,但看着底下的城市炫目的景象,我能理解为什麽那是约会必去地点了。

服务生先为我们送上饮料,我将目光移回到粗暴男身上,「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我端起面前的热饮,扑鼻的浓郁味道,让我马上就知道是什麽,「是我最爱喝的巧克力牛奶。」我惊讶地喊道。

粗暴男笑而不语。

「还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你还没喝就知道?」

「当然!它有独特香味嘛!」我喝了一口,苦中带甜的味道让我感到十分满足。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我好奇地问道,「为什麽他们总会帮我送巧克力牛奶呢?」

他耸肩不语,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我眨眨眼问着他「是你交待的?」

又耸肩不语。

「可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你根本还不认识我呀!」

「我有你所有资料,知道你喜欢的东西。」

「天啊!那个时候你就想讨好我了吗?」我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十分讨人厌!

他无奈地笑道,「这是一个老问题了,我早就告诉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倾心不已啦!而那时候你情绪很激动,我只是想也许巧克力牛奶能安抚你,所以就交待饭店准备了。」

我捧着热呼呼的巧克力牛奶,心里感动不已。「你对我真好!」想起之前老是对他摆臭脸的模样,真想找个地动钻。

服务生为我们送上餐点,他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快点吃吧!你饿了吧?」

我们边享用餐点边聊着天,他又像在他的房间内那样,极力地让我放轻松,言谈中像是有魔力般,让我一下就不再紧张,相当自在地吃着眼前食物和聊天。

我们的话题来到我的学校生活。我向他介绍董佩书,解释她才是李维钧喜欢的女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没和他说今天下午我们有些不愉快,一方面觉得怕会坏了气氛,另一方面是说了之後还得解释李维钧的「小秘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想要那麽多人知道他那自以为很重要的「小秘密」吧!

「她是运动会上跑赢你的人?」

「是呀!」我点点头。

「你很喜欢她?」

「嗯!她是我的好朋友嘛!你不喜欢你的好朋友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麽喜欢一个人。」他的脸虽然依然挂着笑容,但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是在吃醋吗?

「是你影响我的呀!你总该知道当我变成正常人後,除了会喜欢你外,也会对其他人有好感的。」

「那麽我在你心里是第一位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点头。

「我很贪心吧?」他露出愧色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也想问他我是不是第一位,包括唐若晴在内,但我没有勇气问出口,万一他迟疑怎麽办?我知道我不该受她的影响,因为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一想起那些照片和文字,我就无法不在意她曾经对粗暴男而言十分的重要。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似乎对我的学校生活十分有兴趣。

「其实我在学校很受瞩目,虽然我不太理人,但因为功课好,很多竞赛都得第一名,所以大家都会对我很尊重,以前我因此而自满,但现在却觉得那没什麽。」

「为什麽?我以为你很喜欢受到别人的赞美。」他微微皱起眉头。

我耸耸肩说道,「是啊!但那些成就都是我『目中无人』换来的。我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会有很多烦恼,人际上的最为严重,还有和父母的关系,但我从来不为这种事烦恼,因为我一点都不在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讨厌我,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用想办法去讨好任何人,所以可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会表现的那麽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对我眨眨眼,「我倒觉得没你想的那麽简单,要是你没那麽努力和坚持,根本不可能表现得那麽好。」

他又自动美化我了!

「如果我可以一直对人有感觉,我会愿意拿这些成就去换。」

「如果?为什麽说如果呢?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化去你的冰封吗?」他感到诧异。

我忘了他还不知道虽然「冰封之心」可以被化去,但在咒语未除前,下咒的人随时可以再回来下咒。

「你当然可以罗!我的意思是以前的生活,如果那些成就可以换取对人的感觉,那我爸妈就不会那麽辛苦了。」

「现在还来得及呀!我看得出来你妈对你的转变非常开心。」

「嗯!她很开心,我想全世界就属她最开心了。」我隐隐感到害怕,要是我再次被下咒,那我妈就又会伤心了。

他看出我的担忧,只是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安慰着我,「一切有我,别害怕!」

我看着他的双眼,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但我知道未来还有许多变数,以我之前心痛的程度,如果再次被下咒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存活下来,或者说我有没有勇气活下来……如果我不存在了,他和唐若晴是不是会旧情复燃呢?

「我也想知道你的高中生活。」我看着他说道。

「我的高中生活?」他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想问我和唐若晴的事?」

他戳破我的目的,我困惑地摸着脸颊。我脸上有写字吗?

「你每次想问我的情史时,脸上都会出现受伤的表情。」

我乾笑了两声。受伤的表情?真的假的?

他叹了口气,「那是我的初恋,也是让人最津津乐道的,即使知道我的婚姻得由斐基说的算,我还是想和她结婚。我那时只有十七、八岁,你可以理解那个年纪的男孩有恐怖的叛逆吧?」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她结婚完全是因为叛逆的关系?」

「可以这麽说,想和她结婚,带她出席王室的活动,都是因为想反叛的关系,我一向对斐基那套很嗤之以鼻,我不想让一本魔法书来决定我的人生。」

「可是你爱她吧?」

他表情有些为难,「当然爱!」

「为什麽你的表情那麽为难呢?」

「我不想在你面前说爱其他女人。」

我感到十分开心。原来粗暴男那麽在意我的感受呢!

「我一点都不介意。」

粗暴男露出无奈的笑容,似乎在说我骗人。

「总而言之,不像媒体说的那样,我们没有爱得死去活来,做那些事不过是小男孩的幼稚行为,若晴也很清楚我们虽然相爱,但不可能走到结婚这条路,那个时候她还常劝我不要那麽叛逆呢!」

「她那时还那麽小,怎麽可能那麽理性?」女生在我这年纪都希望有疯狂的恋爱吧!

他点头,「她是个非常理性的女孩,很会分析事情,在同年龄的男孩眼里会觉得她过於严肃,但我和她相处起来却非常的合。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很热烈的恋爱,反而很平淡,那个时候我的确觉得在她身边很自在。」

「所以她才可以高中毕业选择离开你,到国外留学?」

「嗯!也算是为我们的恋情划上句点吧!我们个性太合了,但没有激情,所以不可能结婚,总得为这段感情找个理由结束。」

「你不会想她吗?」

他耸耸肩,「我们是好朋友,已经没有像小时候那种恋爱的感觉了。」

「她有再交其他男朋友吗?」

他苦笑着,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太多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在英国的时候好像有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吧!回国後还没听说她有交男朋友,当然也许是为了避免媒体追逐,因为和我的这层关系,导致她在这里有些不自由。」

我应该就此打住,因为她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具威胁性,可是我却觉得她完美得让我嫉妒;理性兼具美丽,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对像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敢说她像我这个年纪时一定不会有什麽幼稚的想法,而我不确定我像她那个年纪时,是不是能成为成熟的女强人。

他的覆在我的手上,柔和地和我说道,「好了!别为这种事而困扰好吗?你只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就好了。」

我看着粗暴男,然後做了件令我们都吓一跳的事……

我倾身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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