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等一下是午休时间,传个LINE讯息给亲爱的班长大人後我就顺利的翘掉用来补眠的午休时间,独自一个人跑到体育内搞自闭,若说学校治安最不好的地方一定非体育馆莫属,因为教官们只会往教室那去,午休时间那里人最多,最会被当成混乱糟杂的出生地。
使出些力气推开眼前厚重的大门,在关上它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後,我终於有一股压力稍稍解除的感觉,比起宋育丞,如果王太齐在身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可能会更好。
大力的吐出一口气,我迈开脚步穿过前庭往体育馆的内部前进,一踏入到利用PU材质所铺成的地板,左右环顾一下四周,不出所料,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一切宁静到彷佛时间静止了。
我的心也快要静止了。
这样算来我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但却比之前几次都还要难过,果然迷妹不是当假的,我这次肯定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做宋育丞的迷妹。
林雨洁,套一句好友一号的专业用语,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真够三八的。
呜,真的够三八的!
眼泪又不自觉的蓄积在眼中,我仰天看向天花板,想把那该死的眼泪给逼回去泪腺里,如果再这样下去,宋育丞肯定会觉得我怪怪的吧?
如果再用有点微妙的巧思转换一下,那他肯定会发现我喜欢他。
不行不行,失恋就够丢脸了,哪能在被他发现我喜欢他。
林雨洁,振作!快振作!!
虽然脑子是这麽想,但我那不争气的泪腺就是拚命的制造出眼泪,让我的双手不管怎麽抹就是无法将泪液抹完。
我还真是懦弱。
「雨洁?」
背後突然出现那在现在的情况下极度不想要听到的声音,我僵直身体不敢轻易妄动,多麽希望自己现在听到的只是该死的幻觉。
宋育丞为什麽会在这?
「你怎麽了吗?」
感受有一只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我的内心颤抖好几下,收拾起凌乱的脑袋,我带着必死的决心转过了身。
在一刹那,我觉得我说不出任何话。
「你为什麽在哭?」
「我…我…」
「是谁惹你哭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只有难过两个字,如此霸气的话在不对的时间点听到真的特别感到惆怅,无奈自己在此刻也不能很白目地对他说我是因为你在哭,因为我只能跟他说…
「没有啦,没有人惹哭我。」
笑着泛泪真的很困难,除了要控制语气外,那鼻涕还迫不及待的想出来跟我打招呼Say声嗨。
干,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
「真的吗?雨洁你不能骗我。」
「真的啦。」我吸了吸鼻子,用学校那薄到一碰到水就会变透明的制服袖子擦了擦眼泪。「才不会有人可以欺负到我。」
除了你。
看着宋育丞用他那张会让人觉得帅得不要不要的脸面对着我,明明感觉难过到爆却还是不争气的脸红,别过头,我捏了捏洪水泛滥的鼻子,试图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为什麽还要关心我?
「雨洁,你知道结婚进行曲背後的故事吗?」
「结婚进行曲?」
「嗯,结婚进行曲。」
空着的手突然被他抓住手腕,我尚未理解出他为何突然要问自己结婚进行曲的由来,人已经被他带到讲台前,完全呈现被动状态。
「它最开始是来自於孟德尔颂写给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宋育丞一个踏步的跳上讲台,转过身露出个微笑看着我。「只不过,很多人从最原始的认知里都将它与结婚两个字间接连在了一起。」
没有回答,我也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仲夏夜之梦,也许它是在说个爱情悲剧吧。」宋育丞无奈地皱起眉头。「但它却成就了将人送进幸福美梦里的结婚进行曲。
「若是在大层面上,大家会认为这是个喜剧,每个人都各自的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惜,对我来说这也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宋育丞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流逝的很快,我甚至还以为那是我的眼睛一时眼花才看到的错觉。
看着台上的他露出一直以来从没变过的和煦笑容,我的内心感到有些苦涩,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比哭还丑好几倍的表情。
「雨洁,我弹钢琴给你听好吗?」
「好啊。」我扬起手胡乱的抹掉脸颊上那半乾的泪痕,吸了吸鼻子。「你会弹钢琴?」
「嗯,之前学过。」
他转过身背对我,跨出的脚步走向放在体育馆很久的那台老旧式钢琴,皮鞋踩在木头讲台上的喀哒声在这无人的体育馆内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宋育丞像是个专业的演奏者般,像这广大的场地行了一个鞠躬礼。
宋育丞修长的手指触上冰冷的琴键,钢琴发出一个沉重的低音,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转过头对我露出个笑容,而後开始弹奏出轻快的音符。
这一首是…
「快乐颂?」
带着愉悦的气氛,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他所弹出的乐曲,感觉伤心的心情有缓和些,没有像一开始那般像疯女人似的。
我想,宋育丞身上肯定是有着什麽魔力,我的情绪随他起伏。
林雨洁,你真是一个废物。
「好听吗?」
直到宋育丞的声音进到耳中,我这才发现他已经弹完了,睁开眼睛看像他,我露出一个笑容。
「好听,你超厉害的!」
看着我,他又再度露出他那和煦的笑容,暖暖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
「林雨洁!」
从我的後方突然传出大喊我名字的声音,害得我将剩下的字句全数吞回肚子里,转过头,远远的一个人影,不用猜我也知道那一个人是谁。
—王太齐。
「王八齐你要干嘛!」
大声地回吼回去,我这时才想到宋育丞也在场,懊恼的放松因叫王八齐而紧绷着的身体,这下我在宋育丞的心理形象可能更糟糕了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八齐害的!
「大叔找你齁。」
又再度的回吼回来,一整个体育馆都回荡着我跟他的声音,受不了这摧残,我抬起我沉重的脚步快速往他的方向前进。
大叔是我们班对班导的称呼,因为他已经迈入中年,然後又很散漫,所以大家一致性认为他根本就是个大叔界的典范,所以就乾脆直接叫他大叔了。不过午休时间大叔怎麽会找我?我明明早就跟班长大大套好交情了的说。
果然,班导心,神难测。
「你说…」
才刚站到王太齐的面前,我话都还没说完他一手就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门外的方向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就这样被他狼狈地拖到体育馆外。
「喂!」无视我的大吼大叫,王太齐单单一个字就吓得我的寒毛直竖,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
「你为什麽跟他单独待在体育馆?」
「我…」吞了一口口水,我甩开他那只抓着我的手向後退好几步,眼睛故意不去看他那张臭得吓人的脸。「我是到後来才遇到他的,才不是故意制造独处机会。」
「……」
「我还是有女性矜持的好吗!」像是平常打闹般的往他的胸口揍了一拳,我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大叔找我,你知道他找我干嘛吗?」
「不知道。」
「喔好吧,那我先去找他罗。」
抬脚正要往教师职员室跑去,王太齐一只手又将我给抓回原地,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抬起头看向他,我做出个眯小眼的动作。「干嘛,还想说什麽?」
「骗你的。」
「蛤?」
「说大叔找你是骗你的。」
「你干嘛骗我!」扬手槌向他的手臂,肌肉似乎练得有些扎实,我的拳头有点痛。「欠揍喔!如果我真的跑去找大叔怎麽办。」
「那是你太笨了林雨洁,才会被我骗。」
无赖式的对我吐了吐舌头,王太齐摆着一副不屑的脸孔转身就走,就跟平常一样白目。
「喂!什麽叫我笨啊,明明就是你王八蛋!」努力追上他的脚步,我用力向他後背一推,在此刻我的内心感到十分的安心。
没有任何理由的安心。
「林雨洁,你真是没救了。」
「最好吼!最好是吼!!」
看着自家好友对着自己翻白眼,绰号小猪本名也的确叫曾筱洙的损友不耐烦地送给我很多啧字声,要不是我请了她一杯特大杯的红茶冰,估计她现在口水都被那啧字声弹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