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你相愛的抉擇 — 第一章 天生的膽小鬼 6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棉花糖女孩,体重都维持在标准范围,只是并未达到瘦的程度,站在身材纤细的妹妹旁边,我的身高明显比她矮一些,体型也比她壮一些。

大人们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宛如塞了一把刀子在我们手中,逼着我们姊妹自相残杀。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妹妹确实长得比我漂亮,她遗传了爸爸的双眼皮大眼睛、妈妈秀气的瓜子脸和挺鼻子,脸蛋清纯又可爱,连发呆的时候眼神都可以有空灵感,让人第一眼便对她印象深刻。

而我却遗传到妈妈的单眼皮、爸爸的圆脸和塌鼻子,不说话时像在摆臭脸,眼神有点凶,一副想骂人的样子。虽然五官没有特别夸张的缺陷,也谈不上哪里好看,缺乏记忆点和存在感,这点藉由顾之喻获得了多次印证。

从小到大,妹妹的人缘和异性缘都特别好,好到会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例如小学六年级时,某天我在走廊打扫,一群中年级的男生突然结伴跑来。

「你是周芊甯的姊姊?」他们围住我。

「嗯。」我点点头。

「你妹妹很漂亮耶!」

「我知道。」

「可是你跟她长得不像耶!她比较漂亮。」

「对,她比较漂亮……」我的心彷佛被割了一刀。

「他喜欢你妹妹啦!」

「你讲屁啊!」

在我面前嚷嚷完,这群男生就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此外,也有这种情况──

某天,我坐在教室里看书,窗外又是一群中年级的男生抱着躲避球经过。

「听说周芊甯的姊姊读这一班。」

「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

「我想看周芊甯的姊姊!」

闻言,我马上转身背对窗户,没想到那群幼稚的男生竟然对着教室大喊。

「周芊甯的姊姊在哪里?」

「周芊甯的姊姊,站起来给我们看一下!」

「周芊甯的姊姊、周芊甯的姊姊、周芊甯的姊姊……」

很多人都会以为,妹妹长得漂亮,姊姊应该也不差,偏偏我的外表总是让大家失望。

如果说这只是肤浅的屁孩才会干的事,那麽接下来这个情况呢?

「同学,你是周芊甯的姊姊?」一位老师突然在走廊上叫住我。

「嗯。」我点点头。

「你妹妹好可爱,她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比较像妈妈……」

「那你是不是比较像爸爸?」

「嗯……」我的心又被捅了一刀。

而且不只国小老师,连国中老师都曾经问过我类似的话。

更令人无言的还有这种状况──

国小毕业後升上国中,我暂时摆脱了妹妹太受欢迎的困扰,在学校里度过愉快的两年,直到我要升国三时,妹妹也小学毕业,进到这所国中。

开学才半个月,某个跟我同班两年却几乎没说过话的男生,下课时莫名在我的座位前晃来晃去,时不时清一下喉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尽管觉得他很奇怪,但我没有出声询问。就这样,他每节下课都重复同样的行为,直到放学,他终於开口,露出灿烂笑容。

「听说周芊甯是你妹妹?」

「对呀。」我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

「你跟她长得不像耶。」

「是不像,她比我漂亮多了。」这句话我听到耳朵都快烂了。

「她真的很漂亮,很多男生都在讨论她。」他眉飞色舞,越讲越起劲。

「我知道,她从国小就很红。」我却越笑越尴尬。

「我好想跟她说话……」他终於说出自己的企图,「她的兴趣是什麽?喜欢吃什麽东西?」

听到这里,我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後脑勺去了。

除了自己想追求芊甯的,还有来帮别人当说客的,例如这种状况──

「周芊娅,我弟弟非常喜欢你妹妹,喜欢到心情都郁闷了,能不能让你妹当我弟的女朋友?」

「喜欢就自己去追好吗!」你弟很郁闷关我什麽事?

不过,因为妹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我也遇过大快人心的状况。

就在今年暑假,一位很少见面的远房亲戚来家里作客,那位婶婶见到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後,竟露出鄙夷的眼神,一副想说「我家女儿长得比较美」的样子,甚至还在爸妈面前不断夸赞自己的女儿有多优秀。

我按捺住想躲回房间的冲动,拿起手机传讯息,叫跑去超商跟朋友聊天的妹妹赶快回家。

不久,大门传来开锁声,当长发飘逸、双颊被阳光晒出淡淡红晕的妹妹娉娉婷婷走进来时,整个客厅彷佛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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