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段考，班上每个人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唯独温睦慕那个学神，仍是一贯地悠然自得，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紧张感。
「小曦，你不用紧张啦，你那麽认真复习，一定可以考得很好。」温睦慕看着座位前方的女孩出言道。
「欸不是，温睦慕你说这句话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杨源皓失笑，又转头看向满脸焦虑的女孩，「真的不用太紧张，这只是一次段考而已。」
江梓曦对好友们微笑点头，紧张的情绪似乎也在欢快的气氛中被舒缓了不少。
其实江梓曦一直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就算是她再不擅长的理科，她都用了比别人多五倍、十倍的时间跟精力去准备，所以她根本没有什麽好担心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够聪明，所以她只能相信勤能补拙，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弥补自己的不足。但即便在旁人眼里她已经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人，她仍觉得不够。
她不够好，所以还得更努力。
／
段考成绩出来了，温睦慕和杨源皓毫无悬念地并列第一名，距离满分只差了六分。所有人似乎对这个结果都没有太过讶异，毕竟早就见识过他们俩的脑子不同於常人。
第二名从缺，江梓曦考了班排第三，夏荷则是第四。
秋苑中学在中廊的公布栏上设置了一个红榜，每次段考校排名进入前五十名的人就会在榜上。
「欸杨源皓，这不公平啦。」温睦慕看着红榜上年级第一和第二的位置，气鼓鼓地想找身旁的男孩理论。
杨源皓无奈一笑，「哪里不公平了？」
她双手环胸，「我们明明同分欸，就因为你是男生，你的座号在我前面，我就要被排到第二个位置喔，根本歧视。」
他双手一摊，「那不然你想要怎样？学校要这样排，我也没办法啊。」
「可是这样大家就会以为我是第二名欸，这有损我的尊严。」她仍义正词严。
当所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考卷、分数、排名……，诸如此类的话题时，有一个人却始终沉默着。
「欸姜宇，那你考得怎麽样？刚刚好像都没有听你提起。」夏荷率先将那人从深海中拉回岸边，却没看见他放弃挣扎的无奈。
「反正也不怎麽样，没什麽好说的。」溺水的人似乎本就打算这般死去，於是忘了自己其实有求生的能力。
如果说江梓曦在杨源皓眼里看见的是星辰大海，那麽她在姜宇恩眼里捕捉到的，就是如平静的蔚蓝海洋一般的死寂。在姜宇恩的世界里，再怎麽挣扎都是徒然，於是他果断放弃。
不抱一丝期待。
温睦慕瞥见他手里紧攒着的成绩单，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打开一看。
是第六百七十一名，全年级也才七百二十八人。
「我知道我考得很烂，你们也不用安慰我。」他说，「反正人生还有很多比念书更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是非走这条路不可。」
温睦慕从他的後脑勺重重一击，「姜宇恩你是智障吗！你特麽才国一就给我那麽消极，什麽念书不重要巴拉巴拉巴拉……，我告诉你，在我跟你当朋友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继续这样过下去！」她双手插腰，摆出了一副晚娘面孔，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给震慑，在一旁看好戏的路人甲们还以为男主角成绩差到要休学了，而女主角因为无法留住对方而开始泼妇骂街。
「你身边这一、二、三、四个同学，哪一个不是学霸？」她一一指向他身旁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神情严肃，「你如果早点告诉我们你脑子有问题，无法应付那些困难的习题，你以为没有人会帮你吗？你到底有什麽理由放弃啊？我还真特麽完全不懂。」
温睦慕关心归关心，为什麽还要那麽直白骂他脑子不好？她是怕姜宇恩受的刺激还不够多吗？
「对你来说当然容易，你闭着眼睛考试都考得比我这种没脑子的人高！」姜宇恩抢回自己的成绩单，被骂得颜面全失，怒气值也跟着飙升，「你以为我喜欢这样？你看江梓曦她拚了命念书，牺牲自己那麽多休息时间，结果出来还不是比不上也许只把课本翻过一次的你！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聪明，你也不该倚仗自己的优势，用这一点鄙视我们的智商！」
江梓曦想拉过温睦慕，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奈何她的个性谁还不够了解？她的执着超乎常人的想像。
她甩开江梓曦的手，炮火依旧毫不留情地丢向眼前的人，「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智商比你们哪一个人高，你特麽根本没看过我努力，有什麽资格说我没有在念书？」她凭恃自己高对方一颗头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揪住他的衣领，使他无法动弹，「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啊！用实力证明你脑子没坏，还在运转啊。连付出的勇气都没有，算什麽男子汉！」
温睦慕的激将法对姜宇恩似乎很受用，他顺着她的话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导回那条他原本放弃依循的路，「证明就证明，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嘴角微勾，美眸直直盯着那个接下战帖的人，「这可是你说的。」
很好，奏效了。
＊＊＊
不知道为什麽，我写睦慕跟姜宇互骂的时候写得特别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