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车一路颠簸地驶进他们所在的小巷,搬家师傅在途中导航错了位置,在市区间折腾了好几圈才到达,许是自知耽误了不少时间,搬东西倒是格外勤快。一边将货物塞进货柜箱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户的张小老板聊起天,虽然对方在回应上不大给面子,但是他为人热情,也不怎麽在意这种细节,自顾自地把东南西北都说了一遍。
「你们要搬去的A市,我也刚好住那边,生活机能确实和这里不能比,但优点就是在地人热情、心善,选那边住很有眼光。」
女人见儿子依然没有搭理人家的意思,不好意思让对方继续唱独角戏,连忙回应:「听师傅这麽说,我们母子三人也放了不少心。」
听见「母子三人」四字,师傅老实的脸上浮现片刻尴尬,但很快就被自己给压了下去,他豪爽一笑:「你们到当地後,我给你们当个导游介绍介绍,以後有什麽能帮上的尽管找我,也算是今天相识的缘……」
「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们等等还要赶着上火车呢!」张沐凡打断了师傅的话。
搬家师傅愣愣地望向身旁那位专心搬货物的小老板,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什麽。
他方才明明没说什麽错话的才对,是搬得真不够迅速才惹客人不高兴了吗?
心中揣着不少疑问,但也是没敢直接问出来。
十分钟後,最後一箱行李勉强塞进最後的微小空间。
稍早前,张沐凡便决定兵分成两路走,理由是搬家车只有主驾及副驾两个位置,很快就决定由张妈搭上搬家车,而张沐凡则带着小璐搭火车,最後一起在新家会合。
搬家车先行出发,张沐凡则牵着小璐一路转公车到车站,乘上往A市的区间车,等到达目的地後,再转计程车过去。
车窗外的景物,由最初林立大厦的都市中心,途中行经工业区、泛黄的白砖建筑家庭住宅区、山峦、岩石海岸,一路变化至绿油油地稻田及朴素矮房。
张沐凡很早便知道新家坐落於乡村地带,却没想下火车後连一间普通的便利店都找不着,小璐把他腰包中剩下的水喝乾净了还是喊渴。
问了票务员,总算走了一小段路程後,找着一家自家经营的小杂货舖,买了灌冰水後,这才赶紧拦上一辆计程车前往新家。
小璐和他都是从小在大都市里长大的孩子,对张沐凡这种已经被科技荼毒很深的人来说,可能没什麽大不了的,但对年幼的小璐来说,却是充满新奇的。
一望无际的大稻田、群鸟在晚霞边来回巡绕,小璐贴着窗看得入神,好奇问道:「这里是不是会有萤火虫?」
「有,当然有。」计程车司机热情地回应,「不过,小妹妹来得不是时候,季节刚过去而已,可能要等明年了。」
小璐努努嘴,表情难掩失望。
张沐凡将小家伙抱至怀中,低头哄着:「小璐要是想看,哥哥明年一定带你去看,好不好?」
「真的?」
「哥哥哪时骗过你?」
反正,还要在这种穷乡僻壤耗上一段日子。
司机从後照镜看去这场景,也忍不住说:「真是兄妹情深哪!」
「……」
先前那位搬家大叔所言不假,当地人确实热情多话过了头,一路听这司机大哥东介绍、西介绍的,听得他连小眯一下都难。
车子一路驶进田边一条小径,离开了柏油路段,路面开始变得十分崎岖,车子也颠的十分厉害。
司机又开始自语:「这条路窄,平时大车子很少开上来,若今後很常经过这条路,记得到镇上去买辆自行车,我猜你还没有机车驾照吧?」
他忽略了对方的话题,「司机大哥,你确定没走错路?」
「确定、确定,我住多少年了,不可能会错。」
瞧司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张沐凡一时也不好多说什麽。他看了眼小璐,所幸一路上都系上安全带,还算安全,但对他们兄妹两人而言也是够受的了。
小璐不安地喊「哥哥、哥哥」,张沐凡只能尽力地安抚她,再吩咐司机把车子开的慢一些,别无他法。
从此,张沐凡对A市的好感从零持续减到负值。
起初绕进镇里不久时,讯号便呈现微弱的一格,和妈妈传讯息都有种等了一世纪的既视感,还有这段路不像路的乡间小径,车子如果再继续颠下去,他就要吐了。
紧接着,明明紧闭的车窗,却还是爬进一种他活这十七年来从没闻过的可怕恶臭,也是第一次从司机司空见惯的语气中得知,那是牛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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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这是一位装B都市妹控搬来乡村生活的故事~下一章女主角豪华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