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咖啡座等你，」她补充了一句，「来不了，就说一声。」
她想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份，早前金敏植没那麽忙的时候，三天两头就爱来她家捣乱，尤其喜欢去坡底下的便利商店，说进货的甜点种类比他宿舍那里的多。
很快地，讯息被已读了，徐芮妍等了半天，都没收到他说不来的回覆。
既然如此……她披了件棉外套，抓起钥匙钱包，出发。
在便利商店的中岛鲜食柜前绕了好几圈，按着她记忆中金敏植的喜好，最後买了所有甜食中最贵的金莎慕斯塔，还是日本进口的，小小一杯就要百来块，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肉痛了……倒不是她觉得成本越高就越能收服金敏植，而是印象中，能成金敏植心头好的甜点，大多很贵。
白天在球场上还热，可这会入了夜，吹来的风就有丝丝的凉。徐芮妍拉紧外套前襟，挂上耳机听着歌，不知不觉便在露天咖啡座待上了两个小时。
没有收到金敏植的讯息，於是她继续等。
後来等得累了，她拉起棉外套的帽子罩住头，把两只脚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加之早上中暑造成的疲累还没完全复原，等着等着，她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便利商店店员摇醒的。
「小姐，不好意思，我要打扫了。」大夜班的小哥为难地拍拍她的肩，「你回家睡吧，在这睡会感冒的。」
徐芮妍困倦地睁眼，一边想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一边揉着眼睛。
「几点了？」她随口问。
「三点多了。」小哥回答。
嗯，是很耳熟……徐芮妍抬头，对上一双细细长长的好看眼睛。
她愣住了，「班……长？」
姜轩宇低头瞧着她，没花多少时间便认出来，笑了笑，「是你啊？」
徐芮妍有些失神，「你……在这里上班吗？」
她怎麽从来没碰过他？
「喔，没有，」他答，脸上笑容更甚，「平常上大夜的那小子是我学弟，今天临时出了点状况，拜托我来代班……反正大学时我也在便利商店打过工，还顶得住。」
这人好像都没变，徐芮妍想。
就连当年她对他印象最深的那个笑容，也一点都没变。
「喏，」瞧她发呆，姜轩宇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老同学，留个连络方式吧。」
「……好。」徐芮妍呆呆伸手接过。
正慢吞吞输入时，又听姜轩宇道：「想当年你多高冷啊，课後聚餐、踏青、同学会，你一次都没赏脸过，连毕业旅行都没去。」
徐芮妍按完了自己的号码，有些冏了，「……原来这在你们看来是高冷。」
「啊，不是我说的，是班上其他男同学说的，」姜轩宇拿回手机，打了几个字後便收进口袋里，「所以拿到了你的联络方式，我得好好向他们炫耀才行……啊，开玩笑的。」
刚睡醒还有片刻的恍惚，徐芮妍抹抹脸，想起方才他给她报过时。
「我居然睡了这麽久。」除去工作，她还真没有自己在外头待到这麽晚过。
「是啊，我刚才来上班时，就见你睡在这了。」姜轩宇道，回头见有客人进了店里，他也不能在门外久待，便说：「你快回去休息吧，再联络。」
他转身走进店里，在空气中留下一股很淡的菸味。
没变吗……徐芮妍想，好像，也不是那样。
遇见旧识的震惊缓过来後，徐芮妍才想起自己是来这里做什麽的……她垂眼，手机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排被已读的讯息，而慕斯塔已经融化了，原先漂亮的分层塌陷，看着就让人没什麽胃口的样子。
金敏植还是没有来。
徐芮妍留下那杯甜点，爬上坡回家去了。
隔天上班，徐芮妍脸上有两个非常显色的大眼圈，她努力用遮瑕盖了半天都没盖成，只得画上比平时暗色一点的粉底，来显得不那麽憔悴。
犹记得早上手机闹铃响起、她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想拿原子弹炸掉世界的念头是那麽强烈。她把眼睛闭上又赖了几分钟，渐渐感觉到胃部的烧灼不适……嗯，还真是久违了。
於是她打电话给依婷，想让对方帮自己请个病假，却遭到大力反对。
「为什麽不行？」一大早的嗓子没开，她的声音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