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晌第八十八级,三年十九文,第五届同学会,将於今日中午十一点,办在信义区茗溯餐厅。欢迎你的莅临。招集人/何苡」
隔天,楚缃宜清晨五点半就起来洗漱,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躺着这麽一条讯息。
啊......又过了一年了啊......
每年的同学会招集人都是何苡,每年每年,她都会不懈的传讯息邀请她参加。
即使她一年都没有去过。
「今年我会去的。」楚缃宜随手回传了一句。
「叮!」三分钟过後,手机响起。
「真的?」何苡冰冷的面孔彷佛就在眼前。
她和何苡......也没有算很熟吧。
当年毕旅刚好分到同一间房间,两人乘另外两个同学睡觉时,坐在窗台,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只不过楚缃宜喝的是度数低的啤酒,何苡喝的是高浓度的烈酒。
後来喝着喝着,老师就来查房。
查房的是夏致桓,何苡也很无畏的直接开门。
夏致桓看到两人在喝酒,没有像一般老师那样,直接叫教官过来。而是查完所有房後,直接进到她们房间,和她们一起喝。
那是楚缃宜第一次,看到一向冷淡的同班同学,安静的掉眼泪。
最後,她实在抵挡不住醉意去睡了,闭眼前最後一秒,何苡和夏致桓还是坐在明月前,把酒当茶,对酒无言。
很久很久後,她才知道,原来安静,也是种无声的纵容。
「对。」
楚缃宜传完,放下手机。
她打理好自己後,走到了商亦棋睡的房间门前。
「叩叩——」她敲响门。因为是清晨,她怕吵起其他人,所以敲的很小声。
「请进。」商亦棋低沉压抑的声音,从房门另一头传来。
「商亦棋,今天是我的同......你怎麽了?」楚缃宜大惊失色,
商亦棋坐在床上,一只手搭着膝盖,另一只手痛苦状的扶着头。
她坐到床边,「你怎麽了,感冒吗?哪里不舒服?」关心之情溢於言表。
「没事......」商亦棋摇头,但看起来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听到他的回答,楚缃宜有些恼怒。
「你不要这样逞强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我会心疼。
她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了,她......真的那麽喜欢商亦棋啊......
还好商亦棋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用手覆住了双眼。
「老毛病了。」他尽量轻描淡写的与她解释,希望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什麽毛病?」她追问到底。
商亦棋叹了一口气,「偏头痛。我从国中就会这样。」
他坐直身体,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发丝,「我早就习惯,你也别太担心。」
「这种事怎麽能这样呢?」楚缃宜的眼眶蓄满泪水,「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商亦棋一向对她的眼泪最没辄了,拗不过她坚持,就这麽被拖去医院。
「商先生是常见的偏头痛,楚小姐也别太担心。」一个老医生温和的说着,「这种疾病很多人有,但是每一个人发病的原因不太一样。好发於女性。只是偏头痛很难治,要找出造成偏头痛的理由,像是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熬夜、压力过大,然後根除原因,才可能有办法治好。」
医生每说一项,楚缃宜心里就沉了一分。
「说,你是不是每一项都有。」出了医院,楚缃宜拿着手机逼问商亦棋。
「对。」商亦棋淡淡的,没什麽情绪,「这些话,我其实都听过好几次。不是不想治好它,只是真的没办法。每次看医生,医生也只能开止痛药给我。」
说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却不好受。
「真的,就只能这样吗?」她不放弃,抱持着最後一点希望,看着他。
眼里希望的点点光芒,灼伤了他。
「缃宜,真的,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