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公司的员工殷勤地为我送上车匙,我在这辆铁灰色的Ford小轿车GPS上输入了石材厂的地址然後马上出发。
路面尚算平静,地平线上却看到了橘红色的密云,这意味着暴风雨的来临。我不以为然开着车上的音乐继续这30分钟路途。
来到了石材店,我在门口停车场已经看到Noah的黑色SUV,我没跟他打招呼,直接入内和负责人交流。
店员自我介绍了他叫Brian後识趣地把我带到货仓展示那系列的砂岩石材,看着这带着暗灰的珍珠色砂岩石板我示出满意的笑容,「嗯,这个料还可以的,你们的存货有多少呢?」
职员给我石材的存仓数量,经我计算下,它足够用在厨房的柜面,和中岛的台面,尚有足够可以用在客厕的台面,这下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
「好,这整批的石面我都要了,麻烦你三星期後根据橱柜公司的图纸切割好後送到这个地址,」
眼看着这张快20万的订单,店员维维若若的弯起嘴角点了下头「那我先去准备订购单。」
「等下,」我把他喊停了,「我还有其他几个洗手间需要砂岩做台面,你能给我介绍些吗?我的概念是用类似质感属於柔软系列的石材但偏向米色和浅灰,暖点的色系。」
他点了下头,领了我去另一个办公室,「稍等,请坐一下,我去拿些样板。」
「冷血的人也会暖的吗?」Noah悄悄的低嗓声音在我耳边说着。
「说的是颜色。」
他还没开口反驳,Brian已经拿着几盒不同石材进来了放在我面前的台上,「Louisa小姐,我拿了这几款比较常用的石材,你瞧瞧。」
Noah拿着各式的石在手上泰然地道:「石英岩,砂岩,石灰岩,大理石,花岗岩,白云石…唉,怎麽没黑耀石呢…」
看到连Brian也感受到Noah的那种霸道的气场,他战战惊惊地说着:「不好意思MrBelotti,Louisa说要这个色系的,我们的黑耀石石材比较少而且纯天然的话没有这个色系。」
「噢,没关系,我只是觉得那种又黑又冷的石才适合Louisa…的设计。」
和他任何交流我都没有兴趣,更何况他这些讥讽,我拿起了两款深浅不一米色的砂岩,和两种浅灰的石灰岩的样板,对着Brian微笑着,「Brian,麻烦你,这种软一点的暗杏色石灰岩麻烦你按着设计图切6块用作飘窗前的座位,然後切出25条1尺阔的2尺厚的条状,这会用在窗前,这款米色的砂岩用作洗脸盘上的台面,总共4个,麻烦你根据设计切割,主人房用这款,浅灰带暗白纹理的用作洗手间台面和化妆台。」
「好的好的…」Brian连忙把我的要求全部输入了电脑上。
我见状无聊,偷偷瞟了下Noah,看见他没趣地坐着玩手机,我啜了口咖啡对着Brian说:「还有,黑耀石的提议也不错,找一块深咖啡色的吧,我可以配合原件的冷杉树量身做一个瀑布式吧台,等一下带我去选纹路吧。」
「冷杉树加黑耀石,」他翘起了嘴角,「真的连设计也跟人一样。」
“控制情绪…”我跟我心里面的小LouLou说着。
可怜的小Brian,他坐在我们的对面完全不敢哼声,大概头顶上一滴大汗吧,默默地按着键盘,「好了,你的单我都输入好了,这些石材全部同时送到吗?」
「嗯,橱柜公司的职员会和你联络确认准确的尺寸。」
「好的,啡色黑耀石我们有三块6尺乘8尺的1寸厚石板,图片可以吗?」
我从图片中挑选了一块纹理均匀而且深浅适中的,然後安排送到负责定制家俬木匠的工场里。这部分的工作算是已经安排好了。
我和Brian握手道别後,便步出了石材厂,我边走边伸展着腰,「想不到女皇一下子眼都不眨一下花了30多万才用不到半小时,」Noah就真的像个影子般随时在我身旁出现。
「半小时吗?我还以为更快的,」我掉头往着租车的方向走。我按着租车的车匙尝试打开车门,谁知这车居然没有反应。
当我还站在停车场心里暗骂着的时候,天竟然倒水式下起雨来,我的银灰色西服套装瞬间湿哒哒的,「F*ck!」我只好往石材厂的方向走边躲着雨边打电话给租车公司。
在电话上快等了20分钟,「很抱歉,我们因为时间关系所有送车的员工已经下班了,所以无法为你送上後备匙。」
「…但我现在要去水上飞机的机场,就算坐taxi,你的车我怎样还?」天呀,还能比这个倒霉吗?
「我们有个柜位在市中心水机的机场,我可以通报一声让你交下钥匙,我们自己到你现在的位置拿车好了。」
「好。」
「为你所造成的不便,我们会把阁下的租车费用免除了,谢谢你的合作。」免费有鬼用,气死了。
「不谢。」
「不过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天气报告说了未来一小时将会有雷电和高达100公路时速的狂风,飞机和渡船已经都很快取消,阁下小心。」
F*ck!
我继续平和地说着:「好的,谢谢你。」
电话挂上後,我迷茫地在快没电的电话上尝试订taxi…我滑着滑着,电话黑掉了。真笨,刚才为什麽没在车上充电呢?
我看着这乌黑的天,它好像在嘲笑我一样,雨真的也越下越大,我站在别人公司的门口六神无主的。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尝试借电话吧。
「怎麽了,女皇?」他的身堵在我前面。
「没怎麽」我转身尝试摆脱他,他从後而上把我拥抱住,双手落在我的腰间。
「赶快上车吧,别着凉了。」他低下了声线在我以边说着,太近了,我感觉到我的心卜咚卜咚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得好像忘了几拍,雨的低压令我更加的注意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你…放开我行吗?」我吱唔着。
「不…我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了。」他的头压住了在我的肩与颈子间,他的呼吸我都能感受到。
我用力的踩在他脚上,本能反应他缩开了退後了点,「我说,放,开,我!」我把他在我腰间的手挣扎开,瞬间他之前拥抱的暖意也跟着离开了。
「你能听话一下吗?跟我上车,好吗?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全身湿了,车开不到,电话又没了电。让我送你一程,好吗?」他扭个身又站了在我前面。
「我进去借个电话叫taxi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了。」
「为什麽非要拒绝我的好意呢?」
「因为我不想亏欠你。」
「可我想让你亏欠呢。」
「那是你的选择。」
「为什麽非要这样?」他的蓝宝石双眸变得深邃,那种深就像海底里藏着的秘密,但又带着股力量让人把魂也勾走了。
在这面前我感觉到种莫名的无能,它让我把收藏起的想法和情绪多逼出来了,「因为自从遇见你我好像倒了八辈子的霉,我曾经不顾一切地爱上过你,但现在我也曾经爱得很累,我受不了同一错误犯第二次。所以请你保持距离。」我不清楚是我眼里的热泪终於滴了下来还是雨水沾湿了脸,反正都一样,算是雨替我的泪做掩饰吧。
Noah没有理我的反抗,他轻易地一手把我横抱着一手打开了他的车门把我推了进车厢。他快速地锁上了车,在後座拿出了他的运动背包「那,这些毛巾都是乾净的,还有我的棉质tee。」
我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了毛巾,「谢谢。」
「破石头」他开着车轻声地说着。
什麽?他又想跟我吵架了是吧?我擦着头发,把外面的西服脱掉,不他的天蓝色棉tee套上然後把我的丝质衬衫脱下,继续不理他。
「我说,你比石头更硬,我们现在去市中心找家酒店,风太大渡船都停了。」我回归沉着看着他的侧面感觉他的五官都变得硬蹦蹦的。
我发现了他车上的电话充电线立刻把电话插上,黑色的屏幕马上活起来看下屏幕原来已经下午四点多,我把车上的暖气调高了,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雨没有搭理他。
「咕噜~!」我的肚子抗议了。
「要不先吃点东西?」他关心道。
「能先去水上飞机的机场吗?」
「航班取消了。」
「我知,但那里有很好吃的炸鸡翅膀。」我记得Noah以前最喜欢吃这些垃圾食物,但因为它热量太高,通常他吃几只後就不能吃了。
「好,马上去。」
「我现在订酒店,你不介意皇女皇酒店吗?」本来七月已经是旅游旺季,而且通常遇上这些天气问题酒店房都更加缺的,只希望五星级酒店因为价位高点会少些人订吧。
他冷笑着,「和女皇一起住女皇酒店。」
结果只剩下expedia网上的一个房间,其他附近的酒店也已经爆满了。我不禁叹了口气,「全市剩下这最後一间房了」我摇了摇头。
「先订了吧。」
我苦闷地说:「也没它法了。乞嗤!」
「看你,冷到了。」
「没有…乞…嗤!」我已经把暖气开到最大了,但全身仍然觉得很冷。
「黑耀石女皇,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块石板了吧?」啊?又给我新的名字了?
「你知道澳大利亚的蛋白色吗?每逢镶嵌它都必须夹在黑耀石上,因为石上的水份太重,特别是那些三四重彩的石子。」我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快要卷走半片森林,觉得这车里来得平静。
「然後呢?」
「罗马人觉得它本身带着闪电,会在狂风暴雨下的闪电下诞生,不过说黑耀石吧,他其实也只是石英或者玛瑙的一种,它能够保护蛋白石让它在镶嵌中不受伤害也不是太差的。所以与其当块受保护但带着闪烁游彩的蛋白石,倒不如当块普通的黑耀石,起码能够自身保护远离恶魔。」
「可女皇,你大概逃不过病魔吧,」他把他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了往我身上丢。
外套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气味淡淡的渗着他的松木香味的香水夹杂了他原本的气味,好熟悉的就像那一天他来了我去当义工的老人院门口接着我那我第二次跟他单独在车厢内的气味…
7,8年前~
当时我的背着和我差不多高的大提琴离开着老人院,「你怎麽真的来了?」他从我背上接过了大提琴放到他车上的行李箱。
「我约你的啊,怎麽了?这个好重,你都怎麽背过来的?」
我指着公车,「那个!」
他眉头一皱,「你家不是有司机的吗?」
「我不是约了你吗?」他弯起了嘴角,露出了最令人窝心的笑容,我想那一刻我的呼吸都止住了。
「嗯,走吧。」那天我们没有提起过我哥的兄弟论,但我直觉觉得他也会好好保护我的。可笑那是多麽错的直觉啊。
我们驾着车来到了市中心煤气镇里一家在很忙碌的甜品店,「其实你吃了中午没有?」
「有,老人院的婆婆弄了些Mac&Cheese。」我还在回味着刚才浓烈的车打芝士的味道,店内却充满了香醇的巧克力香气。
「Noah!终於来了!」一位满头金发,鼻子笔直的绿眼帅哥从厨房步出来。
「Pete!」Noah和他举手击掌然後拥抱一番。
我看了看Pete的样子除了肤色和发色外两人的轮廓有些少相似,「给点面子,别顾着看人家帅哥好吗?」Noah在我的耳边悄悄打趣的说着,他的嘴巴靠得太近了,差点唇瓣能碰到我的耳朵,他的气息在我耳上仍然留下丝丝的温度,暖暖的向着脸蛋伸延。讨厌的东西,这小小一丁点的动作已经把我弄得脸红心跳的。
Noah一副正经的介绍着,「这是我的舅舅,Pete。这是Louisa。」
「Louisa,你好。」Pete和我握着手突然把我的手背送的他的唇边轻轻亲了下去,他那双迷人翡翠绿眸子通透怡人,一看让人心醉,可惜他唇瓣的亲吻完全没有Noah那种让人心跳加速乱窜的电流。
「Pete,我们可以开始了,Louisa我们去洗手吧。」Noah的声线明显有点不悦,他把我的手从Pete的掌中挪开,牵着我的手走进店後的厨房,严肃地说:「小天使,你哥不在我负责保护你的。」
「所以今天你成了我二哥,对吧?」我傻傻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他跟我在约会呢。
他嘴角弯了下,水灵灵的蓝色眼珠子像巨浪一样翻滚着,他挑起了浓眉,他像刚才Pete那样把我的手背提到唇边柔柔的摩擦着像要把刚才Pete留下的痕迹全部擦走似的,「你认为呢?」
我认为什麽呢?他那神情根本就在勾引我好不好,他唇瓣的摩擦把我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刺激起来,我屏住了呼吸,感觉到身上所有的温度都集中了在同一处…快受不了了。
「好了…我…呃…Linc只比我大1个小时,你不可能是二哥的。」我结结巴巴的都说了些什麽呢?
他倒是对我的答案露出满意微笑,「很好,庆幸我们搞清楚了关系,去吧小天使,我们洗好手自己弄甜品去。」
那天我们俩在Pete的指导下尝试了烘焙一些意大利式的小糕点,Pete还答应了过了寒假如果我们需要毕业学分的话他能够聘请我们当兼职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