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閃GO x 自創】曙光 — 第七章 釋放

那时候,是佐藤刚从神之伊甸毕业的时候。白龙为佐藤送行,自己却留了下来。

「白龙为什麽不一起离开?你已经十分优秀了,而且毕业的条件并不是使出化身。」知道白龙对於强大化身的执着,佐藤这麽劝说。

「我想让自己臻至完美,追求到究极之境。」

望向拥有强大信念的白龙,佐藤不禁开口问:「对於白龙而言,足球……是什麽样的东西?」

「我喜欢足球,所以才想让自己强大。难道佐藤不是吗?」

「我……」她张口欲言,撇过头闷声说道:「不知道。」

「如果佐藤不喜欢,就是对於足球有着强烈的执念,所以球技才会如此的强。但在执着於这之前,通常都是喜欢足球的。」白龙理所当然地说着:「想想当初为何要踢足球吧。」

「足球……让爸爸去世,还让圣帝痛苦……所以我才要以摧毁足球作为目标前进的。而为了击溃,我才更需要精进球技……」佐藤怔怔将手放上胸口,抓紧:「同样身处第五部门,我们的理念应该相同、都该是摧毁足球!为什麽白龙不一样?为什麽!」

「为什麽?明明我应该要对摧毁了一个个足球部感到开心才对,为什麽……我一点也感受不到喜悦的情绪……?」

「因为佐藤也深深喜欢着足球!」白龙厉声说道。

「不,不可能!」她摇着头,想将这句如魔音的话排出脑外:「这是不可能的事……」

「想想当初为何要学?为何想踢?你有的,的确有因为足球而开心的时候!」

当初,是为了得到爸爸的称赞才接触足球的,而在每一次的进步,她也都会如愿获得夸奖,心情也会跟着愉悦起来……

──可是爸爸死了!再也没有什麽能让她开心起来了!

「不,就算有那又如何?我所爱的早已随着爸爸的死逝去,再也没有了!没有!」佐藤激动的说着,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

「你有!你现在不止爱着足球,甚至将自己对於未来的希望都投注在足球上!」

「怎麽可能!白龙,你少胡言乱语了!」

「佐藤,你在逃避现实!为什麽要背对足球,手却要向後伸向它?你既喜爱又憎恨,为什麽不正视自己对足球的情感?」

「我没──」

「有,你有!」

白龙打断了她的反驳,使她正眼望向对方,却在红眸的倒映之下看见了自己狼狈的身影。

「有……吗?」嚐到了嘴角边的咸苦,佐藤一怔,背过身来仰望天空

尽全力的不让眼眶的泪继续坠落。

「白龙,谢谢。」扯出一抹笑,她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再见了。」

她确信白龙听到了。

船,徐徐离港,而白龙没有回应她的道别。

那日,因为白龙,她终於清醒并且正视了自己对於足球的情感。

现在,她必须将白龙从偏离的道路上给拉回来才行。

「你还记得吗?那时的我们将彼此视为对手,但同时也享受着过程。」

「白龙,我们的内心深处,真正想要好好踢一场的足球,到底是什麽模样?」修的样子有着释怀,他劝谏着白龙,那一句「真正想要好好踢一场的足球的模样」,警醒了他。

是什麽时候,他忘了原本享受踢球的模样?

是在剑城和佐藤相继离开之後,还是自己决定追求「究极」的时候?

「……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忘记这样的心情了。」

「白龙,我们来享受吧,属於我们的足球!」

白龙绦红的眸子开始闪烁出碎星般的光芒,他看着修,目光转至佐藤身上时又充满歉疚:「佐藤,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过分了。」

「没事的,我知道那并非你本意。」她浅笑,对白龙伸出了手,一如白龙对她一样。

「白龙,我们一起找回来吧,我们最初踢球时的感动。」

少年怔怔的望着少女,此刻的她,好似全身都在发光,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起,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深深牢记,如今,却是更加深刻。

手,搭上。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愿放开。

比赛已进入了伤停时间,双方没有化身,挥洒着汗水,战况激烈,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但是佐藤的心中,竟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充实,充实地让她鼻酸……

哥哥,你看见了吗?革命之风,也带动了白龙他们。

「佐藤,楞着做什麽?快跟上我!」

心中的负担随着比赛时间的倒数越来越少,她知道,这场比赛结束,第五部门的所有事物,都将不再与她相关。

「你最好跑快一点,你那速度我马上就跟上了!」

「再来比一场吧,佐藤?」佐藤与白龙并肩奔跑,然後,她听见他这麽说。

「求之不得!」

速度与力量的提升亦激发了白龙的求胜欲望,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较劲,他们同时也在比,看谁的射门能够先踢进雷门的球网!

「皇帝企鹅‧X!」清亮的哨音吹出,少女踢出了射门,黑色的企鹅拥护着足球的路径,朝着球门而去!

「深层浓雾!」

「猎人之网!」

在重重阻挡後,射门被剑城挡下,剑城看着佐藤,神情有些恍惚。

在他加入第五部门前,乐就已经在了,长久以来,乐在他身边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一起特训,甚至是来到了神之伊甸,只是他後来因为圣帝命令提早离开……

他以为自己是陪伴在乐身边最久的人,久到他认为有自己就有乐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他以为自己了解乐的想法,却连她最基本的背景故事也不知道;他以为乐和他一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效忠第五部门,如今回到了神之伊甸看起来却并非如此;他以为……

他不愿再去多想,也不愿再去看佐藤和白龙如彼此间最重要之人的互动,将注意力转回场上。

「昇龙!」

「演化!」

「零氏森林──」

在这一瞬间,原本是乌云罩顶的上空,透露出了阳光,一束,两束,如拨开云雾一般,整个足球场重见光明!

「哔──!」

比赛结束,双方都使出了全力,最後比数是五比五,无法分出胜负。一声,两声,掌声响起,却是一开始对着他们恶言相向的观众──每一个人,都站起身来为了比赛的两方欢呼。

这是一场远比胜利更有价值的比赛,虽然结果同分,但赢的是双方,他们彼此,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获。

「那麽,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你召唤化身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比赛结束後,佐藤并没有和雷门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神之伊甸,每一日都和白龙一起踢球,刻意不提关於自己化身的事,然而白龙却无法等了,这天,他主动询问自己,她才愿意面对现实。

「……还记得,是在得知自己生病的时候。」许久的沉默过後,佐藤才缓缓开口。

从那时开始,每当她想召唤出「伊比利斯」时,她的心境就会有所影响,每一次的召唤,都会让她的内心充满各种负面情绪。一天当中召唤的次数如果一多,反而会造成无法控制化身的低级错误,对於精力的消耗反而更快。

後来有一天,她误打误撞,召唤出了「旷世奇才贝多芬」後,发现了第二个化身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负担,在数次尝试下,她完全掌控了这个化身後,便几乎不再召唤「伊比利斯」了。

她千没想到万没想到的是,只过了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便连召唤第二次「伊比利斯」的能力也没有了,而且,每一次召唤的副作用越来越大,令她难以承受。

「佐藤,对不起。我不理解你的难处,却还强迫你召唤出这个化身……」

眼前的她,是他一直珍视、想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啊!他怎麽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白龙,没有关系的。毕竟,是我隐瞒你在先,我才该向你道歉。」佐藤笑了笑,为表示安抚,她的手牵住了白龙,「你不需愧疚。」

绦红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与歉疚,少年忍不住张手将少女抱入怀里。

佐藤的体温向来偏低,如今被炽热包围,就如冬天里最後一场雪,遇上初春时的阳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偏凉的手指渐渐升温,他们的体温相互传递,渐趋相同。

「佐藤,让我陪着你一起面对吧。」少年收紧了手臂,用力的像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少女的沉默让白龙慌了,忐忑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接着肩膀上的濡湿让他顿时手足无措。

「别哭,你别哭……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说了什麽让你伤心了?」白龙连忙拭去佐藤颊上的泪珠,奈何少女却摇着头,越哭越凶。

「对不起,白龙,我不能答应你。」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掉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哭泣。

「我随时都不能踢球啊……每一次和白龙踢球,我都在害怕,怕是最後一次踢球……可我不想!」佐藤伸出了手,做出了握拳的动作,她抽泣着说:「你看我的手,已经无法握拳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在慢慢退化,虽然还能走路,但,她的时间已经在倒数了。

她又怎麽能自私的霸占白龙,只为了陪伴自己的余生?

她怎麽能?

心绪的纷乱让佐藤的脑袋也有些混乱,她忽然觉得这个怀抱烫着了她的肌肤,她忍不住挣脱了白龙,快步离开。

下一秒,白龙从後方追上,再次拥她入怀。

「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身後的人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开口:「我等了你这麽久,你却在让我更喜欢你之後拍拍屁股走人,你就这麽狠心?」

「……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擦去眼泪,佐藤道,语气仍有些哽咽:「我的一辈子那麽短,连陪伴你到老都不可能,更遑论是白头?」

听见了佐藤的话後,白龙反而笑了。

这个傻子,分明就喜欢他,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小乐,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不论是你的化身,还是你的余生。」亲吻了佐藤的额,白龙亲昵地道:「到最後。」

「白龙、你……」佐藤被少年突如其来的亲密给吓得忘记哭泣,这,这人怎麽这麽大胆!

「我都没答应你呢!你就……」

「你还想跟谁在一起?嗯?」

她急急地想再挣脱,未料,却被抱得更紧,戏谑的嗓音传入她的耳里,性感低沉的声线让她的耳朵麻麻痒痒的,令她双颊发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罗?」

「白龙……」少年的坚持让佐藤嗫嚅了好一会,「就算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去,你也是如此坚持吗?」

「小乐,你在怕什麽?怕到质疑我的决心?」白龙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叹了一口气:「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我……我当然相信白龙!当初,圣帝的确是想让我留在神之伊甸没错,但是,是尊重我的意愿的!」回到这里,看见白龙我很开心!一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当初。」佐藤急忙解释,没有注意到白龙渐渐翘起的嘴角。

「当初,因为圣帝的传召,介提早回去了,但我们两个还在互相以对手作为特训竞争,那个时候为了比谁的化身先召唤出来,在那些恐怖设施下,我们都训练的好辛苦好辛苦。终於,我的化身先召唤出来了,当时还破坏了设施。」语至此,佐藤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

「回去第五部门後,我和介奉命去雷门进行任务,而因为雷门当初的实力太弱,所以我常常思念在这里和你竞争的时光。」

「我曾想过,或许是因为没有对手的寂寞,所以我才会一直想起你。不过,在回来这里後,当我看见你时,内心一直空缺的一块就满了,我才知道,白龙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所以我想……我想尝试着回应白龙的心意。」

佐藤认真且勇敢的将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却听见了身後闷闷的笑声,她此时才发觉自己跳进了白龙给她挖好的坑里!

「白龙!你!」太过分了!

「笨小乐,你真的是笨死了。」白龙的笑容怎麽也无法收敛,如果不是怕松手佐藤就跑了,否则他肯定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身後的人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很高兴,小乐对我坦白了。」

「白龙……?」

「小乐,我不希望你独自面对这些难关,让我和你一起,好吗?」

「……就算,我的一辈子很短,也是如此吗?」

她听见身後的少年轻叹一口气的声音,随後她便感受到少年的手强势地扣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过头,并将自己的唇送上来堵住了她微张的嘴。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微冷的舌窜进她的口腔,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彷佛一切理所当然。从狂风暴雨到丝丝绵绵,她不自觉地回应着满是情意的吻,这一瞬间的悸动,让她也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想,自己是喜欢白龙的。

「小乐,我喜欢你。」双手捧住了佐藤的脸,白龙爱怜的以指腹抚过她面上的每一处,「我喜欢你,而我的这份喜欢,不会因为你所要面对的难关而减少,相对的,正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更要陪着你面对。」

「佐藤乐奈,我喜欢你,你愿意让我陪着你,一直到最後吗?」

少年一字一句逐字且认真的对她说道,话语的真诚令她不禁动容,内心被狠狠触动。

良久,少女带着轻浅笑容,回拥少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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