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妳,還是妳 — Chapter 4

她笑笑地看着我,双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你似乎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

「请问我们该怎麽不被人发现?就算晚上能够变回本来的样子,但平时上课怎麽办?」

「你不会是忘记我们高二要分班了吧,在继续跟原本同学同班那麽小的机率下,我认为没什麽好担心的。」她不在乎的说。

我气的咬紧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如果真的要订定这个契约,就要保证万无一失。」

「好吧」她妥协,「怎麽做?」

「你要学习我的个性,还有我的一举一动,我也要学习你的事物,还有,请问这个该死的契约甚麽时候才会结束。」

「看我心情」她欠揍的说,「另外。你要模仿我很简单,反正我常常整天都不讲话,你只要安静的过到我跟言枫在一起就行。」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另外,如果你碰到小奈的话,千万不要被她发现,尽可能地远离他。」说到这里,我怀疑地看着苏琳,「而且希望你不要拿我的脸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比如说公然对张言枫示爱。

「彼此彼此。」她嘲讽地说,「我尽量。」

真是够了,世界上为甚麽可以有人这麽讨厌?

「很好,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走去,途中还差点绊到椅子。

接下来的时间,我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机,享受最後几天「宋桦」的日子,好死不死,学校的分班结果刚好出来。

「见鬼了」我喃喃的说,「学校的行政效率甚麽时候变得那麽快。」我想起了校长那张欠扁的脸,跟苏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消息是小奈的教室跟我们的简直是天涯海角,所以苏琳照理来说应该不太可能碰到小奈。

坏消息则是……

叮咚!

「呜呜,宋桦,我们不同班欸(ᗒᗣᗕ)」

「哈哈,这样才能认识新同学嘛。」

「话说你还真幸运,竟然跟张言枫同班。」幸运个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你知道吗,苏琳跟喻澄俊同班欸,真是便宜她了。」……

「那个……我有事,先下线了。」说完,我便关掉手机。

跟喻澄俊同班…….我还宁愿跟苏琳换脸到毕业!不过苏琳说她在班上不太爱讲话,所以……我只要在班上安安静静当个小透明应该就可以了吧?

应该吧?

到了现在,我才真正开始感受到了恐惧,以後的生活里,只有晚上才能恢复原样,在白天,我必须顶着苏琳的脸,模仿她的风格不被发现,还要防止她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离开学剩不了几天,我沮丧地待在房间,甚麽事也不想做,把颓废发挥到了极致,小奈大约是看不惯我堕落的样子,在开学前一天强拉着我去外面晃悠了一天。

「小奈啊」回家前,我语重心长地看着她,「我可能很久都看不到你了,放学也不能跟你出去了。」

小奈伤心地看着我,泪眼汪汪的说:「是因为你数学被当而且补考还没过所以要重补修吗?」

泥马,就知道这丫头讲不出甚麽好话。

我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硬挤出一丝笑,「是啊,所以我短时间可能不能和你连络了。」讲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哽咽。

小奈瘪瘪嘴,「可是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借我抄作业了。」

……这是重点吗?

我叹口气,放弃与她对话,「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有事再联络。」

她朝我挥挥手,「嗯嗯,那我们明天见罗。」转身跑向公车站。

我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鼻头一酸,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不行!不能哭,我告诉自己,但不安感还是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我看向灰蓝色的天空,要下雨了啊……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的走着,我独自蹲在路旁,天色逐渐转为昏黄,再转为漆黑,细细的雨丝如水流般淌着,旁边的路灯扑闪扑闪的,一副随时会断电的样子。

「小妹妹,快回家吧,天黑罗。」一个路过的老婆婆好心的提醒着我。

雨水浸润着我的发丝,紧贴着脸颊,但是我还不想走,一但回到家睡一觉,明天醒来世界就会不一样了。

「你在这里干嘛。」疑惑的声音从我头上方响起,雨滴滴在身上的触感不见了。

我缓缓抬起头,喻澄俊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妈呀!」我惊恐的大叫

他淡淡地看着我,对我的反应感到嫌弃「怎麽晚了,你怎麽在这里。」

「……来喂狗。」

他:「……看来你的眼睛似乎需要去检查」因为周围根本没有狗。

我被他的语气逗笑,「骗你的,我在散步。」

「蹲在地上散步?」

「对啊」我跳了几下,「看不出来我在模仿青蛙吗,我在体验大自然,呱。」

他嘴角轻轻抬了抬,「那你慢慢体验吧,先走了,还有事。」

「你为甚麽也在这里?」我好奇地朝他背影问

他没有转过身,「你不觉得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有点晚吗?」但我几乎能确定他正在微笑。

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去买牛奶。」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走远,才慢慢起身,突然眼角被一团蓝色吸引,我转头,发现一把雨伞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刚刚喻澄俊走的时候有撑伞吗?「这个人也太健忘了吧。」我碎碎念着,欢快的的撑起伞,「终於不用淋到雨啦!」

说来也奇怪,我们明明没有说很多话,但刚刚拿到雨伞的那一瞬间,却是我今天感到最快乐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一直到凌晨4点多才勉强睡着,隔天早上醒来,我着急的摸了摸我的脸,发现我还是我自己,或许学校还是有点人道的,契约要到学校後才会生效。

「妈,我出门了。」我抓起桌上的吐司,朝厨房大喊,没等她回应便跑出家门。

「呼、呼……」好不容易赶上公车後,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由於我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所以我闭上眼睛,打算开始补眠,但是当我小睡大约10分钟後,开始感到有一点奇怪。

脸似乎……有一点热热的?

「Shit」我低咒一声,拿出书包的镜子,看到了我最不想发生的事。

我变成苏琳了,准确的说,我的脸变成她的脸了。

原本常常被笑有点婴儿肥的脸变小了很多,眉毛也变的细长,虽然以前的我长的也不丑,但不得不说苏琳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我拿着镜子不停地望自己脸上照,想找出任何一点自己身上的影子,可惜,苏琳的脸似乎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脸上。

我紧张地望着四周,害怕有人发现,不过拜现代科技的福,大家都在滑手机。

最後我放弃继续照镜子,转而望向窗外,湛蓝的天夹杂着几圈白色如甜甜圈的云,还有一只类似老鹰的生物在天空中盘旋,过了几秒,它忽地俯冲至地面,炫耀般地举起了刚补到的猎物。

好饿。

我拿出手机查看我的新班级转移注意力──尽管我早就看过好几遍了。

「二年一班……」我念着,今後得待两年的班级……

突然,公车一个紧急煞车,我座位旁的书包就这麽飞了出去,掉到公车走道,作业本也散落一地,霎那间全公车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

丢脸死了……我根本不敢抬头,自己默默地检着本子。

「下一站,华高高中。」好听的女声从喇叭流泄出来,对我来说彷佛是天堂的声音。

等到全部人都离开後,我才叹口气,背起背包,准备下车。

嘎嘎嘎,老旧到随时可能解体的公车门发出怪声,我垂着头走下车,缓步走向校门……

「苏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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