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长岛的一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庄园,2019年11月28日,外面细雨蒙蒙,晚上11:00。
艾瑟尔和悦彤坐在客厅的Verzelloni米色沙发上,等着约翰返家。艾瑟尔肤若凝脂,有双灵动的紫蓝色眼睛,彷佛一尊有着紫水晶眼瞳的柔美陶瓷娃娃。悦彤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棕黑色的眼睛看似温和淡然实则藏着不易察觉的古灵精怪,怀中抱着一只名为安迪的喜马拉雅猫,猫慵懒的在她怀里摇着尾巴。
在她旁边有酒红的绒料茶几、托盘上摆着几盏青花瓷茶杯,客厅左壁上挂着高度仿真的葛饰北斋浮世绘【神奈川冲浪里】与【凯风快晴】,右壁上挂着梵谷的【星空】、克林姆的【吻】与拉斐尔的【雅典学院】,铜云石吊灯银白的灯光撒在两个女孩身上,整个客厅呈现一种低调奢华的气息。
「嘿,艾瑟尔,我跟你说喔……我今天在我们班上看到一个男生安德鲁,180公分的身高,目测75公斤,像湖水一样的眼睛深邃而不见底,彷佛看过了人世间各式各样的故事,根本是我的天菜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友了,没有的话本小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哈哈!」悦彤睁着闪亮亮的眼睛,向艾瑟尔发着花痴。
「悦彤,要是约翰听到你这麽说会调查安德鲁的。」艾瑟尔带着浅浅暖暖如阳光的微笑说着,虽然两人同年,但艾瑟尔就像个姊姊一样陪着悦彤,而悦彤则是这个长岛豪宅里的开心果,只要有她在的场合,约翰就算应酬再疲惫,艾瑟尔即使身体不舒服,犯了心痛和头痛,他们也能体会到生活中的平淡快乐。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呗!哈哈哈!」悦彤笑逐颜开,棕黑的眼眸亮如星辰。
「不让我知道甚麽?」背後温润低沉优雅,如大提琴的男声响起。
「Damnit!走路怎麽没点声音,难道你是安迪化成人形的兄弟吗?!」约翰听到悦彤的话瞬间脸黑掉…
「艾瑟尔,悦彤刚刚跟你聊了什麽?」约翰知道面对这个外表看似乖巧时则狡猾的女孩问不出到底两人聊了些甚麽,但是如果问老好人艾瑟尔,差不多就能推测出对话内容。
艾瑟尔紧张的搓着手,面对约翰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她还正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时,悦彤活泼的声音又插进来两人的对话。
「我们刚刚说……啊!!!好晚了,我明天还要去长老会医院曼哈顿下城分院儿童病房弹吉他唱歌给那些罹患癌症的孩子们呢!艾瑟尔也要陪我去,她要讲故事呢!我们要赶快睡了,晚安!」说完悦彤马上拉着艾瑟尔急匆匆的上楼,约翰平素清冷如霜的侧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目送两个女孩上楼。
喜马拉雅猫安迪伸了个懒腰,爪子在绒毛地垫上画出浅浅的痕迹,慢慢地往约翰的右脚靠近,约翰弯下腰摸了摸安迪的头和肚腩,打了个呵欠…
「安迪,你说,我要甚麽时候跟艾瑟尔告白呢?」
安迪打了声呼噜,约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Mac,打开它并开始回复Gmail…
费城的一栋大楼里,晚上11:30。
「Mr.Kudo,yourcoffee.」一个机灵的黑人女探员拿着一杯义式浓缩咖啡走进面窗的办公室。
「Thanks.」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亚裔男性,他看着窗外的费城街景,黑发下长着线条刚毅的侧脸,神情写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孤寂,女探员听了後点了点头,随即步出办公室。
年轻男人忽然转身,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合照,抚摸着照片。那照片中有个飞扬跳脱的男孩,他的身旁是另一名温柔美丽的女孩,两人对着镜头露出明媚的笑容,那笑容灿烂的如太阳,与窗外微雨的黑夜形成强烈对比。
男人脸上露出悲伤的笑容,写满了对伊人的思念,手指眷恋的抚摸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庞,这时的他终於褪去了不属於这个年龄的冰冷沉默,像是个23岁的大男孩一样。
「新一从小就很调皮捣蛋,自以为自己是个推理专家。不过,遇到一有急事拜托他,他就变得勇气十足。好酷哦,我最喜欢新一了!」
「因为,我不想把它剪断嘛,那条红色的线,说不定,就是系住我和新一的红线呢!」
「我不介意等待,因为等得越久见面的时候就越开心。终於见面了呢!」
「你说过的,不能逃避,是命运就不要逃避。如果是这样,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不管我怎麽迷路,你都找到我的吧。」
记忆中的女孩,或带着温柔的倔强,或是暗自垂泪,或是面戴阳光般的笑容,男人一边回忆着,心好痛好痛,各种情绪在体内奔流着,他扶着头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兰,对不起……」男人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自责、惋惜,最近头痛的情形愈来愈严重了,旁人常以为是因为他工作过度,连圣诞假期都不休息所致。
「美国的福尔摩斯!」
「FBI破案之神!」
「费城的光明骑士!」
………各种各样的称呼,同事都带着敬畏的态度评论着他。明明才23岁,他已经比很多同期入局的探员职位还高;他不只破案率接近百分之百,查案与思考速度也是快速的惊人,还是搏击散打好手,彷佛铁人一般从不需要休息。可是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时,他才会脱下挂在脸上的面具,带着刻到骨子里的迷茫与难过,静静回忆往事。他不是神,也不是甚麽骑士,他只是因失去心爱之人,而用工作麻痹自己的众多普通男人之中的一个罢了。
「兰,为甚麽要离开?因为我让你等太久了吗?所以你要这样惩罚我?可是不要阿…那晚在热带乐园跑出去追他们的是我,被琴酒下药的人是我,追击他们的人也是我,凭甚麽这一切的一切你要来替我承受?因为你是天使吗?」
忽然门轻轻打开了,茶色短发的冰山美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两份报告。
「这是秀一哥要给你的报告,还有他要我转告你,不要又睡办公室,今晚会迎来今年第一场雪,回公寓休息吧。」美人言语冰冷的说着,然而她绿色的美瞳里对眼前的男人藏着许多情感,只是她说不出来,也认为不用说。
「灰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还有我今晚会回去的!」
「我只负责转告他的话而已,你不用说这麽多,好像想解释甚麽。顺带一提,几天後刚好是你服用APTX4869解药的五周年,记得来我的实验室检查身体,不然昏倒了不要怪我,大侦探。晚安,感恩节快乐。」
茶发美人安静地走出了办公室,门静静阖上。
「今天是感恩节啊!待会晚点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好了,不知道现在他们人又在哪……」
窗外,不知道何时,雨变成了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像是羽毛般覆盖了这座城市……